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月

潛水隊員,終究還是要露出水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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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從前

(2007-05-25 10:26:59) 下一個

                                  
        
是你的出現,打開了我一切記憶的閘門。隨著你的腳步,我回到了自己早已淡忘、遠離了的故鄉和從前……

我那初戀的情人,昔日的英俊少年,想不到竟然成了一個更加英俊挺拔少年的父親。見到他的一瞬間,真讓人產生了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莫非二十餘年的分離,僅僅是一場虛幻的夢?那白發蒼蒼的老人是誰?就是那個曾經站在窗台外麵,不斷叫兒子起來吃早餐的慈父嗎?衣錦榮歸的中年男人,帶著自己新婚不久的第三任妻子,他那成熟穩重的臉龐上,的確不見了往日少年的張狂。看到他們一家三代,三個男人的親熱團聚,讓人真的很為他們高興。

在家鄉的一個普通小飯館裏吃飯,想不到老板娘竟然是我童年的夥伴和同學。昔日木匠家的掌上明珠,現在竟然是一個酒家的女主人,她不但有個對自己千依百順的好老公,而且還有個非常孝順勤快,會做一手好菜的兒子。品學兼優的孩子,什麽時候都非常願意幫助父母多做事情。一家人當老板和夥計的酒家,想不到一做就是二十餘年,就憑老同學的領導有方,經營有術,兼且還能夠持之以恒,我也要敬你一杯。回想當年,同樣十來歲的兩個花季少女,雖然有著眉清目秀的桃花麵,窈窕淑女般的一切自然條件,可因為無心向學,兩個人很小就開始了幫家中搞百貨經營的小生意。說不上誰大誰小的小姐妹,當年竟然有著差不多同樣的秉性和氣質。帶著家鄉的小夥伴到武漢去進貨,我非常高興帶她一起,到住在離漢正街不遠的姑媽家中投宿。

在我的印象中,一生都非常孤獨寂寞的姑媽,由於有了我這個小侄女的不斷來訪,而使得她老人家多少有了些精神上的寄托。

姑媽有個親生的女兒就在武昌居住,可我卻從來就沒有見過她,因此,也就對她一點什麽印象都沒有。姑媽還有個兒子,卻是姑丈的親生侄兒,因為姑媽自己沒生養過兒子,所以將那個從姑丈兄弟家過繼來的兒子當成寶貝一樣的寵愛。也可能是姑媽一家對那個繼子給予了過度的寵愛和縱容,使得他從小就有了很多不良的習性,隨著他無數次的進出公安局,他就成了姑媽一生的牽掛和心病。

幾經鐵窗生涯改造過的表哥,想不到在他三十歲的時候,竟然可以在江湖上混出了名堂。坐到了江湖老大的位置上不久,表哥卻在一次車禍意外中英年早逝。留下了明星一樣漂亮的老婆和遺腹女的表哥,絕對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樣匆促糊塗的;就走完了自己整個的人生道路。在他進入火葬場的那天,送殯的隊伍居然轟動了武漢三鎮,那龐大的送殯車流,使得很多人都以為是哪個共產黨的高級幹部,因為腐敗享受夠了,而過早的到另一個世界去花天酒地去了。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行走江湖之人那短暫一生的臨終風光,到底是哪些人,又要做給誰看的呢?據說,老大遇難時,開車的司機和他身邊的保鏢都平安無恙,唯獨老大很不幸的當場斃命。

對於他的風光大葬,我那已經患上了輕微老人癡呆症的姑媽根本就是毫不知情。整天為那個不肖子擔驚受怕了一輩子的姑媽,終於在表哥走後的不久也離開了人世。

對於表哥短暫一生的經曆,我們家族的人全部都是模糊不清的。在我們家族裏麵,也根本沒有任何人可以了解到他的任何情況,他那來去匆匆的腳步,無疑就是一個時代的句號。隨著他的消失,他那年青漂亮的老婆,和我們家族之間更加沒有了任何的聯係。

表哥和我們,完全就是生活在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他是一個生活在見不得陽光的、不健康的小環境裏麵的大城市人。而我們,卻是離了陽光就無法生存,沒了陽光的照射,就會失去一切未來的正常人。

一個讓人原本不想提及的黑幫表哥,使我不想為他說任何空洞的語言。我隻想人們通過他那短暫悲哀的一生,而多些對自己人生的思考和感悟……

偏僻落後的鄉下孩子,因為一個非常偶然的機會,而到了繁華城市擁有了城市人的一切優越條件。命運對他來說,本來是非常眷顧和友好的,可他卻在城市裏很快的迷失了。他迷失的不是一切外在的條件和因素,而是人分辨事物好壞的本性。最終造成他失去理性看待整個世界的直接原因,不是因為他缺少愛,而是因為他太容易的就得到了太多廉價的、縱容無度的、和毫無管教約束力的溺愛。

姑媽就因為想到他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才會不舍得管教、不願意因為自己的管教,而引起姑丈對自己的猜忌。

養育孩子,不但要對他的基本生活負責,更應該為他的將來建立一個良好的基礎。在正常健康的環境裏長大的孩子,才會用充滿理性的眼光去看待整個世界。

我非常喜歡和愛護自己的孩子,可我卻從來不會縱容她。希望我的個人觀點和感悟,能夠帶給別人哪怕是一丁點兒的啟發都好,也不枉我費盡心思的在這舞文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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