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麵佳人（四）

                                 

 

        從香港回來的李先生，本來就是布吉鎮的人。當年他和很多的中國公民一樣，因為在國內無法過上正常的生活，為了活命，很多人都偷渡到了香港。那些偷渡到了香港的人，大都是非常刻苦勤勞拚命工作的人，因此，他（她）們在到了香港不久，就擺脫了當年衣食無著的困境。由於後來的中國大搞改革開放的政策，當年的偷渡客們，終於可以無比風光的回到家鄉，成了令國內的人們羨慕不已的海外同胞了。已經是五十歲的李先生，見到和廣東女孩截然不同的我，他竟然春心大動的看上了我。見到他們那毫不顧忌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我，我趕快走開了。在那個普通的小餐館裏，我遇到過很多的好人，當然也有一些不懷好意的人。很多時候，我因為有了阿香這個好朋友，我們才不會被人隨便的欺負，就因為我們互幫互助。當我遇到一個身穿軍裝的偽君子，對我動手動腳的一點都不尊重人時，我一點都不害怕的馬上還擊。我死勁掐他的手臂，讓他疼的忍不住大聲叫了出來。當時我就想過了；最好把警察叫來，讓人都看看一個披著軍裝的色狼，是不是應該得到教訓。如果那個人當時不是穿著軍裝來的，可能我也不會想到把事情鬧大，身穿軍裝的色狼，當然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亂來。

          後來，李先生經常來我們的小餐館，他一再的邀請我和阿香去喝茶，廣東人的所謂喝茶其實就是吃早點。看到我不同意去喝茶，他就讓阿香告訴我，讓我們去他家看看。由於他的那個朋友是當地的治安隊長，我後來覺得也不能得罪了他們。為了不給自己和小餐館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我在餐館不忙的時間裏，也就跟他去了一會兒他的家。到了他的家，看到他的家裏並沒什麽其他的人，我覺得他也挺孤獨的。當時，我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外來人，根本就不知道很多香港人的家都是在羅湖橋的那邊。在他家呆了一會兒後，他讓一個騎摩托車的治安隊員把我又送回到小餐館。有了那次的接觸，後來的李先生每個星期的禮拜五就會從香港回來，有時就會請我和阿香一起去喝茶。在一次喝茶回來後，他讓我去他的家裏幫忙搞衛生，等我幫他把衛生搞好了以後，他告訴我說：他在見到我以後，每天都在想著我，夜晚睡不著的時候更加想我。當時，他緊緊的拉著我的手，要我答應做他的女朋友，對他的一切都不了解的我，覺得他那個人看上去還不錯，如其讓人看成風塵中人，還不如讓一個男人來保護自己好了。那時，我的確不知道他是一個在鋼鐵廠裏打鐵的男人。當他看我不再說任何話時，他就兩眼放光馬上把我推到了床上。當我第一次被他瘋狂的占有時，我還沒意識到什麽，成了別人玩偶的我，馬上趕快回到小餐館上班去了。在小餐館工作的期間，小餐館的老板本身還是一個搞裝修的人，他當時正在給兩個朋友搞裝修，那兩個朋友就會經常開著車子到我們小餐館去，他們還會經常在小餐館吃飯。後來當他們的餐館裝修完畢，他們就把我和冬梅帶到他們的餐館去打工了。離開小餐館最不開心的事情，就是和阿香分開了。

          離開了布吉鎮，我和冬梅就在羅湖大酒店旁邊一個新裝修的中西餐館裏上班。由於我們兩個是那間餐館的兩個老板特意挖來的，我們也就非常落力的工作著。都說女大十八變，的確就是那麽回事，換了一個工作環境的冬梅，很快就變成了一個非常迷人的大姑娘。餐館的老板看她老實肯幹又沒什麽心眼，就讓她做了收銀的工作。在我和冬梅到了那間新餐館工作不久，我們又遇到了市裏麵來查暫住證。又沒辦什麽暫住證的我，結果被警察帶到了派出所。那天很湊巧的就是，歐衛國剛好跑來看我，結果，他也很不幸的被一起帶走了。那些所謂查什麽暫住證的借口，其實就是為了錢而已。當警察最後說讓我們每人交出一百塊錢就可以走人時，我和那個溫和的哥哥，馬上交出了各自的一百塊錢換來了自由。由於那件事情的發生，我和餐館老板之間有了一些不和諧的感覺，性格不是很好的我，馬上就離開了那個新餐館。當時阿香正好過來看我，我和阿香很難得的又有了在一起工作的幸福時光。

