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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男少女時 (圖)
(2008-09-04 17:42:19)
下一個
十年前,公司派我回中國北京工作兩年。北京可是我的老家誒! 下了飛機搭了個“的”,沿機場高速上三環,一陣風兒是的就到了家門口,還沒等進家門, 就碰到了當年中學的老班長。老班長姓王,我倆是鐵哥們,住在一條胡同裏,從中學到兵團一直在一起。鐵哥們相見份外高興,一陣熱烈的問候之後,他帶著一幅神秘的表情,悄聲對我說,回來的好,回來正是時候,有位老同學打聽你好幾回了。由於當時處在回到久別老家的極度興奮之中,又急於見父母,就沒往下細問。即便細問,看著這位老兄的神秘勁兒,且要跟我賣一陣關子呢?“好,好,那什麽時候咱們聚一聚。“我一邊說,一邊和老班長告了別。
行動真快,第二天,我就接到了老班長的電話,約好了這個周末中午他家見。
眨眼之間到了周末,我提了兩瓶好酒直奔老班長的家,他現在是個某大銀行的處座,吃,喝,抽, 嫖,賭五毒俱全。 也是沒法子,現如今,不會這兩下子那官兒能當的穩嗎?可這寶貴的身體,也拚得差不多了!
按時間,我到了王家門口,剛按下門鈴,門就刷的一下,大開,一張想不到,但卻熟悉的麵孔,突然出現在眼前。”喜鵲?!”,我驚訝的,脫口而出。“呦,你還能認識我?“,喜鵲用她好像和三十年前一樣的,鈴兒般的聲音問道。“當然了, 老同桌嗎“,我假裝鎮靜,坦然答到。
喜鵲是我的初中同學,雖然因為文革的原故,我們隻上了一年多的初中,但在這一年的時間裏,我們一直是同桌。同桌是同桌,可從來沒說過一句話。那個年代,男女雖然同校了,但男女互相不敢說話。女的那方麵我不清楚,男的一方,誰要是和女生說話,重了有流氓之嫌疑;輕了也得成了男生們取笑的靶子。老三屆的學生裏,因為年歲大了, 有拍婆子,交朋友的。 我們這些小不拉茲,有賊心,沒賊膽。
喜鵲是我們班兩位盤兒最亮(就是長得漂亮)的女生之一,都是出身外交高官之家,喜鵲的父親還是個老紅軍。本來嘛,人要是長得漂亮,不穿漂亮的衣服,不搗實,也夠漂亮了,可偏偏她們倆因出自外交官之家,家裏有路子,有錢能買到尋常老百姓搞不到的東西,穿戴的品味自然高人一階。我還清楚地記得,那年冬天,喜鵲常穿的是件毛蘭的確良的,中式棉襖罩衣,一條淡黃色的沙巾繞在祁長的脖子上,在脖後打個小花結。襯托著那尖尖的,白裏透紅的臉蛋兒,一摸黑黑的短發,透著一股帶有青春的英氣;1米68 的身材, 腳上蹬著一雙半高腰的黑皮靴子,踏的教室樓的地板,咯登,咯登的響, 老遠我們就知道這位小姐來啦!
入校不久,她們倆很快就成了全班,以致全校男生的觀注點。哪個男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跟她們套近乎呢?出身和他們相匹配的,可能有膽兒敢去試一試,我家是當時的“臭老九“, 也就甭想入非非了。
要說沒想過,那是撒謊。 事也湊巧,我家當時的阿姨,代奶奶,原先在她家帶過喜鵲。我曾經向代阿姨打聽過喜鵲和喜鵲家的事, 老太太在兩家中來來往往,說東道西的,也不知道她透過點什麽信兒沒有?反正,我從來沒從老太太哪得到過任何有關喜雀對我的評價。不過,我也想得開,畢竟,不門當戶對嗎?
畢業後,各奔東西。一晃,今日再見已時隔三十年,但我們好像並不那麽生疏。進了門,跟著喜鵲來到了王家的客廳,客廳裏隻看見老班長和他太太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沒有其它的人。 我明白了,原來三番五次打聽我消息的就是“喜鵲“。
這後麵的故事就是喜鵲講給我聽的啦。
我們倆坐同桌,我很讓著你的。(我還真沒記得,她怎麽讓,讓我什麽了?)
女生們有時候議論你,每次都是我站出來為你說話。(哎呦!這我就更不知道了)
還記得那時候嗎?你們家不是有一套世界名著嗎?是代奶奶告訴我的。我很想和你借,但沒好意思。(我當時那知道她也想看呢?,要不然,我肯定先借給她。 當時正值文革中期,儒還在繼續的“坑”,但,書好像焚的沒有文革開始時那麽凶了。可能是由於廣大中學生剛從轟轟烈烈的,熱熱鬧鬧的紅五月,大串聯,老毛接見後安靜了下來,感到無所事事的空虛吧?全北京的中學生中掀起了一陣,唱外國民歌200 首,讀外國名著之風。沒有唱片, 我們就到處借,沒有歌本;我們就四處抄;沒有書,我們就連借帶抄。恰好,我家還有一套,香港三聯的“世界名著”,精裝,黃皮,袖珍本.不知是怎麽從破四舊中漏了網, 其中包括,複活,1893年,約翰克裏斯朵夫,娜娜,傲慢與偏見,紅與黑,德伯家的苔絲,等等,結果,這套書從我們班傳到外班,從外班傳又到外校,最後,連影兒都見不著了。)
上中學時,你比現在精神多了,覺得你好學,看起來很“文“的。(這話,我愛聽,又不愛聽,言外之意我現在。。。。)本想和你說話,做個朋友 ,可我姐姐和張大維(也是個高幹子弟)說不行。說你父親是個醫生,不是紅五類和高幹家庭,怎麽配呀!(這到是那個時代的普遍想法,不能責怪她,有幾個能衝破這條封鎖線的呢?)畢業後,你上了東北,我參了軍(大後門呀!)。我幾次從你家門過,想進去找你,幫你也參軍,但還是被世俗思想給擋下了。(是啊,那時候,我多麽想有人能把我從兵團撈出來啊!做夢也沒想到後來有了東山再起,又走了個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聽著這,我一陣一陣的激動,心砰砰亂跳。 感到她今天能吐露出來,當時還算挺誠心的, 再說,得知自己當年傾慕的人,也喜歡自己,那種感覺還是很美的。我很感謝她!!
這張是1969年,臨去兵團前在學校和老班長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