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月

潛水隊員,終究還是要露出水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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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快樂的狗尾巴花 @(^_^)@

(2007-12-30 08:59:32) 下一個

愛花的人

在我還是一個小小女孩兒的時候,很喜歡荷花,每次見到池塘裏的荷花,我就會邁不動腳步。

如果當時有俺家哥哥跟我一起,我就會站在那裏不說話,眼睛緊盯著誘人的荷花,任哥哥怎樣不情願都好,最終還是會采來一朵最好看的荷花,把我哄回家。記憶中多數都是我三哥下河采花,小哥跟我在一旁觀望,雖然荷花不是別人私有的,但池塘卻是有人看管的。很多時候,荷花到手,我們馬上就要人作鳥獸散,哥哥們一個在前一個斷後,大家就像賊一樣,雖然東張西望,但卻一點也不耽誤腳下跑動的速度。

           其實,很多時候,我們是大搖大擺的禍害那些沒人看管的池塘裏的荷花、荷葉的。偶爾的,三哥還會變戲法一樣的,變出一種叫著“藕藤條”的東西,白白的、細細的、長長的,三哥會把它洗幹淨,選一根很長的,把中間部分含在嘴裏,嘴兩邊掛著象牙一樣的東西,的確活像兩根大獠牙。。(那種“藕藤條”很像藕的嫩芽,但又不是藕的東西,我後來再也沒看到過,我的確不知道那到底是蓮藕的哪一部分。)

說起來,我們一家人都是很會搞笑的。我們會把碧綠的荷葉先收縮成一朵花的樣子,然後由中間兩手對擰、分開,之後,再打開一看:一頂漂亮標準的小帽就出現在我們手中,而那個大大的圓圈,正好可以往頭上一套,很自然的就掛在胸前,看起來蠻有古典戲劇裏神話故事的味道。

我們把那可愛的帽子扣在頭上,荷葉的清香味,就會源源不斷的飄進我們的心扉。。。。。。荷葉的清香跟荷花的幽香,卻是完全不同的,就像男女不同的體味一樣。我喜歡各種樣的香味,不管是來自花草樹木的,還是自然界的。。那時,小小的我,卻要選個大大的葉子,枝條要留的很長,拿在手裏就像一把傘,忽悠、忽悠的,那才叫好玩呢。當時,再加上俺左手緊抓著一些嬌豔嫵媚而又不失端莊的荷花,俺那小臉美的就跟得了荊州的劉備一樣。。現在回想當初的樣子,俺就會由心裏笑出聲來,那是一段多麽美好溫馨的時光啊:簡單、明了、擁有、滿足、喜悅、陶醉。

           不知道為什麽,當時的我總感覺自個就是荷花中的一朵,有時又像一個小小的花仙子,躺臥在荷花心,巨大的荷花就像一間房子,把我緊緊的包圍著,我得到荷花的保護,安全感令我完全忘記了人世間的一切醜惡。更奇特的就是由我心底、身體各處,散發出來的蓮香味,那種充滿誘惑的迷人幽香,時刻縈繞在我的每一個呼吸裏,花香是能夠醉人的。沒經曆過花香襲人感覺的人,當然想象不出那種意境。

當時,我們家還有一個很漂亮的半圓型透明水晶盆,把它裝些水,放進那些采回來的荷花,可是再恰當不過的了。不過,無論再怎樣嬌豔美麗的花朵,都不會永遠的嬌豔如初。不幾天,那些漂亮的花朵就會凋謝香消。。。。傷感,對俺來說,那是再所難免的。每當花瓣凋零的蓮花,最後僅剩下嫩黃色的花蕊包圍著淺綠色的小蓮蓬之時,我就會把它緊緊的抓在手裏,很想留下那最後的香魂一簍。。。。。。。

俺家可以說得上是很會搞笑的戲劇之家。每當三哥看到倒空了水的水晶盆,他就會順手拿來一條洗臉毛巾,把水晶盆倒扣在自己的腦袋上,水晶盆的兩邊正好各垂下一截毛巾:很像當年電影裏麵的日本鬼子,頭上所戴軍帽的兩個護耳一樣。