          那是一家生意非常繁忙的大排擋，叫東城飯店。由於那裏的地勢好客流量大，再加上價格比較便宜，每天差不多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普通餐館，天天客似雲來。那裏的工作人員是分兩班製的，我和阿香很榮幸的被分到一起上夜班，我們是從下午的五點鍾工作到第二天的淩晨五點鍾。在那個雖然很是辛苦的工作環境裏，因為身邊有了相依為伴的好朋友，我和阿香還是工作的很開心的。在那裏，我見識過有黑幫背景的人去向我們老板要錢，當時，在餐館工作的潮州女孩們剛進去給他們送茶，就遭到他們的打罵。受到他們打罵的潮州女孩，個個都再也不敢進去送菜給他們了。看到沒人願意進去送菜，我自己主動的端起了已經放在那裏的盤子。看到一個淺淺微笑著的服務員給他們送菜，那幫凶神般的男人反而一點都沒為難我。

          東城飯店的老板，是一個讓人看起來很是精明能幹而又文雅的潮州人，他在開餐館的初期是非常辛苦的，整個餐館的裝修擴建都是他自己規劃設計出來的。後來的他，在生意成功以後才把自己的老婆孩子接到身邊。那個老板本來是個不善於跟人打交道的人，他平時都是很嚴謹認真的工作著，從來不給員工們多說話。在那裏工作的有很多他家鄉的潮州女孩，其中還有老板的親妹妹，如果不是老板對我和阿香另眼相看，就是那幫潮州女孩就會讓我很難在那裏立足，因為潮州人一般都是很團結排外的。有一次我在工作中不幸摔倒了，由於傷的很重，我躺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當時好在身邊有阿香，她非常關心的把我扶了起來，並且馬上跑去告訴了老板。當老板知道以後，他讓阿香送我到宿舍的床上休息，老板還特別準許阿香在宿舍裏陪我照顧我。我們當時居住的所謂宿舍，不過是老板自己動手搭建的鐵皮屋而已，剛到那裏工作的我，每當行走在搖晃不堪的樓梯上時，我就會害怕，後來習慣了也就無所謂了。由於大家天天夜晚上班，淩晨回來的時候都是累的要死，等我們在廁所裏衝過涼、洗過衣服之後，我們都是恨不得馬上就能躺下去，當我們真正躺到床上時，我們的確就會馬上睡著，也可能是我們睡的太沉的緣故吧，我們還從來不覺得鐵皮屋裏原來是很悶熱的、和有蚊子的。在那段不見天日的工作中，阿香反而很快的變成了一個皮膚非常白嫩的美女了。親眼看到阿香的變化，我才知道環境是能夠徹底的改變一個人的。當我們在那個餐館裏工作時，我們結識了一個來自香港的葉先生，由於他和阿香是同姓，他就會經常跑去餐館看我們，早上還請我和阿香一起去大酒樓喝茶，他很老實的告訴我們他還是一個單身漢，在香港他是給別人修理各種水管雜物的人，他很想在羅湖橋這邊娶個老婆。由於阿香的關係，我們三個人很快就成了朋友，阿香還把他當成了大哥一樣尊敬。那個溫厚的葉先生對我很好，他每次從香港回來，都會送給我很多女孩們需要的日用品，那些日用品都被我拿出來和阿香一起享用了。在一個非常孤獨寂寞的日子，我和葉先生有了實際性的床上行為。他是一個很穩重有力的男人，他根本不需要我做任何的事情，就能享受到他所帶給我的高潮。