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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餘傑:北大之殤,可謂國殤

(2007-11-27 23:25:29) 下一個
餘傑:北大之殤,可謂國殤
發布者 thchen 在 07-11-26 0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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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傑

作為一名北大畢業生,一說起今天母校的情形來,我便不禁黯然神傷。兩年前,當北京大學被英國《泰晤士報》的一份大學排行榜評價為亞洲排名第一的高校時,有多少北大教師為此而歡呼,多少北大學子為此而驕傲,仿佛北大真的比日本東京大學、早稻田大學、韓國首爾大學、香港大學、香港中文大學、香港科技大學等亞洲名校更加優秀。然而,在我看來,這種歡呼和驕傲不過是一出荒誕劇罷了。這半個多世紀以來,北大沒有出過一個諾貝爾獎得主,北大沒有出過一個有分量的思想家和先知型的知識分子,北大的教授和畢業生沒有寫下過任何一本影響世界的巨著……北大給中國、給世界交出的是一份可恥的白卷。今天的北大,早已背離了蔡元培校長“兼容並包,思想自由” 的傳統,早已淪為一座沒有活力和生機的、陰森森的集中營。當堅持說真話的新聞學院副教授焦國標被解聘時,當報考北大法學博士的甘懷德揭露招生過程中的黑幕時,當作為學子們心靈家園的“一塌糊塗”和“燕南網”被關閉時,當北大曆史上最著名的信息中心“三角地”被突然拆除時……絕大多數北大師生都報以死水一般的沉默,連一點微瀾也沒有。

如今,權勢和金錢在北大暢通無阻,北大自覺地充當了官與商的奴才。看看校園裏橫行霸道的豪華轎車,看看正在拔地而起的五星級大酒店,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課堂上教授們講授的“幹貨”越來越少,願意閱讀和研究“無用之書”、“無用之學”的學生也越來越少。金錢的氣味彌漫在未名湖的每一絲空氣裏,權力的欲望充滿了這座校園的每個角落。當年,蔡先生在北大的就職演說中,一針見血地指出:“大學生當以研究學術為天職,不當以大學為升官發財之階梯。”他毫不留情地批評當時的學生“畢業預科者,多入法科,入文科者甚少,入理科者尤其少。因做官熱心,對於教員,則不問其學問之淺深,惟問其官階之大小;官階大者,特別歡迎,蓋為將來畢業有人提攜。”“徒旨在做官發財,宗旨既乖,趨向自異;平時則放蕩冶遊,考試則熟讀講義;不問學問之有無,惟事分數之多寡。試驗既終,書籍束之高閣,毫不顧問。敷衍三四年,潦草塞責。文憑到手,即可籍此活動於社會”。這番話,語重心長,可謂“愛之深,責之切”。好在當時的北大師生大都天良未泯,遂在先生的感召之下發奮圖強、潛心學問。即便在抗戰南渡的那些缺衣少食的日子裏,依然“讀書不忘救國,救國不忘讀書”。乃鍛造出北大在二十世紀上半葉的輝煌成就。

相比於一九四九年之前北大的光榮曆史,今日北大的退步真堪稱一日千裏。如今,北大並不缺少錢,北大的錢實在是太多了;北大並不缺少社會的關注,北大簡直就是中國人一張珍貴的臉麵;北大並不缺少優質的生源,北大每年收納全國半數左右省市區的狀元,生源之佳連哈佛耶魯也望塵莫及。那麽,今天的北大缺少的究竟是什麽呢?北大缺少的是靈魂,缺少的是正氣,缺少的是寬容,缺少的是自由,缺少的是自信,缺少的是張揚學術獨立膽識,以及關心社會弱勢群體的良心。麵對再度淪喪、烏煙瘴氣的北大,正如學者冉雲飛所描述的那樣,簡直就要讓蔡校長憤然從香港華人公墓中挺身而起了——“九十年前蔡先生對舊北大的批評,拿來移贈今日中國之大學,是如此的貼切,貼切到令人傷心。當時僅是北大之壞,現在是中國大學之殤。士之無恥是為國恥,大學之殤,可謂國殤。”

