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第斯山探礦（三）

安第斯山探礦（三）



三：試槍法立馬射飛鷹，得信任倚篝火講黃段飲酒行樂

那年輕牛仔策馬跑出去幾十米，見我沒有跟上來就勒住馬等我，我故意慢騰

騰地一邊走一邊悄悄地打開獵槍，槍膛裏裝了一發16 mm 的粗沙子彈，以前我在

國內打野兔經常用這種子彈，有效射程60米。我怕那牛仔在我背後開黑槍，所以就

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這時那年輕牛仔回過頭來哈哈大笑著對我說：哈哈，朋友，看

來你把我們當成土匪了，我們隻是一群牧馬人而已，我爸爸隻是想試試你的槍法，

順便打點下酒的野味。哦，原來那個老者是他父親 ，我這才放下心來，和他並肩向

山坡上走去。
安第斯山的氣候很特別，白天太陽曬得土地冒火可沒有一丁點風，一旦當太陽

西沉，氣溫驟減並且刮起凜冽的西風，吹得小石子都滿天飛舞，我望了一下這樣的

天氣，什麽動物還會出來？隻有一些安第斯山禿鷲呱呱地叫著盤旋，可這禿鷲是智

利國鳥，受法律保護而且喜食腐屍也不可能好吃。就在這時，那年輕人用手指了一

下前方“Mira alle esta ”（看，那邊有一個獵物），我順著他手指的地方望去，

發現６０米開外的一塊紅色火山岩上站著一個不算太小的鳥，因為風大不得不忽閃

著翅膀保持平衡，從展開的翅膀估計是一隻山鷹，那牛仔問我“你來？”，我對他

擺擺手謙虛地說“不，不，還是您來吧。”你年輕人也就不再跟我客氣，隻見他足

蹬馬鞍，兩腿夾緊馬腹身體抬起並向前弓開始舉槍瞄準，“砰”槍響了!但沒有射中

，那大鳥騰空迎風飛去。。。我正在惋惜卻見那鳥又折回來迎著我們飛來，好機會

！我學著那牛仔的樣子兩腿夾緊馬腹瞄準－－射擊，隻見那鷹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

在遠處落下，那牛仔打馬飛奔向前，突然單腿掛鐙伏下身子將將獵物檢起,轉眼間已

回到我跟前＂Ｑui vagan mi hermano" (智利西班牙土語：你真行，兄弟！），我

告訴他我的西班牙語名叫維克多，他也告訴我他叫艾爾曼，艾爾曼突然騰出手狠狠

地拍了一下我的馬屁股“Vamos victor ”，我的馬就飛跑起來,差一點把我掀翻在

地。。。等我們回到營地，艾爾曼揚起那隻鷹誇張地介紹我射殺的過程就像是我打

死了一隻老虎，一刹那,我就成了武鬆一樣的打虎英雄，那些牛仔紛紛向前和我擁抱

擊掌祝賀並自我介紹，艾爾曼的父親也招手示意我坐在他的旁邊和我聊起家常，原

來他們都是一家人，海爾曼是他最小的兒子，另外三個是他的女婿和一個侄子，他

們以養馬賣馬為業，一年中除大雪封山的季節都住在山上，生活清苦但卻也自得其

樂。。。這時他的女婿也和我們一起圍坐在篝火旁，隻見他們每個人的帽子上都插

了幾根從我打得那隻鷹翅膀上拔下的長翎，他們也打了一些野鴿子，連同那隻鷹都

退了毛串在被削尖了的樹枝上放到火上烤，黑沉沉的夜幕把安第斯山緊緊裹起，風

已經停了，遠處卻傳來嗚嗚的不知什麽動物的哀鳴，遠處的火山口偶爾發出閃閃的

紅光刺穿夜幕的包裹，在死的寧靜中宣告著生的企望，金燦燦的火苗在劈啪炸響的

幹柴的伴奏下起舞，像巴西女郎扭動的腰肢，烤鳥肉的香味也在極盡所能地表現著

誘惑，我突然感到後背一陣陣發涼，像是剛從死亡中返回，是啊，生命是一種欲望

，一種力量，一種權利，人們恐懼死亡，可死亡又是誰能逃避得了呢？死亡才是人

生的真正歸宿，死亡才是一種永恒。就在我望著篝火發呆之時，那老者遞給了我一

個皮製的酒囊，我對著嘴猛灌了一口，就像一股烈火燒灼著的我的胸口，忍不住咳

嗽起來，那老者又遞給我一串烤熟的野鴿子，我撕下一塊胸脯肉放在嘴裏，味道卻

是出奇的鮮美，他們看著我狼狽的樣子，都開心地大笑起來。。。就這樣圍坐在溫

暖的篝火旁，在這海拔近四千米的安第斯山上，我和一群牛仔你一口我一口輪換喝

著一個酒囊裏的烈性自製燒酒開始了我們的篝火晚會，他們的話題總是離不開女人

，是啊，常年生活在這荒涼的大山上，女人自然是驅除寂寞最好的興奮劑，就是在

那時我第一次聽到了智利最經典葷笑話，後來又無數次聽當地人講起，每次講者和

聽者都暴笑可我卻笑不起來，可能是文化的差異？我現按西班牙語原意轉述，看看

大家感覺如何：一對雙胞胎嬰兒在母親的肚子裏聊天，其中一個問：哎，兄弟，你

認為咱爸對咱們好呢還是咱媽對咱們好？另一個回答：當然是咱媽，她每天給我們

吃的，無微不至地照顧咱們。可咱爸根本不喜歡咱們，一個星期才來看我們一兩次

，而且每次來都那麽粗魯，橫衝直撞地搞得我們倆也不得安寧！前一個隨和到：是

的！他還有個不好的衛生習慣，臨走之前總要隨地吐一口痰，惡心死我了！（這最

後一句是暴笑關鍵：隨地吐痰）他們講累了笑乏了，也要求我講一個中國的笑話，

我也想不起什麽好笑的就講老農進北京的笑話：老農進北京找不到廁所，就找了一

個僻靜處小便，警察過來問他幹什麽？老農怕警察罰款就機智地說，我的小兄弟也

是第一次來北京，我放它出來看看北京風光，可它第一次看到這麽高的樓房這麽漂

亮的風景，一激動，就哭了，警察笑了。他們大笑，說中國人聰明機智!要我再接著

講，我又講農民進北京找不到廁所，就找了一個僻靜處大便，警察過來問他幹什麽

？老農怕警察罰款就摘下頭上的草帽把大便蓋起，機智地說：我在抓小鳥。警察要

揭開看看，老農捂住不讓並說：我抓到的可是貴重的金絲鳥啊，你讓他飛了可賠不

起我。警察無奈。他們更笑...轉眼幾個酒囊已幹，天也開始放亮，篝火也越來越無

力，他們這才各自鑽進自己的帳篷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