通過和他的性交關係，我覺得那個男人還是挺實在老誠的。後來，我就在背後暗暗的撮合他和阿香能夠做成好朋友，因為他和阿香都是我所喜歡的人，我當然希望他（她）們能夠擁有幸福的人生。對我來說，喜歡一個人和愛一個人的感覺是有區別的，我是一個不會違背自己內心感覺的人。再說，當時還有一個整天在我們餐館附近巡邏的治安員，他是一個來自湖南的年青而又帥氣的大男孩。每次他走近我們餐館附近時，他都是故意慢悠悠的走，剛走過去不久的他，很快就會非常快速的又走了回來，當他再次經過我們餐館門口時，他就會又重新慢步走過。後來他終於進入我們餐館買外賣，在等外賣的時間裏，他很不好意思臉紅紅的給我說話，我們也就很理所當然的成了朋友。明知道自己不會愛上一個比自己還小的男孩，我就處處以老大姐的樣子跟他相處。一時情迷意亂的男孩，那段時間對我的感情卻是非常投入的。他後來被調到別的小區巡邏，但他還是經常繞個大圈又跑到我們那個小區，總是在我們餐館的附近晃悠。難得有了一天假期的快樂男孩，很高興的邀請到我和他一起去看他的朋友們，在這個世界上，人與人之間還是有著一種很純潔的感情的。當我們親眼見到他的朋友和他同居的女友，剛從集體宿舍裏的一個單身小床上起來時，我們兩個都很不好意思的不再說話了。他的朋友和女友倒是很不以為然的樣子，也許他（她）以為我們也是那樣的朋友吧。自從有了那次的奇遇以後，我們也就再也沒時間和機會一起出去玩了。那個大男孩叫小敏，他的父母是湖南鄉下勞改農場的管教幹部，他應該是一個從小就生活在溫暖家庭中的孩子，因為他總是很樂觀熱情的對人，他也的確是一個很好的男孩。後來，當我在被人搶去一切的身份證明文件時，我僅記得當初工作過的餐館電話號碼。內心焦急的我在電話中告訴了阿香，我是在布吉鎮和李先生一起時，被人從後麵衝了上來，那人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就搶去了我的手提包及包裏的一切。為我擔心的阿香馬上打電話告訴了小敏，小敏很快的請了假和阿香一起跑到草鋪邊防檢查站，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麽辦法，就把什麽證件都沒有的我，給帶入了需要邊防通行證才能進入的特區。後來的阿香，還趕快寫信回家，讓她鄉下的母親用她妹妹的身份證，去幫我辦了個邊防通行證，然後將她妹妹的身份證和邊防通行證都給了我使用。這樣一來，我就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客家妹了。在我回到家鄉順利辦好一切身份證件後，我把阿香妹妹的證件趕快歸還給了阿香。做朋友能夠做到我和阿香的這種信任程度的，我相信肯定不多。我那不是姐妹勝於親生姐妹的阿香妹妹啊：我是多麽想對你說出我心中對你的感謝啊！當初，和你分開不久的我，再次回到東城飯店去看你，可老板告訴我說；我剛離開那裏沒多久，你就辭工走了。我不知道你後來到底去了哪裏，跟誰在一起，但我知道：你是一定會有好歸宿的。因為你是一個溫柔善良的人，你能夠對我這個萍水相逢的姐妹都那般的關愛，我深深相信：以你的真誠和愛心，你肯定會得到一生的幸福。

