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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魯豫戰場上的“哥薩克騎兵”(續四十四) [王外馬甲]

(2007-02-01 10:58:43) 下一個
兩門炮不如一口鍋(上)


    劉大爺說“南下會師”就象是一趟旅遊,確實這樣。南下支隊從大老遠的沛縣萬分緊張地跑到淮北,卻一直沒打什麽正經仗,每天隻是看演出、開大會、參觀交流……這讓大家都很不自在。
    本來嘛,這部隊開的是打仗的買賣。現在放著渦陽、蒙城都不讓打,整天看戲喊口號的,算是怎麽一回事?交流經驗的時候,領導們講得很起勁,底下的人卻覺得挺無聊。當時,新四軍還不知道“坑道作業”,所以每次開會都要求介紹這個新戰術。次數多了老八路就有些不耐煩,說:“光說不練有啥意思,還不如下個命令,看我們把渦陽城打下來就明白了”。
    其實,八路軍自己對坑道作業也不熟練。打魏樓的時候,弄不清該放多少炸藥(迫擊炮彈的裝填藥)才合適,為保險起見就往多裏裝,還連接了三根導火索。結果轟隆一聲,把守寨牆的一百多敵人全部炸死,也把埋伏在最前麵,準備衝鋒的突擊排戰士震死了幾個、震傻了一個。

    南下支隊閑著,可新四軍四師倒是挺忙的。他們打土頑、開展“急性土改”、廣泛建立人民政權……卻一點也不用不著八路軍插手,因為國民黨軍根本不經打。
    自從四一年新四軍被迫撤出淮北以後,國民黨軍就和日偽軍就在這一帶達成默契,搞“和平共處”。結果幾年下來,頑軍打仗的功底嚴重退步,可搜刮積累的財物卻著實不少。現在新四軍回過頭來,不僅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還發了一大筆財。
    國民黨的“保安常備軍”打不過日本人就談判,打不過新四軍也談判。於是共產黨就和他們談,結果,廣大的鄉村歸我們管理,留部分城鎮給國民黨。
    南下支隊實際上是擔任了談判時的威懾力量。想想看,七團是原先的紅一軍團二師五團(“紅軍三虎”之一)、十團是紅三軍團四師十二團,騎兵團則是紅十五軍團的騎兵團。有這樣的老牌“模範主力”守在談判桌前,是夠頑軍們肝顫一陣的。(說起來也有意思,新四軍四師的新任師長張愛萍,以前當過紅二師五團的政治部主任、又當過紅四師十二團的政委,還當過紅十五軍團騎兵團的團長兼政委!他和“南下支隊”倒真是很有淵源)。

    談判結束後,南下支隊於11月中旬返回豐縣。臨走之前,地方財政幹部拖了幾麻袋鈔票來,不僅發津貼,還按照當地公務出差的標準發放“夥食補助”,每人每天一角錢,這可是八路軍以往從沒享受過的待遇,劉大爺領到了八塊六。當時,日偽頑對渦河一帶實施經濟封鎖,所以工業品緊缺、農產品便宜。一斤牛肉5角、一斤羊肉3角、10個雞蛋1角錢,於是戰士頓頓有肉吃,戰馬天天吃雞蛋,大家開心極了。
    戰士們吃得高興,幹部們卻有點發愁。主力部隊都是有“戰果任務”的,比如騎兵團,44年有一項任務指標是:繳獲重武器100件。現在眼看到年底了,還差十多件沒完成,本來以為南下作戰能“撈一把”的,沒想到又弄成了旅遊,這可怎麽辦才好?
    回湖西的路上,支隊一直想找機會打一仗,可是各路敵人都躲得遠遠的,八路軍遇不到對手,隻好兩手空空地回到了沛縣。
    不過,劉大爺倒是有點“收獲”。部隊過永城的時候,按慣例先找“大戶人家”住下,老劉大概是住在了別人的書房裏,滿架子的各類典籍他看不懂,翻來翻去,突然就翻到一本有“圖畫”的書,好看。這本書是講怎麽做西洋體操的,字不多,可畫了不少示意圖,男的肌肉強壯、女的曲線妙曼。那時候,成天打仗的農村小夥誰見過這個,立刻就被吸引住了,大家搶來搶去的看圖畫(當然主要是看女的),結果就把書扯破了。怎麽辦?當排長的掏錢賠償唄!於是,劉大爺也就有了自己的第一本書。不過這本“體操課本”沒多久就五馬分屍,被大家一人一頁地瓜分了,最後,老劉一個體操動作也沒學會,真是浪費了教材。

