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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小說《大洋煙雲》: 描寫89學運後留美學生愛恨情仇和在美國和海歸後的創業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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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煙雲》(82) 幸福,在大洋哪邊?

(2008-03-07 18:11:31) 下一個
《大洋煙雲》(82) 幸福,在大洋哪邊?
by china_firefly/螢火蟲

深夜,四周一片寂靜,陳雪裹著毯子迷迷糊糊斜靠在沙發上,這周末又是離婚又是感冒心情鬱悶到極點,後來看到父子倆回家後很親熱時很是意外,後來見他陪兒子陪洗澡睡覺遲遲不樓時她才明白過來,原來父子感情不是天生的,一樣需要培養的啊?!她開始懊惱不已,當初真不該傻乎乎做賢妻良母,要逼他多管兒子啊!等看到地上他的黑色背包是自己親手從REI買來時她頭痛欲裂,從茶幾上抓起退燒藥吞下繼續迷糊著,不知不覺中不爭氣的淚還是流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腳步聲才驚醒過來,看到藍衣黑褲的趙劍遲緩地坐到另一個沙發上,低頭托腮,神情落寞似的。她愣了一下,想起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時心底怨氣排山倒海般湧上來,氣乎乎地轉頭看著電視。

他見她醒來就清清嗓子,低聲訕笑道:“你要是太累就讓滔滔回國吧?他英文那麽好,回國了還能把中文也學好。國內越來越富有,學好中文好處很多。”

她以為他要搶兒子賴贍養費就火冒三丈,擦幹淚水冷笑道:“白紙黑字寫著滔滔歸我的!他是我寵壞的,怎麽好意思連累你?!耽誤了你的偉大事業我可賠不起!”

他聽她那麽尖酸就不悅地皺起眉頭,遲疑片刻後小心翼翼地問道:“私立學校你打聽了?”

她想起他和港女故意在電話上百般羞辱自己時馬上嘲諷道:“讀什麽私立?別人半工半讀都能出人頭地麽,他爸媽沒本事,有公立讀就不錯了!”

他臉上開始掛不住了,可還是強壓心頭火氣,硬著頭皮問道:“那公立學校的天才班呢?滔滔應該合格吧?”

她本想再頂他幾句,可見他真心真意開始關心兒子就決定大度些,歎口氣苦笑道:“還得等三年呢!其實就算是天才也沒什麽用,每周也就一兩個小時課外活動,每個人的經費每年才九塊五,一頓飯錢。”

趙劍驚得說出不話來,等聽到自閉症患者每年輕易可得幾萬美金經費時他徹底震怒了,原來美國反向歧視天才?!這簡直是世上最大的玩笑了!!她開始抱怨學校死活不肯讓兒子跳級已決定找律師時他馬上承諾出律師費,並飛快寫下一張兩萬美金的支票,還說要是官司輸了,剩下的錢就先用作私立學費。

那是他本要帶回國的401K養老金,她暗暗一驚,壓根都沒料到一毛不拔的他突然慷慨起來。他把支票遞給她時,她猶豫著要不要接。他不知她嫌少還是討厭自己,手就尷尬地伸在空中,後來他隻好幹笑一聲,把支票放在身邊茶幾上,看到白底紅字退燒藥瓶時心生愧疚,低頭拎起黑包說聲“有事就找我”後就灰溜溜地起身離去。

他暗暗希望她能送自己出門,哪怕是一句再見也好,可她自始至終一直沉默著,連聲咳嗽都沒有。他失望地打開門,一陣凜冽的風雨撲麵而來,他一哆嗦,突然覺得冷,徹骨的冷。他突然淚如泉湧,無力地關上門,滿街彩燈在雨中閃爍迷離,無聲地歡迎聖誕節的降臨,可他卻是妻離子散,無家可歸。他悲哀地問自己,如果早點知道回國的代價那麽大,他還會折騰嗎?!

