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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文明的坐標中尋找自己的方向(ZT)

(2008-05-28 19:33:59) 下一個


在世界文明的坐標中尋找自己的方向(ZT)

                            許錫良 

  昨天我在劉鐵芳先生的博客上讀到鐵芳與他在美國的朋友的網絡對話中,看到一個“普世價值陷阱”的問題,從美國朋友那裏得到的信息說美國人在中國四川汶川大地震中基本上是幸災樂禍式地看熱鬧,表現得毫無人性。因此,所謂人權、自由、民主、平等、博愛這些所謂的“普世價值”可能隻是一個用來迷惑我們的陷阱。我尊重在美國求學、生活的中國人的切實感受,也許這個朋友在美國的感受有根據的。但是,個人的視野與體驗畢竟是有一些局限性的。且不說一個人能夠遇到的人與事,在一定的時間裏是很有限的,單就人在觀察事物的時候總喜歡帶上自己的有色眼鏡與思維定勢來下結論的,當一個個人手揮拳頭,群情激憤的時候,看什麽都是敵對的。當我在參與討論普世價值是否是陷阱的過程中,我又看到中國的籃球巨星姚明一聲倡導,結果參加比賽與觀看比賽的18萬美國人就為中國的地震災難默哀20秒,而且報道說,這在美國曆史上是極其罕見的。而中國人給自己的死難同胞舉行國殤、默哀,在數千年的曆史上這還是頭一次。雖然來得晚了一些,但是,畢竟是表明中國正式接受世界文明一個明智之舉。如果不是今天的開放改革,不是今天的信息流暢與全球化大趨勢,中國人按照我們曆史發展的邏輯,我們是沒有給死難的平民百姓舉行國殤禮的可能的。這樣的國殤,自古以來從來都是帝王的特權。

  世界文明進入近現代以來,中國人似乎一直患有對世界文明的恐怖症,而世界文明的主流就是以民主、自由、平等、博愛、人權為重要標誌的“普世價值”。這種恐懼症由來已久。一個世紀前的以“天不變,道亦不變”為借口的拒絕改革接納西方文明,到後來的“義和團”運動,再到後來的“反全盤西化”,“反資產階級自由化”,一直到現在的國學複興的同時反“文化帝國主義侵略”之類,無不是這種恐懼症的曆史延續。到今天又動輒以“普世價值陷阱”為說辭的心理,仍然都是這種恐懼症的表現。人類的“普世價值”是在人類漫長的曆史發展中逐漸形成,反複淘洗出來的人類文明精華。不是歸哪國家,哪個民族所專有的。而且承認普世價值,也並不等於就不承認人類社會的利益分割。普世價值隻是人類社會生存與治理過程中必須遵循的法則,承認這個法則則是文明的,踐踏這具法則就是違背人性的,社會必然遭災。一個社會,一個民族被世界其他民族接納的程度往往就是以這個民族,這個社會接納普世價值的程度,執行普世價值的程度為標準的。普世價值現在是世界文明國家公認的遊戲規則。你不承認這個遊戲規則,人家不與你玩遊戲,這是所有的遊戲活動的常識。普世價值不是某個國家製定出來的,而是人類生存的內在需要。日本人接受世界普世價值,同為亞洲國家,同為黃種人的日本就被世界廣泛接納。他們把自己的家園建設得美麗的同時,也得到世界絕大多數的國家的肯定。他們的利益也沒有因此就因為承認普世價值,按照普世價值法則行事而被出賣了。長期以來,我們錯誤地以為“普世價值”是美國人以武力作後盾提出來的。如果這樣理解,那麽當年美國的尼克鬆總統就不應該下台。他身為美國的總統兼三軍總司令,在一槍一彈未發,毫無抵抗的情況下就束手就擒,連個垂死掙紮都沒有。為什麽?尼克鬆總統身上畢竟還存留著普世價值的文明因子。他從小就受到一關於普世價值的教育:一個政府固然可以借刺刀做許多事情,但是它不能坐在刺刀上。美國的軍隊與美國的公民也是受普世價值教育出來的。相信如果尼克鬆總統能夠用軍隊作後盾強迫國會解散,拘押最高法院大法官,查封所有敢報道總統醜聞的報紙,那麽,這隻能說美國的文明程度還很低,普世價值還很不普世。但是,美國沒有按照這種邏輯發展下去。說明,他們這個國家的普世價值仍然是社會的主流。普世價值是一種人類的理想,也是一種現實的依據。如果不相信人類有能力通過非武力的辦法解決矛盾的能力,那麽無異承認人類仍然是與野獸毫無二致的一種生物。那麽整個人類文明都隻是建立在沙灘上,甚至隻是一種海市蜃樓的幻景而已。這樣,人類未免也太過於悲觀了。人類確實曾經有過叢林法則的時代,但是,這隻能說明人類的現代文明是一個過程,而不是說明叢林法則就是我們值得肯定與追求的。至今,我們仍然可以把一個社會脫離叢林法則的程度視為人類文明進步的程度。論暴力決定一定,像瑞士這樣的小國就不應該生存這麽久。論強力,古巴在失去蘇聯的支持之後就應該毫無理由被美國輕而易舉地滅掉,而不可能在美國這個敵對國家的眼皮底下生存近半個世紀,直到今天。

