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資料
正文

『天涯雜談』-這場瘟疫,已經開始很久了 (轉載)(據說很快就被刪了)

(2007-06-22 17:13:53) 下一個
『天涯雜談』這場瘟疫,已經開始很久了 (轉載)(據說很快就被刪了)
Local Access打往中國電話卡1.3¢/分種
來源: 故事新編07-06-22 14:57:23 [檔案] [博客] [舊帖] [轉至博客] [給我悄悄話]

     
『天涯雜談』這場瘟疫,已經開始很久了

作者:武誌紅 提交日期:2007-6-19 22:38:00
  剛剛給河北老家打電話,囑咐哥哥,不要去小地方去打工了。他正想去東北一個小
城市去掙錢,嫂子勸不住,要我勸他。
   我和他講了山西黑磚窯的事,結果他說,我們村也這樣幹過。我們村的磚窯的窯
主,也找了幾十個外地人,像山西的黑磚窯一樣,找了打手,逼他們幹活,還不給錢。
有人報了警,我們鎮的派出所出人,把這幾十個外地的民工(我為這個詞感到恥辱)救
走了。
  
   這是一場瘟疫,從山西傳到河南、陝西和我的老家河北。
   不同的是,這個恥辱的村莊的磚窯,還沒有那麽黑。
   最不同的是,當地的派出所還能因為報警而主動出警,也沒有遭遇什麽麻煩,就
救走了外地工人。隻是,這些外地工人得到了什麽補償。我不清楚,磚窯窯主沒受到應
有的懲罰,這我很清楚。
  
   這是一場瘟疫,請大家醒醒吧。
   這場瘟疫,早就在傳播,山西黑磚窯,隻是它的極端體現。
   不隻是黑磚窯,黑煤窯,不隻是山西,河南,河北……而是全中國,每一個角落
,都在發生著這樣的瘟疫。
  
   黑磚窯的一罪,是販賣人口。
   但在黑磚窯出現前的二十年,我們那裏就出現了成規模的人口販賣——將外省山
區的女子販賣到我們這裏來,當地娶不到老婆的那些男人,化幾千元可以買一個。人口
販子,有我們當地的,有我們村的,還有那些外省山區的。
   我們村有3000人,有至少幾十名被買來的外省媳婦,被蔑稱為“外地猴”。令我
羞愧難當的是,我曾憤怒過、不解過,但後來我接受了,我開始和村裏人有同樣的想法
——她們的老家,太窮了,到我們這,也有它的合理之處。
   我們鄉有十一個自然村,估計有30000人,估計有數百名被販賣來的外省媳婦。
   現在想想,這是何等可怕的數字,這裏麵包含著多少人倫悲劇,包含著多少苦難
多少血淚。
   更可怕的是,我們習慣了,我們接受了,我們認為,這是合理的。
  
   因為這種麻木,這場瘟疫,泛濫到我們社會的每一個角落。
   磚窯之前,更全國性的瘟疫,是傳銷。
  
   上帝啊,這叫傳銷嗎?我恨這個詞!這是販賣人口,這是限製人身自由,這是搶
劫,這是勒索啊!
   我親曆過幾次,要拯救陷入傳銷黑窩的朋友的朋友。好在,我算有點社會資源,
每次都成功地嚇住了傳銷頭目,逼他們放人。但其實,我心裏極其沒底,那些傳銷頭子
,要是有黑社會老大的眼光,根本不把我那點社會資源看到眼裏,那麽,他可以不必放
人的。
  
   廣東也有自己的“黑磚窯”,那就是無數的血汗工廠,無數的老板“走佬”的飯
館,無數的地下妓院。盡管看起來比山西的黑磚窯溫柔一些,但這裏運用了同樣的邏輯
,於是,這是同一場瘟疫。
  
   我生活在廣東。這裏,早在傳銷盛行之前,早在改革開放剛開始之時,也許還要
更早的更早,就開始了同樣是販賣人口的瘟疫,那就是,販賣孩子。
   潮汕、梅州,還有許多廣東的地區,不生男孩,就無法過關。但即便生8個孩子,
也不能保證你能生一個男孩。於是,有了更簡單的解決辦法——販賣。那些渴望男孩的
家庭,不管對方販來的,是什麽途徑得到的孩子,都坦然接受。
   所以,他們也是這場瘟疫的製造者。
   其實,我們都是這場瘟疫的製造者。
   你麻木了嗎?你麻木過嗎?如果有,那麽你就是這場瘟疫的製造者。
  
