有一種愛在不經意中悄然來到你身邊, 當你張開雙臂擁抱時, 卻發現它正飄惚離去, 不想挽留, 也無力再追, 就讓淚水和傷痛為它餞行......
初識田的時候, 雨沒太多的印象. 因為田長得一般, 個頭也不出眾, 不能說不好看, 但肯定不屬於帥哥之類. 在老板介紹之後, 彼此禮節性地打過招呼, 就沒再多說. 以後的一小段時間, 雖說同在一個辦公室, 雨忙於適應新的工作環境. 而田也正忙著轉換職務, 甚少呆在他的座位上, 於是碰麵的機會都少, 更談不上了解. 對田而言, 新職務的交接頗費心思, 的確沒有太多的精力去關注一個新來的黃毛丫頭.
引起雨注意的是有一回, 當雨接完電話, 剛把電話放下, 對麵的田就對著她笑得很暢快. 原來雨的輕言細語有一種獨特的溫柔, 不是那種矯情裝嗲, 而是與生俱來的婉轉輕柔. 不知怎麽地, 這種清新稚嫩的感覺觸動了田, 油然而生的好感常常能撥動人的發笑神經. 於是田開始毫無顧忌地與身邊的一位經理調侃起雨. 雨有一絲羞澀, 但也習慣了這樣的評論, 因為從小到大, 雨的聲音就與眾不同, 雖然雨自己沒聽出什麽特別, 可是周圍人的提醒讓她知道她的聲音很好聽. 田的手續辦地差不多了, 還能在辦公室呆幾天, 就得外出跑業務去了. 反正閑著沒事, 田就坐在雨的對麵, 靜靜地看著雨, 時不時地逗逗雨, 套套近乎. 雨也有一茬沒一茬地應對.
雖說田不在辦公室上班了, 他每周還得回公司倆三次匯報工作. 因為業務的需要, 田還得不時地和雨打交道. 漸漸地, 雨也開始對田有所了解. 田愛說話, 仗著自己有點幽默風趣的資本, 老不停地在人耳邊絮絮叨叨. 開始雨也覺得有些煩, 不過還不至於厭惡, 但久了, 就像中了慢性毒癮, 哪天沒聽到他的嘮叨, 反而有些寂寞了. 雨也不是真寂寞, 因為雨長得清麗大方, 又溫柔單純, 公司裏也不乏追求者和玩伴. 隻是田的幽默讓雨笑得很開心.
田很清楚公司裏這種嚴重的單身男女比例失調, 為了不被雨淡忘, 田會時常聯係雨, 有公事也夾雜著私人感情.雨的工作很瑣屑繁雜, 田每到辦公室, 就會呆在雨身邊, 等她稍微閑了, 就開始聊了.
"雨, 跟你講個故事吧."
"好啊, 說吧."
"故事是這樣, 有一隻小白兔要上北京找男朋友, 它走啊走啊，前方出現一條岔路，小白兔迷糊了，不知道該走哪一條.這時從路邊竄出一隻黃兔子. 小白兔趕上前問：“黃兔大哥，你能告訴我去北京的路怎麽走嗎？”黃兔看看小白兔，說：“你要我告訴你也行，不過，你得親我一下”小白兔沒有辦法，就親了一口. 然後，黃兔告之小白兔去北京的方向.小白兔又走啊走啊，這時前方又出現一條岔路. 正不知所措時，從路邊竄出一隻灰兔子. 小白兔趕上前問：“灰兔大哥，你能告訴我去北京的路怎麽走嗎？”灰兔回答：“你要我告訴你也行，不過，你要親我一口.”小白兔考量再三，隻得親了一口. 然後，灰兔告之小白兔去北京的方向. 可憐的小白兔又走啊走，岔路第三次出現在麵前..."
"嗬嗬嗬......" 田沒說完, 自己就在那發笑了, 估計是想到可能的結果, 欣喜地不能自己.
"後來呢?" 雨等不及, 冒了一句, 結果引來田的一陣暴笑. 這正中他下懷. 雨也反應過來, 後悔莫及.
其實這個笑話有些兒童不宜, 田在說的時候, 考慮到雨的單純, 邊說邊做了修改, 修改之後, 他也不知道怎麽繼續, 所以頓在那. 不想起到的效果差不多.
泡妹妹, 光靠一倆個故事是不夠的, 田很清楚. 有時間, 田會借口為了感謝雨在工作上的協助, 帶她出去吃飯逛街看電影. 最主要的是在晚上給雨煲電話. 田的宿舍客廳裏安有電話, 但為了不被室友發現, 田多數都用手機. 雨知道那一陣子, 田的手機費用呈直線上升. 突然有幾天沒田的消息, 雨就試著給他一個電話.
"喂, 田, 你還好嗎?"