  承認人類的普世價值,並不是不要承認國家與民族的利益。但是,無論國家還是民族的利益,最終如果懸空於具體的個人生命本身,那麽這樣的國家與民族利益就是虛偽的,而且也是不可能持久的。這已經在垮掉的前蘇聯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驗證。蘇聯一直強調國家與民族的利益,結果,這個利益最後隻是匯聚到極少數的特殊利益集團那裏,與一個個具體的平民無關。因此,真正的元利益,仍然是以公民為單位的利益。這與人與人之間的有關係是一樣的。有時家與家之間會有整體的利益衝突,這個時候可能就表現為家庭的利益。但是,如果,這個家庭最終隻是一個父親大權獨攬,利益壟斷,那麽久而久之,這個家庭的成員也並不會再去認真關心這個家庭利益了。而且人與人之間如果要和諧相處,就必須承認並接受共同的規則。學會互相尊重,互利互惠才有可能。你得敬重他人的生命與尊重他人的合法利益。如果沒有這個作為前提,則隻能夠是以暴亂、殺戮、強力為平衡法則。在這裏文明毫無留存。

 中國的發展一定要以承認普世價值為前提。這是一個大是大非。與普世價值為敵的抗爭,隻能夠使自己越來越陷入獨立無援,越來越使自己處境艱難。如果此時再以什麽“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的思維方式來看待我們在國際社會上遇到的一係列麻煩,則中國人真如陷入《紅樓夢》中的賈瑞手中的“風月寶鑒”一樣,喊起口號來,快感確實是有快感,但是離滅亡也就不遠了。我們作為中國人需要反思,為什麽中國在遠沒有複興,國力遠不夠強大,人均收入仍然很低,失業大學生與日俱增的情況下,搞個奧運會會如此多災多難?而當年韓國、日本、澳洲、希臘這些國家搞個奧運會是如此輕鬆快樂而和諧?而到中國這裏反而遇到這麽多麻煩?出現這樣的局麵難道我們不需要反思自己嗎?我們現在應該把自己定位於與世界的共同文明並進,在普世價值中尋找自己的發展路徑,拋開無用的麵子,以及讓我們受到無窮的苦難的所謂“中國人的骨氣”,真心與世界文明融合在一起,虛心向一切優秀的文明成果學習。不要去作違逆世界文明的愚蠢抗爭,近一百年來,從“義和團”的仇外與排外,到現代的“文化帝國主義侵略”論,再到“反西方自由主義”與“全盤西化”,每次抗爭的結果就是都是以我中華民族的大災大難作為結局。一個生動的日本榜樣就站立在我們身旁,日本人正負兩麵的經驗教訓都十分豐富。要真正維護自己民族的利益,就得承認這個利益隻有在普世價值中才能夠得以實現。

2008年5月28日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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