北大之殤,可謂國殤。北大從中國最好的大學沉淪為中國最壞的大學,我還來不及為母校寫一篇悼詞,這一轉換便如此迅速地完成了。幫助北大完成這一轉換的,有諸多在北大占據要津的顯貴和聞人。時下北大頗為走紅的學者名流,有聲稱“民主是個壞東西”的政治學教授潘維,有鼓吹“法治不適應中國的現實”的法學家朱蘇力,有堅持“反右、文革就是好”的文學教授孔慶東,有高呼“腐敗是社會發展的必然結果”的經濟學家張維迎等人。這北大之“四大怪”,可以合在一起打一桌精彩的麻將了。這些人的奇談怪論顯然不是隨意為之,而是仔細揣摩了當政者的心思意念炮製出來的。隻要能夠博得當政者開懷一笑,他們不惜觸犯眾怒、不惜違背常識、不惜留下千古罵名,也要用晦澀的理論和美妙的話語,將邪惡的思想包裝起來,四處發表和傳播,能蒙騙一個被侵害與被淩辱的同胞便算一個,能換來一個“南書房行走”的出入證便算一個。

不得不承認,今天的北大不再是一個“傳道、授業、解惑”的教育機構,不再有一心向學的莘莘學子和清晨的琅琅書聲。大小官員都將北大作為一台瘋狂轉動的賺錢機器,人人都想來分得一杯羹。在北大的各院係中,“見錢眼開”的,尤以時人趨之若騖的光華管理學院為最。北大之壞,光華首當其衝。北大校方挑選和任命光華的院長的時候,不是看其學術水準,不是看其管理能力,不是看其服務意識,不是看其獻身精神,乃是衡量其究竟可以給學校賺來多少錢——盡管他本人所獲得的是大頭,繳納給學校的是小頭,至於這錢是否合乎法律、道德以及職業倫理,作為收錢者的校方和作為掙錢者的院方,均不作進一步之考量。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北大藏龍臥虎,仕途之難,更是難於蜀道。作為“過五關,斬六將”的光華管理學院院長,張維迎對此自然是心有戚戚焉。四十出頭便滿頭華發,這院長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當得穩當的。
光華之壞,壞在為腐敗張目,為貪官幫腔,為奸商護航;光懷之壞,壞在培養了一大批不講良心的經濟動物,讓經濟學更加聲名狼藉;光華之壞,壞在將北大當作洗錢機器和搖錢樹,以北大百年的清譽換取一夜之暴富;光華之壞,壞在甘為批量生產假冒偽劣產品的基地,光華的富豪班和官僚班,有幾個學生是真正聽了課、寫了論文的?把教育當作生意,是對教育的羞辱和對商業的扭曲。然而,張維迎卻樂此不疲。既然光華是一台永不停止的印鈔機,那麽誰阻礙了這台機器的運轉,誰就得被棒打出門去。

近日,經濟學家鄒恒甫、何誌毅先後被張維迎逐出北大,兩人以及其他員工均發表公開信譴責張維迎的土皇帝作為,而北大校方和張維迎至今不作任何回應。但是,通過部分媒體和網絡,張維迎的廬山真麵目逐漸浮出水麵。他表麵上是教授,實際上是奸商;他控製的諸多研究中心、研究所,其實被用作洗錢工具。他不是為人師表的教育家,而是惟利是圖、惟權是用的官僚。審計長李金華掀起了“審計風暴”,偏偏就是沒有審計過光華“一塌糊塗”的帳目。一般而言,違法亂紀者會將黑金投入到黃賭毒等領域,如今黑金居然進入教育和學術領域,自有大學以來,沒有比這更大的恥辱了。

近年來,光華管理學院自身也蛻變為一個惟院長馬首是瞻的獨裁單位。北大精神的傳承者、曆史學家傅斯年,在就任台灣大學校長的時候曾經指出:“大學是一個教授集團,不是一個衙門,按大學法,校長雖然權力甚大,然我為學校前途計,決不能有極權主義的作風。”今天的校長、院長和係主任們偏偏反其道而之,將大學及院係由“公器”變為“私器”,校園是民主的死角,職稱是操縱傀儡的長線,哪個教職員工敢不俯首帖耳!張維迎是其中一個典型的代表:他自認為具有超凡的賺錢能力和過硬的政界後台,遂在北大為所欲為:視教授為奴仆,視學生為螞蟻,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名為學院院長,實為黑幫老大。大部分教授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瞠目結舌,道路以目,直至被掃地出門,方才道出真相來。