等意識到自己早已沒有退路時,他無奈地歎口氣,摸掉臉上的冷雨熱淚,縮起身子,緩緩地邁進冰冷的雨夜。。。




陳雪一直呆呆地看著茶幾上那張淺藍支票,不知為何,她竟然暗暗希望他能多呆小會,哪怕幾分鍾也好,可她終究說不出口,直到聽見關門聲時她突然抑製不住掩麵啜泣起來。

恍然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開始恨起自己,為這混蛋浪費了整個青春竟還執迷不悟?!

她正擦眼淚時,電話突然響起來,她以為是趙劍就不想接,直到留言機響起聽到老同學劉婕臨時想開聖誕聚會要請客時,她才起身走到廚房邊接起來,道歉說前天剛離婚心情不好不想去。

“你還真離啦?!” 劉婕吃驚地叫道,之前陳雪說要離婚時她就一直反對,直到陳雪哭訴他婚前婚後都出軌時她才開始沉默。這時她長歎口氣,心痛地安慰道:“唉,你也別難過,回國的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我猜路老師也變心了!”

陳雪驚得說不出話來,劉婕惋惜地歎道,“Lily大著肚子他還花天酒地,真想不到啊。。。我還把他當偶像呢!”原來劉婕最近想跟路老師學理財,結果發現他在國內神出鬼沒,手機也老接不通,隻有雅虎電郵還能用。他解釋說奶奶去世後什麽都不想做,外包公司已給了同夥,現在在國內吃喝玩樂。

陳雪的頭又痛起來,當初還傻乎乎以為他愛自己呢!哪料到911那天陰差陽錯聽到他對Lily的甜言蜜語,她酸溜溜地對劉婕說:“你誤會了,Lily精得很,一定是因為大肚子不方便,就鼓動他回國玩別的女人。”

劉婕恍然大悟:“還真有可能!昨天我還打電話想安慰她,她說路老師很關心她,每天都打電話。”

陳雪更難受了,想著自己一蠢再蠢和他一夜情後才徹底毀掉婚姻時,淚又無聲地流下來。

劉婕看陳雪沒興趣八卦就再次請她明晚去家裏散心, 還說一個離過婚的北大男同事也會來。陳雪哽咽著說現在她誰都不想見。

劉婕也難受起來,可還是勸慰道:"你就想開點,吃一塹長一智,哪個人沒倒楣過?!你才三十多點,再嫁也不難麽!其實你以前談朋友太順利了,現在算是補課吧?"

陳雪擦擦眼淚,慢慢清醒過來,是啊?誰又能一輩子一帆風順呢?就是幸福美滿的劉婕當初也失戀過好幾回,最慘那次讀碩士時好心買禮物讓回國探親的男友去看望他剛離婚的青梅竹馬,沒想到嫌貧愛富拋棄他的女人想跟他出國就痛哭流涕拚命勾引,而那傻瓜竟也鬼迷心竅中了圈套。當時劉婕哭得死去活來,一氣之下就從中部跑到矽穀,之後才遇見現在的丈夫。

陳雪默默地歎口氣,決心革心洗麵重新做人,隻是因為發燒不方便去聚會,就和劉婕保證等弄好兒子學校的事後,一定會設法多認識些單身男人。劉婕開心地笑起來,馬上自告奮勇去問一下那個北大同事。陳雪讓她別問了,因為大陸來的男人不會娶帶有小孩的。

過了鬱悶的聖誕節,陳雪一直沒等到劉婕的電話。 她淒然一笑,決定離婚那天起,她在華人婚姻市場裏就淪為次品了!

過完寂寞的節日,新學期又開始了。 因為老師和校長等人收了陳雪的聖誕重禮, 剛開始對滔滔還和顏悅色了幾天,可一個禮拜後滔滔終究因為太無聊開始鬧事。 她到處打電話找律師,談了幾個定下一個,那人要求先交定金五千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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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china_firefly 回複 悄悄話 回複paleorchid的評論:
是啊,她總會找到幸福的!
paleorchid 回複 悄悄話 陳雪和趙劍之間,和路翔之間都有太多的誤會,令人遺憾.
希望陳雪能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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