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前天,8月23日是我四十周歲的生日,四十年的風風雨雨,坎坎坷坷,羈羈絆絆,在人生的道路上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真是知易行難,不能說受盡了生活的煎熬,可也嚐到過世態炎涼,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許多年的許多事,雖沒有轟轟烈烈,倒也實實在在。最初的棱角和個性赫然而逝,半生半世,硬的傷和軟的痛,慢慢消散殆盡。曾經的天真爛漫,如今變得麵目有點可憎,說話有點俗氣。焦慮和不安,原來才是生命的本來麵目:無端的心事,常常讓人才下眉頭,又上心頭,中年的平靜,難掩內心的風暴。
四十周歲的來臨無疑是火上澆油,讓你有點倉皇,有點失措,有點心動,有點於我心有戚戚焉。所以當歲月在指縫間悄悄流逝,對曾經有著影響的人和事會有所緬懷,總想把往事重溫一遍,好讓記憶靠岸。這讓我想起九三年生日當天,父母給我買的生日禮物:一件T 恤衫。這件T 恤是在淮海路上的市百一店(淮海分店)買的,百多塊,在當時不算便宜,穿在身上也交關好看,我很喜歡,九四年我帶它遠渡重洋來到了新加坡,不想就此伴隨我度過了十四個春夏秋冬。
十多年的風裏來,雨裏去,手中搓,機內洗,陽下曬,水上滌,如今這件T 恤衫已不複當年之勇,如明星過氣,英雄老去。雖然它已麵目全非,顏色盡褪,不過結構還是完好無損,甚至連一點點脫線和破損都沒有,真是一個不小的奇跡!所以不要道聽途說,其實MADE IN CHINA 的產品質量還是過硬的。
自去年開始,我已舍不得穿上它了,生怕它這把老骨頭再也經受不起年輕時的折磨,把它安頓在衣櫃裏頤養天年,隻有在重大節假日,才把它穿在身上來人前顯貴。有時打開衣櫃,看它一副探頭探腦的樣子,露出一臉的無奈,給人懶散而古老的感覺,使它綻放出一種特殊美,虛擬著曾經的飽滿鮮豔,雖然如今不再燃燒,不再激情,不再吐蕊,在最脆弱的形式裏保持著剛強,保持著昨夜星辰的印記。
8月22日的晚上,我又把這件敝“衫”自珍的T恤穿在身上,一起入睡,迎接四十周歲的來臨。也許在夢中,我們又一起重溫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在上海的紅塵往事,重複生命的欣欣向榮,滌蕩我們所有的舊事,想起或疏或密昔日的美麗。。。。。。
小老弟,你真逗。
Life starts at Forty. See you just begin your jouney.
──恭喜你,終於熬成了有魅力的【男人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