    回到沛縣,湖西這邊的戰役也結束了,南下支隊的使命完成,宣布解散。
    九團團長匡斌神秘兮兮地來找況玉純,約他去單縣打仗。原來,國民黨山東挺進軍二十九縱隊(時錫久部)進駐了單縣東北的插花樓,匡斌的意思是想要騎兵團先快速過去把敵人監視起來,九團再隨後趕到,兩家一起把時錫久吃掉。
    匡團長約騎兵團當幫手,一方麵是因為騎兵動作快,能追逃也能打援;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騎兵不擅長攻堅,真正打據點還要靠他們步兵九團,他算盤打得倒挺精。
    反正有仗打就是好事,況團長答應了。可是,匡斌敢不打個招呼就把部隊拉出去,況玉純可不敢。(匡斌少將是有名的“嘎子”,從紅軍到解放軍,戰功和過錯等量齊觀,比電視裏的李雲龍“有故事”多了。他要是不犯“嘎”勁,也就不會從王牌旅長的位置上下來去當空頭團長,吳忠少將也就當不上二十旅旅長了)。

    騎兵團急行軍九十華裏,趕到單縣插花樓西南五裏的大朱莊村,敵人派到村裏催糧款的人員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被俘虜了,時錫久的老婆跑到村裏來玩,也被騎兵抓了起來。
    沒多久,幾個步兵團也相繼趕來,最先到達的是八分區的獨立團和老七團,曾思玉司令員指揮他們迅速把插花樓據點包圍起來,等九團匆匆趕到時就隻剩下看戲的份了。匡斌氣得哇哇叫。
    那時候,打遊擊是個零打碎敲的苦差事,攻城拔寨的“油水”要大得多,九團好不容易訂下的菜,卻讓七團先上了桌。七團原先是六八五團二營,平型關戰役時,匡斌就是二營七連長(他是攻打老爺廟時受了傷才離開這支部隊的),而曾思玉又是當時團裏的民運股長。老戰友、老部隊讓自己吃了個啞巴虧,難怪匡團長要大發脾氣。

    插花樓這裏,時錫久的千把號人多是些土匪流氓,裝備和戰鬥力不怎麽樣,據點工事也很一般,八路軍的主力團一個衝鋒就能拿下來。多餘的部隊留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匡團長就決定帶隊回巨南(巨野)去。
   “怎麽?你們騎兵團還準備在這裏等分紅啊?”。
    那時候,冀魯豫軍區的團幹部之間有個民主協議,叫做“戰場繳獲獎勵分紅”,差不多就是見者有份的意思,主要用意是照顧小編製團隊和地方部隊。
    況玉純笑著勸匡斌別急著走,說:時錫久被圍求救,單縣的日偽軍就會出來幫忙,到時候,九團打援一樣能“發財”。
    “二十九縱隊可是國民黨頑軍,如果單縣的敵人不出來支援呢?” 匡斌有點不信。
    “再等等吧,如果敵人出來支援,就一定會有日本鬼子參加。那打起來多過癮”。
     匡團長聽說日本兵要來,就去組織部隊準備打阻擊,一心盼著鬼子快點來。
     騎兵團也一門心思地想打援。李樹茂依然指揮四連,他告訴大家:“單縣的偽軍警備大隊總共500多人,沒多大意思,關鍵是日軍守備隊有炮有機槍,咱們一定要把大家夥搞過來”。戰士們頓時摩拳擦掌,興奮得不得了。

    在插花樓陣地,七團和獨立團按部就班地挖坑道。劉大爺跑去看熱鬧,發現他們有一半的人在挖坑、另一半人在休息。幾個神槍手趴在坑道邊閑得無聊,衝著據點裏喊:“喂!你們有膽量就冒個頭出來啊”,頑軍們倒也有趣,不敢露頭卻伸手在牆頭上擺了一塊磚,這邊立刻有幾杆槍開火,把那磚頭打成幾截。於是,外邊的八路鼓掌,裏麵的頑軍也喊好,接著又擺上一塊磚……就象是在做遊戲一樣。
    看樣子,他們也是在等單縣的日偽軍。

    從11月21日等到24日,增援的敵人終於來了。
    駐單縣的日軍隊長宇賀中尉和小隊長森方帶領日軍守備隊以及偽山東警備總隊一大隊共五百多人,在常老家村附近遇到了我軍的阻截。敵人還很猖狂,拚命地往九團陣地上衝。
    騎兵們關心的是日本兵來了沒有,李樹茂拿望遠鏡一瞄,高興地喊:“來了來了,還帶了兩門步兵炮!”。接著就聽見團長發命令:“迂回!出發!”。
    
    劉大爺他們剛從大朱莊出來,就聽見插花樓那邊咚咚的炮響。那是七團的人知道鬼子出動,連實施坑道爆破都等不及了,直接用迫擊炮平射轟寨門,想趕緊解決了時錫久,再回過頭來追日偽軍。
    騎兵們心說:想得美,哪有那麽好的事,鬼子的這兩門炮我們預定了,任誰也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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