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

1月1日至1月10日，這個期間就是俄羅斯的新年了。2004年12月31日下午聽朋友說晚上受邀參加當地一個朋友的家庭聚會，特別地滿懷期待！

這個當地朋友可是大有來頭的，熟悉他的人稱呼他曾老，今年已經70多歲了。聽說他是四川綿陽人，他家原來是地主，1968年中國‘伊犁事件’跑到了原蘇聯，後來經過哈撒克斯坦來到了烏法市，最早被當局安排去工廠做工，工作幾年後，結識了現在的俄羅斯妻子沙麗拉，一個工廠的高級工程師。

晚上10：30的樣子我們就開車出門了，曾老已經有三個孫子了，我們第一次去他家過年一定得帶些禮物過去的。去了中心超市，才發現這裏賣的禮物都非常貴，一個包裝精美的糖果盒居然要350盧布（相當於人民幣120元），四處逛逛，也沒有發現其他什麽好的禮物，就買下了這些糖果盒，估計裏麵裝的是高級巧克吧！

曾老家在一棟九層樓內，先說說這個樓的電梯吧，感覺俄羅斯的電梯都差不多，非常的老式，估計是國產設備，電梯裏麵估計最多能夠容納5個人，燈光黯淡，電梯運行起來比較慢，還伴隨一些響聲，但感覺還是比較穩定安全。曾老家大概有80平方米左右，進門是一個小小的衣帽間，右手麵是廚房，中間是一個小房間，左手麵是客廳，客廳裏麵連著一個臥室。地上都鋪著仿原木塑膠地板。室外非常地寒冷，進入室內就暖和多了。客廳裏掛著兩副中國山水畫，這個顯示著這個房間的主人是中國人。一棵聖誕樹在電視的一邊，樹下已經放上了禮物，我們的禮物自然也就放在了聖誕樹下麵。靠門的一邊是酒櫃，很多的酒，自然有伏特加啦，俄羅斯人喜歡這口，當然來自四川酒鄉的我也不會示弱，嗬嗬。

曾老看起來起色還不錯，長長的白胡子，這麽遙遠的地方居然能夠見到一個家鄉人，首先跟曾老來了一個大熊抱，初次見麵的拘謹也就全部消除了。曾老有兩個兒子，兩個兒子都已經成家立業了，都有自己的一份事業，家境也不錯。我注意到，二兒子和二媳婦都不喜歡說話。三個孫子中最大的一個是男孩，現在已經讀8年紀了，個子卻非常高，應該有1米5，隻能說帶點中國味。另外兩個孫子都是女孩，最小的一個正讀幼稚園。三個小孩都長得非常漂亮，典型的俄羅斯人了。

今天的晚餐非常得特別，曾老請來一個中國廚師，一溜在客廳擺了三張桌子，上麵鋪滿了潔白的桌布，菜式有涼拌粉絲、紅燒豆腐，哦，還有俄羅斯有名的魚子醬，更少不了俄羅斯的黑麵包，離我更遠的地方有俄羅斯風味的菜肴，都是涼菜，伴著黃油什麽的，中國人都不太習慣的。宴會就要開始了。

按照俄羅斯的風俗，宴會前的第一個程序就是講述過去一年在這個家庭發生的大事，今天是由曾老的長子來講。他說，他的爸爸，也就是曾老，今年回了中國老家，去了北京上海天津成都，見了十多年沒有再見過的姐姐，當是第一件大事。並且他的爸爸還在農場旁邊買一塊塊地，今年夏天一家人都準備去農場度假。她的妻子（已經有了兩個孩子）今年正考旅遊執照，準備在當地開一家旅遊公司。他的弟弟和妻子今年去了土耳其旅遊，並且還去海底潛泳。這些都是曾老一家2004年發生的大事情。在元旦之際，一家人座在一起，總結過去，展望未來，俄羅人這點做的頗有味道。

第二個程序是互贈禮物。兩個兒子給父母買了一台LG的新電視機，大媳婦給媽媽送了化妝品，二媳婦給媽媽買了一套非常漂亮的瓷器杯子，老太太顯得非常高興，當即把杯子拿出來展示。長子給弟弟送了一套DVD，弟弟給哥哥送了一把吉他，妯娌之間也有護送禮物。曾老顯然早有準備，送給我們每人送了一套吉列刮胡刀及刮胡液。待大人送完禮物，小孩子一下子衝到聖誕樹下尋找禮物，每人一帶，收獲豐盛。這些小孩馬上跑到隔壁小房間去打開禮物。在整個過程中，我注意到曾老始終洋溢在臉上的笑容和幸福！

第二個程序結束之際，俄羅斯新年的鍾聲（指烏法市十二點，莫斯科還要晚兩個小時）也就敲響了。大家一起舉杯慶祝新年的到來，感受俄羅斯人家庭的溫馨！酒過三旬，菜過五味。由曾老長子主持的晚會進行到遊戲階段，第一個節目是由長子朗讀一篇文章，然後就提出的問題回答yes和no，孩子們都很認真，答對了有小禮物獎勵，答錯了懲罰一下，就是刮臉或者刮鼻子。第二個是二媳婦與一個中國女孩蒙著眼睛畫畫，大意是畫一棵聖誕樹和樹下的兔子，結果這個中國女孩畫得最好，得到了一個獎勵。然後一個遊戲是搶凳子，大家都應該知道的。時間在遊戲和歡笑聲中過得很快，轉眼當地時間兩點了，這時候就是莫斯科的新年了，當莫斯科的大鍾敲響的時候，俄羅斯總統普金出來發表全國電視講話，曾老全家都很認真地聆聽總統的講話，看得出來，他們對普金總統非常地認可和尊重。第二輪的喝酒和祝福又開始了，此時我們幾個中國同事都已經完全融進了這個晚會，每個人的臉上都泛著紅光。

最後一個程序是去室外放煙火，這應該是一個非常中國化的活動。一家人全都出了門，室外的氣溫應該是零下二十度吧。我們開車來到曾老家後麵大概100米遠的一個學校，那裏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曾老的長子買了很多的煙火，大家也隨著每一個煙火的綻放而開心喜悅！

煙火結束後，時間也快三點了，我們懷著感激的心情告別曾老一家，回到了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