          當初離開阿香和東城飯店，本來並不是我想那樣做的。由於那個潮州老板對我很是關心，我感覺他就像一個父親在關心女兒一樣那樣對我。他可以讓阿香陪我一起，到他的家裏打長途電話，還教了我很多人生的道理，並且為我的將來有所計劃。可他的關懷卻引起了老板娘對我的一種本能反感，雖然老板和老板娘早就處於分居的狀態，但他們為了兩個正在讀小學的兒子卻不會徹底離婚的。因為老板曾經說起過，他在年青的時候，老板娘是很看不起他的。他就是在一種被人看不起的刺激下，才選擇了外出打拚去創業，才有了後來的成功的。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整天都是在超負荷的工作著，他讓人看起來就像一個五十多歲的斯文小老頭。後來，由於有了兩個人的來訪，我很快的就又離開了那個大排擋。那是來自布吉鎮的李先生，還有他一位好朋友的老婆阿梅，專門來到特區要我跟他（她）們一起回到布吉，他準備給我辦營業執照，讓我用阿梅夫妻的門麵房開美容院。當我聽他這樣說時，我也不知道到底該怎樣才好。當李先生和阿梅準備帶我走時，他很坦誠的對大排擋老板說出了一切。當時，老板很是關切的給我說：“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是那般簡單的，如果選擇錯誤的話，將來是沒法改變的。當然，你自己的事情還是要靠你自己來做決定的，誰也不能勉強你。”當我想到自己，當初已經和李先生有了一種不明不白的關係，他在我離開布吉鎮之後，還不斷的去我以前工作的小餐館裏打聽我的下落。後來的他對我說，他會像一個父親一樣對我，並不再強求我做他的女朋友。當時的我就在一種很複雜的感覺中，告別了阿香和大排擋老板，跟著李先生和阿梅一起，又回到了布吉鎮。重回布吉的我，就住在了阿梅夫妻的家中。令人想不到的是，阿梅的老公洪先生對我奉若上賓，他和阿梅對我照顧的簡直就是無微不至。說起來，我和他（她）們夫妻其實一早就認識了，那是李先生還在我工作在小餐館的時候，就經常帶他的好朋友去看我。有一次，他還特意帶我到過他（她）們鄉下的舊居去過，我還見到過洪先生八十多歲的老母親。就在李先生讓人幫忙為我辦美容營業執照的期間，他說我總是在朋友家居住不好，他讓我搬到他家居住。在我搬去他家時，他的確是特意為我安排好了一個房間。

          到了夜晚，睡在床上不久的我，被李先生抱到了他房間的大床上。麵對一個曾經有過肉體關係的所謂義父，我惟有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很令人想象不到的是，一個幹瘦的五十歲男人，竟然會擁有著超強的性能力。他在我身上馳騁了很久，也不會射精。被他壓在身下的我，很想睡覺卻不得休息，他那太過精瘦的身子還讓人很難擁有快感。為了快點結束那場痛苦的遊戲，我馬上翻了個身，將他壓到了自己的身下，反被動為主動的我，很快就讓他徹底的繳槍不殺了。過後，李先生就在他的好朋友們麵前說出了我們的荒唐風流事。還好，他的那些朋友們都沒把他的話完全當真，因為那些人眼中看到的我，完全不是那樣的。在大庭廣眾之下的我，因為有了學美容時期的特別培訓，我有著斯文優雅的外表和修養。由於有了自小就喜歡博覽群書的習慣，使我成了一個很有內涵的女孩。再加上我還有著無窮盡的好奇心，使我有著很強的探知欲。能夠感受一切的我，很明白當年集三千寵愛在一身的奧秘。一個不會在床上治服男人，否則不會被男人在床上治服的女人，其婚姻中的性關係一定好不到哪裏去。

          就在我很多次準備離開李先生身邊時，他的太太忽然從香港回來了。第一次見到我的痛苦女人，馬上就在我麵前流淚了。當她看過自己家中的一切後，她說我是一個很難得的女孩，本來不喜歡吃大米粥的她，第一次吃了我做的白粥。當她告訴我說，她的先生要和她離婚，可他（她）們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父母，雖然孩子都已經大了，可有個兒子卻有病，需要經常去醫院洗腎。如果她和先生離婚的話，那個孩子就會很可憐。。。。。。看到她溫柔賢淑的樣子，還有那些肯切的言語，我怎麽能夠傷害一個這樣的女人呢？就在她走後不久，我也非常決絕的提出了要馬上離開。當時，洪先生和他那剛從美國回來探親旅遊的弟弟，聽到李先生說我要走，他們馬上就趕過來看我。

          正在流淚鬧著要走的我，卻被洪先生兩兄弟的來臨給搞了個措手不及。第一次看到我的男人，也就是洪先生的弟弟，他不知道為什麽，馬上就在我的麵前掉淚了。看到一個語言不通的人，卻在為我流淚心痛，感覺不好意思的我，很快就不再哭鬧了。由於他們兩兄弟的勸解，我暫時又被他們留住了。就在李先生回到香港工作時，我天天都被洪先生的老婆阿梅叫到他（她）們家吃飯，晚上才回到李先生的家中睡覺。那樣的日子並沒過多久，事情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