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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冀魯豫戰場上的“哥薩克騎兵”(續五十五) [王外馬甲]

(2007-02-01 09:58:32) 下一個
從騎兵在濮陽的駐地趕到衛河蔡村渡口,需要穿越整個內黃縣,沿途有衛河岸邊的敵人據點,還有日偽重兵把守的楚旺鎮。乘騎秘密開進需要嚴格執行行軍紀律,盡量避開村鎮、減少休息次數,而且不能向戰士們傳達任務內容。
    這個時期,冀魯豫八路軍進行了大規模擴充。當時步兵團有個“新三三製”的說法:即部隊成員中老戰士占三分之一、入伍民兵占三分之一、投誠偽軍也占三分之一,騎兵團盡管單純一些,但同樣也補充了不少地方部隊的同誌。這些來自於本鄉本土的新戰士打仗沒問題,卻存在著容易泄密的缺點,平時,駐地附近親朋好友往來不斷,部隊一旦有行動,十裏八鄉的很快就傳遍了。鑒於以往的教訓,保密行動首先就要從內部封鎖消息做起。
    黑夜裏,雖然不知道行軍目的地,但戰士們一直朝著敵占區走,自然也就猜到是怎麽回事了,氣氛逐漸緊張起來。

    淩晨四點,一連抵達蔡村。斥候分隊報告說,村裏沒有敵人,隻有一家農戶因為母牛產崽還沒有休息。劉大爺立刻布置了偽裝哨和暗哨,把戰馬隱蔽在青紗帳裏,命令一排守馬樁、二排進村、三排監視河灘渡口,把附近的道路都封鎖住,發現行人就扣留起來。
    村子裏靜悄悄的,戰士們守在各個路口。那個忙著接生小牛犢的老頭兒出門打水,正迷迷糊糊地搖轆轤,忽然看見旁邊蹲著倆人,水桶“哐當”一下就掉到了井裏,八路軍幫他把水挑回家,這一家人也就暫時不能出門了。
    河灘上情況正常。有個戰士躺在地上哼曲兒:“說聲漢奸不長久,日本打獵你當狗,趕走鬼子吃狗肉,看你還有啥奔頭……”,扭頭發現連長在背後,嚇得吐了吐舌頭。
   “唱得不錯嘛,是你自己編的?”
   “他會編個蛋,人家兒童團唱的,他跟著瞎哼唧”,三排長楊繼錄在旁邊揭發。
   “管他誰編的呢,好聽就中,是不?”戰士笑嘻嘻的無所謂。
    這是個新兵,劉連長以前不認識:“你叫啥名字?”
   “劉合根”
   “是本家呀,和氣的和?還是合作的合?”
   “隨便,都中”
   “字輩不一樣,咋能夠隨便?”
   “反正俺也不識字,可不是都中嘛”
    大夥全笑了。

    劉大爺尋思,既然控製了渡口,那肯定是要過衛河了,這一帶水麵看起來比較平靜,不知道乘騎泅渡有沒有困難,於是想派幾個水性好的戰士先試一下。劉合根說:“不用試,我是在本地長大的,知道從這兒能遊過去,再往上走兩三裏地,騎著馬都能過河”。
    劉連長說:“那好,你帶三排過去,把河對岸也控製起來”。

    安排完這些事,忽然村口響起了槍聲。劉大爺趕忙跑過去,卻遇到團部參謀邊喬,他手臂負了傷、臉色鐵青,劈頭就問:“為什麽不按命令佩帶標誌?”
    原來,當天傳達命令時,況玉純副司令員要求:“一連控製蔡村渡口,動作要快要秘密、行動時把白毛巾紮在右臂”,可是,通信員吳立然以前沒見過況玉純,也聽不懂他的南方話,結果把“白毛巾紮右臂”誤當成“白馬在右邊”,再到劉連長這裏,就幹脆理解成“三連在右翼”,所以誰不知道佩帶識別標誌這件事。
    偵察參謀邊喬帶著先遣分隊接近蔡村,發現村外的便衣遊動哨沒帶白毛巾,於是決定先拿下再說,正動手的時候,又被一連的暗哨發覺了,哨兵立刻開槍,導致一個戰友陣亡,邊喬也掛了彩。槍聲打破了夜晚的寂靜,驚醒了河邊的村莊,幸虧一連提前控製了衛河對岸,要不然這動靜會傳得更遠。
    禍闖大了!等小吳弄明白原委,頓時嚇得哭了起來,劉連長也挺自責的:隻覺得小通信員聰明能幹,怎麽就沒想到他不熟悉首長的口音呢?
    一時間也顧不上批評誰,趕緊布置戰士們安撫老鄉,防止奸細趁亂出去報信。