我在網上發現,在致張維迎的公開信中,案例中心主任何誌毅直接將其形容為“流氓”,在這近年來教授與學閥之間的衝突中亦較為罕見。何在信中指出:“與你這等卑鄙肮髒品行的人實在無道理可說,我十年為光華做的貢獻被你抹煞,處心積慮免掉我案例中心主任職務,案例中心是我和近五十位工作人員嘔心瀝血十年的成果,你的這種作為將使他們麵臨失業!這種不顧事實、不負責任的霸道的免職程序,根本不符合北京大學對於虛體研究機構的管理程序!……我為光華有你這樣的流氓‘院長’感到恥辱,為學院內部的四分五裂、文化破壞、人心渙散、師資流失、聲譽下降感到痛心。有人勸我向你低一下頭,我可以向任何光華的院領導低頭,但對於你這個流氓,我絕不低頭!”言辭雖過於激憤,亦可見張在北大的作為何等不得人心。但不得人心,似乎也並不影響其學閥的地位。

大學變衙門,北大是先鋒,光華是先鋒中的先鋒。魯迅曾經在廈門平民學校成立會上說:“沒有什麽人有這樣大的權力:能夠教你們永遠被奴役。”哪裏有奴役,哪裏便有抗爭;哪裏有黑暗,哪裏便有對光的渴求。案例中心的四十八名員工在聯名信中指出:“光華管理學院的張維迎在成為院長後,瘋狂打擊報複在他沒有當上院長時所有和他意見不一致或不支持他當院長的老師及院聘工作人員。……張維迎出於私人恩怨免除何老師的職務,於情理不合,完全無視我們全體員工與何老師的共同心血,也完全不符合北大‘兼容並包’的精神(當然,張一直就沒有北大人的特質)。對於張維迎這種惡劣的報複行為,我們堅決支持何老師!我們將用一切可能的法律、媒體力量,維護我們自身的利益,我們將保留向上級領導申訴及召開新聞發布會公布內幕及真相的權利,堅決和張維迎這樣披著學術外衣的無恥之徒戰鬥到底!”從此信件中可以看出,北大內部極度缺乏民主機製,五四運動的搖籃居然成為斬釘截鐵的一言堂。在西方大學中,解雇一名教授或職員,乃至開除一名學生,都是一件極其慎重的事情,需要經過學校董事會的再三討論,而不能由校長、院長一人拍板。在決定作出之後,學校內部還有一套嚴格的申訴機製,當事人的意見有充分陳述的機會。今天,連一群高級知識分子也被迫在網絡上發表公開信,被迫成為曲線維權者和上訪者,可謂斯文掃地,最高學府不複有最起碼的尊嚴。而肉食者依然傲慢待之,以鴕鳥政策應付。王夫之說過,士之無恥,可謂國恥。如今,北大被醜聞纏身,不是國恥又是什麽呢?如今,北大之魂的湮滅,不是國殤又是什麽呢?

“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如今,北大的樓堂館所越來越富麗堂皇,北大的學術成就卻越來越“不足為外人道也”。一個個的學官、學閥、學商,像蛀蟲一樣將北大蛀成一個虛有其表的空心蘿卜。獨立學者冉雲飛指出:“現在的大學教授、博導無恥者不少,學生勢利也與老師有一拚。教授、博導沒有獨立的人格,以傍官員大款為榮,學生也不問一個教授、博導有無學問,隻管他是不是學官,因為學官可以為他將來就業打下基礎,這些事在今天的大學已經是公開的事實。”環視今日之域中,已無一所名副其實的大學,隻見一個又一個以土圍子包裹起來的衙門。北大如果希望從淪陷中得以光複,就必須接受國家的審計,徹底洗滌黑金,回歸學府的本來身份,放棄公司化經營的歧路;也必須“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首先從光華開刀,首先將害群之馬張維迎罷免,還教授以尊嚴,複北大之清譽。那麽,北大校方及教育部,有沒有決心如此行動呢?

□ 《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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