   這個瘟疫中,有這樣一個共同的邏輯——我痛苦,為了解決我的痛苦,我劫持你
,掠奪你的資源,於是我不痛苦了,但你開始痛苦。
   請看看吧,這是我們這個社會每個角落的一個共同的邏輯。
  
  在這個邏輯之下,我們不想把別人當作人,我們都把別人當作“物”。買老婆的,
是把女人當作物;買孩子的,是把孩子當作物。不管他們多麽愛老婆愛孩子,他們實際
上是沒有把老婆和孩子當作一個獨立的、值得尊重的人來看的。無論他對老婆孩子做了
表麵上多大的犧牲,他的老婆和孩子其實不過是滿足他的理想和欲望的工具和對象而已。
   傳銷大潮中,我們再次遭遇了文化大革命時遭遇的詛咒——親人相殘。我們恨下
心來,把能騙的親朋好友都騙來做傳銷,都和自己一樣被劫持,都卷入這場瘟疫,製造
這場瘟疫。一樣,我們是把親朋好友當作物品的。
   血汗工廠中,更是這樣的邏輯。東莞的打工詩人寫過,“40000個斷指”,但假若
是一個惡心的禦用詩人,就可以盛讚,這40000個斷指,為繁榮做了貢獻。
   其實,我們不是一直這樣謳歌嗎?為了美好的新中國,我們被倡導變成物,甚至
主動變成物,用自己的痛苦,去為所謂的國家做出貢獻。
  
   同樣的,這都是同樣的邏輯。
   我們早就生活在這樣的邏輯之中,我們早就生活在這場瘟疫之下,我們一直都在
參與這場瘟疫。
  
   我們村的那個黑磚窯的窯主,相信我見過,說過話,打過交道。
   我想,他,和山西的那些黑磚窯的窯主、那些打手、以及那些村官、派出所的民
警,其實不在我們之外,就在我們之中。他們,和我們一樣,就是我們這個社會的普通
一分子。他們一開始並沒有貼著“邪惡”的標簽,但他們的心裏,和我們一樣,早就中
了這場瘟疫的毒了。
  
   當你隨地吐痰,當你隨意穿越馬路,當你看著大街上被搶劫、被辱罵的人而無動
於衷時,當你對芙蓉姐姐報以無情的嘲諷,當你譏笑楊麗娟一家時……其實,你一樣也
是在參與這場瘟疫。
   假若有機會,可能你會發現,你其實和黑磚窯的打手,是同樣的人。
  
   這兩天,我腦子裏總閃現一個詞“大廈將傾”。
   這是一個結果,而這個過程,已經持續很多很多年了。從信仰喪失開始,從說假
話開始,從隻談物質開始……到山西黑磚窯而進入高潮。那麽,什麽是結局,我不知道
,我非常害怕,我非常恐慌。
  
   山西黑磚窯事件,越過了人性的所有底線。
   這時,我們整個民族都開始哭泣,開始憤怒,開始警醒。
   那麽,請哭泣吧,請憤怒吧,請警醒吧。這證明,我們總還是一個人,我們總還
有一點良心,瘟疫,並沒有把我們全部吞噬。
   並且,當憤怒地聲討時,也請反省自己。
   這幾天,我非常難過,我感到了作為一個中國人,作為一個人,是何等的羞恥。
想著那些孩子(不隻是孩子,也請大家對那些成年奴隸給予同樣的愛與尊重,否則你仍
是瘟疫的參與者),想著那些受難者,我覺得,討論個人的幸福,討論個人的痛苦,成
了一種恥辱。
  
   一個天涯網友的帖子寫出了我的心聲。
   她說,她在看一場體育比賽,主持人喊,為中國隊加油。以前,她會為中國隊加
油,當贏了,她會感到自豪,輸了,她會失望。但這一次,她發現自己不能再為中國隊
加油,自豪感已蕩然無存,相反她感受到的,是一種羞恥感。
   我理解這種羞恥感,深深地理解,我也是這樣的。
   終於,我明白了一個哲學家的話,奧斯維辛之後,已不能再談論幸福(原話記不
得了)。
   
[ 打印 ]
[ 編輯 ]
[ 刪除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