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希金像的街角 在嶽陽路上的十字路口,有一個小小的街心花園,街心花園的中央,有一座普希金的銅像,那是從前淪落到上海來的白俄豎起來的,不過,在我出生以前,他們中的大多數已經在一九四九年逃到外國去了。他們住過的房子,俄式的,還在那裏,紅色的、有著白漆斑駁的窗子,門楣上還有一百年以前的石頭浮雕,半圓的灰色石頭上,雕著有藤 蔓的葉子和花。 —— 陳丹燕的故事 詩魂 已經非常遙遠了。母親攜著我經過這條林蔭路,走進三角街心花園。抬起頭,就看見了你。你默默地站在綠蔭深處,深邃的眼睛凝視著遠方,正在沉思…… “這是誰?這個鬈頭發的外國人?” “普希金,一個詩人。” “外國人為什麽站在這裏呢?” “哦……”母親笑了。她看著你沉思的臉,輕輕地對我說:“等你長大了,等你讀了他的詩,你就會認識他的。” —— 趙麗宏的故事 -- 《嶽陽路:滬上文化棲息地》 |
我們的城市需要詩意 ... ... 如今我和兒子經常去的地方是嶽陽路的三角花園,那裏有一座普希金銅像。我和兒子都喜歡那個地方。我覺得當一座城市缺少詩情和幻想的時候,這樣的地方就顯得尤其珍貴了。 有一天,我對兒子講了普希金的故事。兒子聽得很入神。聽完後問我:“為什麼普希金才活了三十多年?他是怎麽死的?” 我告訴兒子:“普希金是決鬥而死的。”兒子又問:“為了什麼事情決鬥?”我回答說:“為了愛情。” 從那以後,普希金成了我們母子倆常常會談及的話題。 -- 裴紫安《上海女人的動感地圖》女人·城市·記憶 |
小時候,常在塑像下麵玩,仰望那銅像,隻看見童年的藍天下,有一個又尖又高的青銅色的鼻子,憂鬱而詩意地指向前方。小時候常常在那裏放風箏,有一次風箏落到了普希金的肩膀上,望著這個外國人深深的眼睛,就是不敢去用力拉一拉細細的風箏繩子,大哭著放棄了新風箏回家去。 -- 陳丹燕《上海的風花雪月》 |
自那之後,我們兩個弄堂的小孩子玩起了“鎮反”中的“擊斃潛伏特務”。那就不能在烤白薯爐前明火執仗了,就轉移到走路三分鍾遠的“三角花園”去打隱蔽戰爭。三角花園是個街心公園,三排剪成一米高的小柏樹圍出一個小廣場,中間豎塊高碑,碑頂是普希金銅頭像。碑麵向三方,樹有三排,就有了潛伏和打隱蔽戰爭條件。那仗就打得複雜艱苦而有趣。 -- 龍昇《戰上海》 |
因為要升學,我再次孑然一身回到上海。這個城市和我離開它時已經很不一樣了。街道不再安靜,行人也多了起來。我沒有考上重點中學,在盧灣區的一個普通學校就讀。我時常獨自回到徐匯區永嘉路一帶徘徊,並不去找小學的同學,隻是想在那些弄堂和三角花園聽取我們孩提時代嬉鬧的動靜。可是,除了風聲、雨聲和流行歌曲的靡靡之音,什麽都聽不見了。我再次回到我們曾經常去的電影院,在那裏,出其不意地遇到了原來讀過《論持久戰》的小同伴,他告訴我,我走以後大家還在一起玩,可是,後來鬧騰得事越來越大,直到有一個犯了強奸罪被逮起來了。 -- 張廣天自傳《我的無產階級生活》 |
普希金銅像及紀念碑 位於嶽陽路、汾陽路、東平路交匯處的三角花園中心。民國26年,由中蘇各界人士為紀念俄國詩人普希金逝世100周年集資建造。蘇聯雕塑家彼德古爾斯基和著名建築師格郎分別擔任塑像的設計和製作。民國33年被侵華日軍掠走。民國36年2月再建時,采用了蘇聯名雕刻家多瑪加掌基的作品。“文化大革命”中,銅像和紀念碑被毀。1987年8月,第三次在原址重建的銅像,是由華東師範大學藝術教育係教師齊子春、高雲龍共同設計創作的。高度是:園形踏步平台0.45米,基座4.2米,半身銅像0.9米,總高度5.55米。此作在“上海城市雕塑40年”評獎中,榮獲三等獎。 -- 上海市地方誌辦公室 |
作為一個第一次來到這裏的外地人,站在普希金雕像下,我非常自然地感到有一點點暈頭轉向。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排列得如此不規則的馬路,而且每一條都如同一個低眉順眼的清麗女子,沒有什麽令人眼花繚亂的醒目裝飾,隻留一個淡淡的秀雅側影,留待你趕上幾步追過去,沿路慢慢走下去,方能一睹其絕世容顏。 轉了幾圈之後,我終於弄明白了。這四條小路自東順時針旋轉分別是汾陽路、嶽陽路、東平路和桃江路。 -- CaiKu.com《上海的低調主義》 |
桃江路:恩利和路,1943年10月改名靖江路,1980年10月改今名。 -- 上海市地方誌辦公室 |
看見"汾陽路"的路牌,她的心怦怦怦跳得厲害。 "阿婆"放慢蹬車的速度,嘴巴裏喃喃叨念著,"不會的、不會的……"眼睛一號號挨個數過去,頭幾號是幾家琴行、20號上海音樂學院、79號工藝美術研究所、不到100弄的地方是家酒吧,再過去不到20米,就到頭了,510弄哪裏可能存在??? 短短的不到200個門牌號的汾陽路,"阿婆"蹬著她那輛老媽淘汰下來的"鳳凰"自行車,吱吱嘎嘎,打了好幾個來回。 黃昏的梧桐樹影裏,一個素色的女生淚光閃閃。 累了,"阿婆"在汾陽路和桃江路交界的普希金像三角花園裏坐了一會,直到眼淚完全隱去。 -- 鬱雨君《蓬蓬裙春天降落》 |
走出弄堂,前行幾百米,就到了三角花園裏的普希金紀念碑。當年梅誌和胡風常常散步走到這裏,仰望普希金銅像,感懷詩人情懷。又一次來到銅像跟前,梅誌看著,說銅像是重塑的,但基座未變。說完,她拄著拐杖,一個人慢慢地圍著銅像走,然後,在石階上坐下。 我注視著她,如同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老了,但她以生命書寫的美麗,連同她的回憶錄,永遠帶給人對曆史的無限感慨。 她在回想什麽,我沒有問。 她還記得普希金讚美十二月黨人的妻子的那些詩句嗎? “在西伯利亞礦山的深處,保持住你們高傲的耐心……”早年她曾把它們吟誦,此刻,佇立於此,她還會在心底把它們吟誦嗎? -- 李輝《懷念梅誌》 |
... 選擇一個慵懶的下午,來到普希金像下,讀一本普希金的詩或者小說,可以是《皇村的回憶》,也可以是《上尉的女兒》,或者是《葉甫蓋尼。奧涅金》。靜靜翻著書麵,用心誦讀每一個跳動的文字,耳邊可以聽上一曲巴赫單調而又厚重的大提琴,這種感覺是浪漫的,如果運氣好的話,也許還能邂逅一位巴庫尼娜式的女孩……。 -- 狐夫子 《榕樹下網站:和普希金像有個浪漫約會》 |
... 我從走進生活那一天, 便焦躁地凝望著遠方,我幻想: “那邊,那邊,一定有歡樂!” ... -- 普希金 《歡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