"是雨啊." 田受寵若驚地回答, 還帶著很重的鼻音, 像是重感冒.
"我病了...相思病...還燒著呢..."
"那你好好休息吧, 我掛了." 雨瞋怒道. 雖然雨已習慣了他的打情罵俏.
"別掛...別掛...你一來電話, 我就舒服很多了..." 聽出雨沒掛, 田又開始胡言亂語.
"雨, 我給你唱支歌吧."
"......"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愛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田在電話那頭, 深情款款地唱, 雨在電話這頭, 捂著嘴偷偷地笑.
雨喜歡田, 但似乎還談不上愛. 田隻是雨消遣寂寞的對象. 田也琢磨不透雨的心思. 隻覺得倆人之間若即若離.
下大雪了, 田約雨到天壇看花展. 皚皚白雪, 廖廖遊人, 女人如花, 花如女人. 一種細細碎碎, 溫溫馨馨的感覺洋溢在倆人之間, 田情不自禁地牽了雨的手, 雖說隔著厚厚的皮手套, 雨亦能感覺到田的溫暖和激動. 某人說的, 愛她就牽她的手, 是有道理的. 在那一瞬間, 雨對田產生了一絲說不清, 理還亂的感情. 有些突然, 讓雨既欣喜又害怕. 或許雨自由灑脫慣了, 或許那顆心還沒安穩下來, 或許因為羞澀, 雨終究還是輕輕地把手掙脫出來. 田有些失落, 流露在他的表情和言語間, 但還是一路談笑風生.
春節回家休息了幾天, 遠離所有的追求者, 雨可以好好地思索整理自己的感情. 田偶爾會往雨家裏打電話. 但沒有雨期待的那麽多. 而且說的也不多. 雨想, 可能是田不好意思而已. 雨也想告訴田自己的選擇, 但每次都欲言又止. 還是等回去再說吧.
假期結束, 雨很愉快地回到北京, 工作應酬, 朋友交往, 一切如以往繁忙而快樂地進行著. 隻是雨發覺田的聯係變少了, 匆匆見過幾麵, 卻也隻是寥寥數語, 而且田的眼神中透出一種難以捕捉的猶豫. 雨雖說沒經曆過什麽感情, 但心底還是隱隱約約地猜到些什麽. 雨在躊躇中膠著著, 終於給田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中, 田有些吱唔, 但也沒說什麽, 隻是約了雨一起吃飯.
雨和田單獨見麵了, 坐在餐廳裏, 卻好似陌生人, 有些拘謹, 不知道從何開始說. 田望著雨, 幾次想說又猶豫著, 雨時時低眉凝思, 想盡一切可能的發生的事. 終於, 雨打破沉默.
"你有事情跟我說嗎? 你說吧."
"雨, 我想你也知道我...我戀愛了."
雨的鼻頭一酸, 眼淚立刻盈滿眼眶, 隻是她極力不讓淚掉下來. 抬眼看著田. 田也很心酸無奈, 歎道:
"雨, 我的年齡大了, 想追你, 又猜不透你...況且你身邊有那麽多的追求者, 我怕我沒希望... 那個女人是我的客戶, 又主動對我投懷送抱. 男人遇到這種事是不可能拒絕的... 你... 能明白嗎?"
雨怔了一下, 的確她還不能明白, 如若一個男人在愛一個女人, 他又怎能上另一個女人的床? 看來, 田並不曾愛過自己. 這種想法讓雨的淚水如泉水般的湧出來. 試圖平靜一下情緒, 雨哽咽地告訴田.
"其實我也覺得你在和別人談了, 隻是沒想到已經是這樣... 在家時, 我想清楚了, 打算和你在一起. 可是現在..."
雨沒能說完, 就泣不成聲. 田看著也不知所措, 捫心自問, 他的心底愛的是雨, 隻是男人都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他知道純情的雨是難以再接受他了, 所以從雨回來後, 田就一直躲避. 如今挑明了, 田也如釋重負. 聽了雨的表白, 他還抱有一絲幻想, 問: "雨, 我們還有可能嗎? 如果你願意, 我......"
"不可能了." 雨淒楚地笑了一下. 說實在, 雨從沒想過自己會做感情的失敗者, 一直以來, 雨給人的感覺總是柔柔弱弱, 可一旦遇到突發事件, 雨卻能表現出與其外表極不相稱的堅定.
"過去的就過去了, 我會好的. 祝福你!" 掛著淚水, 雨還是擠出一絲笑. 田看著雨, 也很恍惚......
一段愛若無法繼續, 縱有千回百轉的心思，縱有愁腸百結的無奈，縱有再世情結的意願, 也要選擇放棄. 更何況, 對雨而言, 愛情尚未開始, 及早抽身, 還是明智的選擇.
謝謝好文. 周末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