忽然有了表演欲望的三哥,當時還會靈機一動,手裏變戲法一樣,拿出大哥當民兵時背回家的一個木槍托,槍托可是真的步槍托噢!他搖身一變就成了小日本鬼子了。。

每當看到三哥的怪樣子出現,我們一家人就會群情激奮的馬上起哄:個個都要喊打喊殺的,拚命往三哥跟前湊熱鬧……玩到最後,肯定會有誰不小心打疼了別人,伴隨著一陣痛苦的大喊大叫,一家人的鬧劇也就漸漸進入了尾聲。

謝幕倒是不必了,爹娘一唱一和的高聲怒罵、恐嚇,往往代替了一切精彩的謝慕詞。。。。。。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俺娘和俺爹都是拿三哥來當黑典型。俺也不明白為啥,俺家的孩子個個都有很多外號。。三哥多數都是被人稱為“耗子精”,二姐叫“瞎八卦”。小哥叫“小日本摩托”。。俺叫“小和尚兒”。。俺們上麵的兩個哥哥和大姐,因為大我們很多,都已工作在外,也就不好意思告訴大家他們(她們)的兒時外號了。

記得當年俺娘最精彩的叫罵就是:“娘的X,你這個耗子精,三天不挨打,你那肉芽子就長十丈長。。。。。。”每當聽到俺娘的叫罵,我們就會馬上四處奔逃,好躲避俺爹的小竹棍敲打。俺老爹明知道他自個沒我三哥跑的快,他手裏早抓了一根小竹棍,遠遠的對著三哥就是亂敲。有一次,俺爹把三哥的時髦新上衣都給打爛了。當時,我都很替三哥心疼那件漂亮時髦的新上衣,那可是二哥特別送給三哥的“港衫”啊。

好多時候,俺心裏覺得,俺爹對兒女們的管教也太過分了點。對於我這個小不點來說,當時挨打根本就沒我的份,我不過就是喜歡嘻嘻哈哈的跟著瞎起哄、湊熱鬧。按著現在的說法,我是喜歡活躍現場氣氛的那種人。

這些事雖然都已經過去三十多年了,但在我記憶裏卻是那般的清晰;猶如剛剛發生在眼前一樣。。伴著歲月的緩緩流逝,爹娘都早已作古,往事皆已如煙。穿透一切的時空所能留下來的,惟有濃濃的親情,親人間那淳樸無私的濃清,不帶任何虛偽和喬裝的管教。。就算是罵的再怎樣難聽,氣惱之下再怎樣的痛打,親人就是親人。

父母之恩如水深,骨肉相連的感覺永遠血濃於水。如果說父母是花,我覺得他(她)們就是水稻花、小麥花,雖然那都是些毫不起眼的小花,但卻是供養人類生命的根本之花。

兒時的我,就是滿山遍野的狗尾巴花。雖然我平淡無奇,看似毫無任何的價值,但是,我來自於大地母親的特別奉獻。在這個世界上,耀眼奪目的花朵必竟是有限的,我喜歡欣賞那些美麗嬌豔的花朵們,不過,我也更加安心做一棵無憂的小草。哪怕我是最矮小的都好,隻要能夠迎著每天的朝露夕陽,微微的清風,我依然會歡快起舞:就像一條永遠不知疲倦和憂愁的快樂小狗,搖著我那小小的尾巴,我也要衝著大地母親歡快的說:謝謝,謝謝您,我敬愛的母親。。。。。。。

           少年時,我喜歡菊花,俺家種的菊花品種相當多。每到秋季,菊香滿庭院,的確是讓人回味無窮的一種美好享受。

當年,娘知道俺喜歡花,她總是剪下幾朵最燦爛耀眼的花朵,讓俺隨身帶著。有時還會在俺頭上特別戴上一朵最嫵媚的。而別人如果慕名而來,到我們家討鮮花,俺娘就會挑一些不那般顯眼的花給人。得體而又恰當的自私,是人的天性。娘愛自家的孩子,才會毫無保留的給予孩子最好的一切。對待別人,娘是可以有所保留的。這,也是天經地義的一種公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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