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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LD的身影遠去,隻剩下俺一個人了,看看周圍寧靜的街道,突然感到十分的孤單與寂寞。回到旅館房間裏,今天幹點什麽好呢?看到桌上從旅遊辦拿來的阿爾卑斯山登山圖,那就爬山去吧。
昨天簡向我們推薦了好幾條上山看冰川的登山小徑,今天俺就挑了一條比較平坦的老路—Batten-Ried trail。選這條路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可以坐坐山裏的公共汽車,山民們的交通工具—纜車,和布瑞格上遊段的火車。俺這個人比較貪圖新鮮,什麽都想看看、嚐嚐,這條線對俺的胃口。早上臨時在布瑞格火車站買的汽車、纜車、火車聯票$14。也可以在分別不同的交通工具上現買票,那樣更靈活。
手上沒有照相機,倒是可以讓我專心爬山、看景。苦的是現在沒有圖片來與大家分享,哪怕沿途美若仙境,人也可以告俺一個口說無憑。更何況俺口笨筆拙的,再好的景色,也是看到眼裏倒不出來哈。
那就說說過程吧,說不定以後哪位讀者也想去那看看山裏的風景,起碼可以作為參考。為了省時、省力,我先到火車站旁的長途汽車站乘到Batten(巴騰村)的車,登山的路從那裏開始。這裏的長途汽車主要就是在附近的村子間跑來跑去。可不要小看這簡單的跑來跑去,因為這裏是阿爾卑斯山的心腹地帶,出了布瑞格鎮所在河套馬上就開始爬山。山路陡峭、狹窄,和四川大山裏的路有一比。不過這裏的路麵非常好,與國內的山路上四處坑坑窪窪完全不同。到巴騰村40分鍾的車程,汽車一直在狹窄的山路上盤旋,越走越高。路上也可偶見騎自行車登山的人們,因為路太窄,車、人錯身時,自行車手基本上要下車讓路。車上旅客除了個別本地村民外,其他的人看上去都是登山的人。我旁邊坐著兩位中年婦女,人手一根登山杆、一個小背包。我琢磨著她們是不錯的爬山同伴,於是開始了套近乎,無非是“從哪裏來,到哪裏去,天氣如何,哈哈哈。”她們的英語雖然比俺的德語好一點,也夠爛的,加上德裔瑞士人天生對陌生人的保留,不管我如何努力,仍無法有效交流,同行的小九九就更攀不上嘍,與巴塞羅那火車上也是一口爛英語卻熱情奔放的西班牙女士截然不同。
巴騰是個山上的小村子,公共汽車到這為止。前麵還有更高的山,從巴騰往上看,那白雲深處還有村莊,彎彎曲曲的公路也繼續往上盤,步行者可乘纜車上去。同車來的其他人或步行或乘纜車繼續往上走了,隻剩下我一個人在村子裏徘徊,尋找去Ried(瑞德)村去的山路。因為買的聯票,不走這條線不行。
後來兩個多小時的徒步,在幾乎完全的寂靜中完成。先是在林中獨行,參天大樹,將陽光遮擋得嚴嚴實實,林中暗無天日,雖是大上午的,覺得已近黃昏。四周十分安靜,靜得嘇人。時有岔路,這時俺就隻有亂拜菩薩,千萬別讓我走錯路,否則深山老林的,幾十裏不見人煙,走錯就慘了。一個小時後,終於出了林子,幾步之外就是深不可測的懸崖邊。路頭赫然一個大牌子:此峽穀是山洪暴發和水庫開閘路線,生死自負!我不由得抬頭看天,山頭好像有烏雲壓過來,再沿著峽穀往上看,一片白茫茫冰川被一個大壩擋在上方。往前不遠,有一座鐵橋橫跨在峽穀上。待我踏上鐵橋,才意識到這是一座鏤空橋,腳下就是峭壁萬丈,清晰可見,勁風呼嘯穿過,作嗚嗚哨響。站在橋中央,身體隨著鐵橋晃動,向上看冰川雄偉,向下看空穀險峻,四顧無他人。此時此刻,悲滄孤獨之情驟生,茫茫世界之大,唯我獨小。
橋那邊有個牌子,上麵將瑞士維拉斯地區的冰川與尼泊爾冰川比較:
尼泊爾 瑞士 維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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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 (平方公裏) 140,000 41,300 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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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泊爾:喜馬拉雅山高 8850米,瑞士:Mount Rosa(若薩山)4634米
過了橋後,彎彎曲曲的山路將我引到一個上不見頂、下不見底的懸崖前,去過華山的朋友想想“南天門”的“長空棧道”就是了,唯一不同的是那邊人擠人成人鏈,每年有被擠掉下懸崖的不幸者;這裏空曠曠渺無人煙,失足掉下去,肯定沒人知道。沒有去過華山的呢,足可以阿爾卑斯回來不看山了。
話說這時俺往上看,光溜溜大岩石插入雲天,往下瞧,直陡陡峭壁深不見底。踏腳處不過幾塊木板擱在坎入石頭裏的鐵棍上,一條扶手鐵鏈遙遙不見頭。俺正那兒哆哆嗦嗦走平衡木呢,對麵來了一個獨行俠。隻見他:手持一根登山杖,頭戴一頂遮陽帽,曬得古銅色的俊臉上,不苟言笑,一看就知是個地道瑞士山裏人。俺貼著懸崖讓他錯身挨過,各自點頭致意為禮。雖然他心中一定驚異哪來的這麽個老中家庭婦女,不過人臉上可是榮辱不驚,完全不動聲色的樣子。
過了懸崖,剩下的路就好走了。一路無話到瑞德,費了一點小周折才找到纜車站,從那兒坐車下山到火車線上的Morel(莫瑞爾)村,坐火車回布瑞格。
不到中午,我爬完山回到旅館。房間裏靜悄悄的,LD還沒有回來。我獨自一人吃著簡單午飯,心裏七上八下,又盼著LD早點回來,又怕他回來早了,意味著沒有爬上頂峰。就這麽心神不定地,真是食不知其味哈。
下午一點鍾,LD推門進來,一看他咧著大嘴傻笑的樣子,俺就知道他成功了。果然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上去了!”看著他那高興的樣子,我也情不自禁地對著他傻笑起來,倆傻人就這麽麵對麵地傻笑了足足十分鍾。LD是個自行車愛好者,他的夢想就是有一天能騎車登上阿爾卑斯山口。如今他夢想成真,怎能不高興!
今天是我們在布瑞格的最後一天,與馬兒們分手的時刻終於來到了。昨天已經通過旅遊辦的簡聯係好布瑞格的“少年之家”,那裏的孩子們都來自因父母酗酒而破裂的家庭,他們急需自行車。我們與其將車賣幾個小錢,不如捐贈給他們,讓馬兒們繼續造福於他人。
馬兒們的新主人:少年之家的喬和簡妮:
晚飯在Migro(米格若)超市的食堂裏吃的自助餐。很喜歡,可以什麽都嚐嚐,還可以想吃什麽吃什麽:
下午時分,鎮中心廣場就開始熱鬧起來。今晚8點有本地出身的瑞士名歌手斯坦芬妮為父老鄉親們演出,5點不到全鎮的人就都聚集到廣場上來了。人手一杯啤酒,舊友新朋相聚一堂,好不熱鬧:
遺憾的是,我終未能熬到音樂會開始,演出前的一場瓢潑大雨將我趕回旅館去了,與布瑞格的達令女歌手失之交臂。
第二天一早,我們最後一次來到布瑞格火車站,乘9點的火車穿山洞到意大利去。因昨夜大雨,山上雲霧未散,車站對麵我昨天爬過的山在雲中時隱時現:
等車時看到一長條貨車,上麵一輛接一輛地裝載著各色小轎車、麵包車、越野車等,我以為是運輸新車的貨櫃。再仔細一瞧,怎麽輛輛車中都有人?有的還似一家大小都在裏麵,孩子和狗們從車裏向外東張西望。原來這是“渡車”,這些車們要像我們一樣坐火車穿山洞到意大利去,這樣可免去爬Simplon Pass之苦。
沒有馬兒們馱的行李,又笨又重:
我們就要搭乘這趟車,經Domodossola, 米蘭、到威尼斯:
火車一出布瑞格車站,馬上就一頭鑽進了山洞,在黑暗中足足走了20分鍾。剛一冒頭,意大利這邊的第一站:Domodossola就到了。瑞士幹淨漂亮的火車頭,換成了意大利車頭:
經過6個小時的旅行,我們來到了這裏!
不用我說大家就都知道這是意大利的水城威尼斯,由此開始了我們的三天腐敗遊。
馬沒了,連路都改水道了,千裏走雙騎到此結束。謝謝大家跟著一路讀得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