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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才邁進國門就交錢,抽血,挨了頓臭罵

(2007-12-13 05:07:05) 下一個
 
你別少見多怪啦.出國的是什麽人?當然是壞人.老實人都在國內花天酒地,荒淫無恥,你非跑到國外去幹什麽?!

    
    至今想起來,還覺得很可笑。其實那天是比較悲哀的,我不願意說氣憤,氣憤是因為不理解,但是我很理解,隻是不能接受罷了。

    出國是在06年的9月3號,天津港出發,次日到達仁川港。回國是在07年的9月4號,老公執意讓我在韓國住夠一年,又是坐船,因為往返都是搬家,行李何其之多。另外,我也不討厭坐船,搭乘飛機的話,下降的時候,我總覺得心髒難受得很;而乘船,雖然很慢,也很浪漫——這個季節乘客也不多,商務倉的話,一個房間能有兩個人就不錯了;在船上,可以看電影、洗桑拿,在甲板上看日出日落、成群的海鷗、深藍海水裏透明的水母……
    
    總之,我就是這樣高高興興搭上回國的客輪的。第一天,晃晃悠悠,睡得很舒服。第二天一早,聽見廣播,說讓在韓國住滿一年及以上的中國旅客去服務台登記。我就高高興興地去了,一問才知道,需要檢疫局的檢疫,還要帶八十塊錢,具體再問,乘務員也說不清楚了,隻說下船前會通知我們的。於是等啊,盼啊,還去服務台問過兩次,怕廣播了沒聽見。後來終於廣播了,說去旅客餐廳集合。去了才知道,就我和另外一個人,還有四五個被遣返的非法滯留者。
    
    等了很久,邊防檢疫處的官員才到。來了之後,拿出一堆收據,每張上都有各自的名字,說讓交錢。四五個遣返的大叔大嬸都成了驚弓之鳥,似乎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兒,看另外那位,漢語似乎都忘了,我想隻有我能說句話了。交錢的時候,我問要查什麽,為什麽要交錢,查完了給結果嗎?收錢的工作人員聽了一愣,想了想,說:“因為所以”,說得很輕鬆,似乎有點自我解嘲,“你要是換了韓國護照就不用檢了,拿著中國護照就得檢”,旁邊一個工作人員補充說。“在外國待了一年了,好不容易回來了,第一件事情卻是交錢、抽血,您想想這是什麽感受?”我有點生氣,有點委屈,說話的聲音都變了。其實交錢、抽血,我並不抗拒,而且我還挺積極,但是我需要一點開場白,告訴我,邊防檢疫是什麽,為什麽要查,要查什麽,這是我的知情權。
    
    但是,誰也沒說,領了收據,交了錢,抽了血,等了約三分鍾,發給了一個事先寫好的單子,上麵有姓名、年齡,下麵印著“HIV陰性”(這時候我才知道,抽血是為了查有沒有感染艾滋病,而那幾個不認識英文的大叔大嬸,似乎永遠都不知道此時此刻為什麽交錢抽血吧),並告訴我們,出關的時候,如果他們要就給,不要就算了。邊防檢疫這就結束了,好像我們都是道具——我們的錢,血液——統統都是道具。而出關的時候,我刻意把單子拿出來,海關的工作人員似乎很不耐煩,我們不需要這個。
    
    出了關,我還悶悶不樂的。等車來接的時候,老公說,他們肯定覺得在外國待了一年多的人都特別有錢,這一回來就給你們的錢包減肥呢。我笑了,對於中國的現象,連外國人都能如此釋然,我還固執什麽呢,這就是我們的國家,還在初級階段呢。
    
    然後的事情就更讓人哭笑不得了。那天船上的人特別少,不到半個小時就出了海關,而我們約定的車至少要半個小時後才能到。取完了行李,我和老公坐在行李箱上,在門口等車,旁邊的很多出租司機過來問要車嗎,等都相信我們確實有車來接的時候,就不搭理我們,轉而找其他的主顧了。一個女司機攔住一個韓國小夥子,問去那裏,那個人一句漢語都不會,司機就找他們熟悉的朝鮮族大叔翻譯,一時又沒找到,老公聽見,就過去了,和年輕人說了幾句,問明了情況,原來是去北京的,告訴他去塘沽火車站搭火車。我當時守著行李,並沒有過去,這些也是後來聽說的,反正女司機一直跟著,直到最後小夥子走了,老公還沒過來,就有女司機的同伴向我叨叨了,是你們對象吧,把人家生意都攪黃了。幾個中年阿姨七嘴八舌,什麽吃飽撐得之類都說遍了,一會咒我們被狗咬,一會說要找人打我們解恨,直到他們又找到了新的主顧,都開車走了。
    
    我覺得他們工作都挺辛苦,並沒有說什麽,直到老公回來,我說他把那群司機得罪了,都罵呢。他說覺得有點對不起那司機,但是他就坐過他們的車,這些人都是塘沽的司機,並不熟悉市裏的路,而且往往在半路就把客人送到別的車上,要價很高,車還走得慢;那個小夥子,他是來中國玩的,也沒什麽錢,火車旅行更適合他。
    
    等到接我們的車來了,行到外環,汙濁的空氣、各種車輛的噪音、灰蒙蒙的天空,我覺得自己的嗓子冒煙了,喝多少水都沒用。想著,換個環境容易嗎,就回國下船前後不到三個小時裏,我從生氣、憤怒到無奈,情緒裏有包容理解,但是決然不想接受,這就是我回國那一刻真實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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