    東方發白的時候,團部到達蔡村。聽完劉連長的匯報,況玉純說:“其他事情先別管,現在最重要的是動作要快,既然一連已經有部分人馬過了河,那就趕緊出發,騎兵本隊隨後跟上”。邊喬請求隨前衛連一起行動,李政委看他傷勢不重,也就答應了。
    一連徒涉過河,邊喬對大劉說:“咱們這次是要去打程道合”。大家都覺得詫異:“咦,怎麽改規矩了?”
    程道合是偽治安軍二師第三旅的旅長,手下有兩個團一個特務營3000多條槍,長期占據著安陽以東、衛河以西、大名以南、故城以北的幾十個村莊。前幾年,八路軍和他打過幾仗,各有勝負,後來雙方經過談判約定:程旅長開放冀魯豫到太行根據地的通道,九分區部隊不攻擊衛河以西的第三旅,三旅也不到河東來騷擾。所以,這兩年騎兵團很少在河西活動,也沒和程道合打過仗。
    行軍途中,邊喬參謀向大家說明了情況:
    魯西“東平戰役”結束後,冀南軍區準備發動“成(安)臨(漳)安(陽)戰役”,定於當天(45年6月30日)發動襲擊,圍殲魏縣、回隆的日偽軍。但就在頭一天(6月29日),九分區接到內線送來的緊急情報:冀南軍區的作戰計劃已經被敵人掌握,日偽軍正在楚旺鎮集結,準備北上支援。
    楚旺位於內黃縣西北,與魏縣、回隆相距不遠,目前集中了日軍一個中隊、程道合治安軍第三旅,還有偽軍“李木頭”一個團,如果讓這股敵人順利北上,勢必將對冀南部隊形成夾擊、給“成臨安戰役”的實施帶來極大的困難。在這種情況下,九分區當然也就顧不上什麽“協議”,決定先派部隊把敵人援軍截下來再說!
    情況來得太突然。由於楚旺和冀南之間的交通比較方便,一旦我軍的打援意圖暴露,有可能使得敵人提前行動,所以,分區強調部隊行動要快、要保密。駐內黃的十六團已經連夜急行軍穿過敵占區、插到楚旺以北的桐梧村設置阻擊線,騎兵團的任務是趕過去和他們匯合,共同把敵人援軍擋住。
    任務明確了,一連長和指導員一邊行軍一邊向戰士們做思想動員:這一次,敵人出動了兩千多人,還有日軍的炮兵小隊和機槍小隊,氣勢洶洶。大家要拿出薑莊戰鬥的拚勁,堅決啃掉這塊硬骨頭,消滅日偽軍,繳獲重武器。
    劉連長發現通信員小吳的情緒不高,就命令他說:“從現在起,注意跟著我行動,你的任務是保護我的側翼”,吳立然趕緊點頭。
    其實,大劉的目的隻是想讓小吳放開手腳。新兵頭一次乘騎作戰難免會緊張,總是盯著馬脖子看、總是擔心戰馬不聽話,顧慮一多身體就發硬、做動作也比平常更使勁,這麽一來,不僅真的會弄得戰馬亂跑,還不能發揮自身的戰鬥技能。劉連長讓通信員跟隨自己,實際上是幫助他把注意力從馬匹轉移到人身上,更好的觀察戰場環境。

    這時候天已經大亮了,騎兵們加快行軍速度趕往桐梧村。上午十點多鍾,一連聽到了槍炮聲,可奇怪的是,從聲音上判斷,戰場似乎不在桐梧方向,正在納悶的時候,看見前麵有一群散兵。
    這些人是十六團的戰士,路邊蹲著七八個、田埂上還坐著十多個,有的受了傷、有的沒受傷,看上去都比較慌張。邊喬問他們:“你們在這裏幹什麽?你們陣地在哪裏?”
    “我們是昨晚到的,一開始在桐梧,後來敵人改道了,陣地就轉到代宋村”
    “敵人太多了,有鬼子、還有炮,早上就攻了三次,我們團長也犧牲了(實際上是負重傷)……”
    邊喬打斷他們:“部隊還在戰鬥,你們就要逃跑了麽?”他指著槍響的方向,大聲喊著:“集合!跑步走!回到陣地上去!”
    聽說戰鬥局麵比較被動,現場的情形有些混亂了。這時候,一連隊列裏響起了歌聲,本來,騎兵行軍是很少唱歌的,可這一次,卻是指導員張鳳翔領了頭——
    弟兄們,弟兄們,上起刺刀來,
    這是我們的國家,不掛免戰牌!
    弟兄們,弟兄們,上起刺刀來,
    這有我們的祖先,住了幾百代!
    弟兄們,弟兄們,上起刺刀來,
    這地方是我們的,決不讓出來!
    …… ……
    激昂的歌聲中,那幾個驚慌的戰士也重新振作起來、拿起武器和騎兵一起奔向了戰場。

    一連接近了代宋村,可以看見村莊已經被炮彈打得燃燒起來。敵人正向十六團發起攻擊,煙火彌漫的陣地上不僅傳出密集的槍聲、手榴彈爆炸聲,還有肉搏時發出的嘶喊聲。
    “那邊在拚命了”,邊喬顯得很焦急。
    其實當連長的也十分著急。劉大爺當時是頭一次指揮一連作戰,對連隊的戰鬥骨幹和戰術風格都不很了解,對麵的日偽軍有兩千多人,自己一個連衝過去,到最後還能剩下多少人?真是沒把握;另外,先前在蔡村渡口已經把事情辦砸了,現在沒有得到團部指示,擅自下令衝鋒是否合適?他也拿不定主意。
    過了好一會,騎兵本隊還是沒有來,邊喬更急了:“瞧瞧!那邊已經在拚刺刀了,不知道還能頂多久”,他隻是個偵察參謀,沒有權力給一連下命令,隻好盯著大劉看。
    大家都盯著連長看,劉連長被看毛了,心說:這個連長真難當,大不了再犯個錯誤不幹了。
  
   “全連都有——隊型散開——火力預備——徐步——走!”
    攻擊命令發出,立刻就要麵臨著槍林彈雨的生死考驗,劉大爺反倒覺得鬆了一口氣。他忽然想起剛才應該和指導員商量一下的,連忙看看張鳳翔,人家早已經帶著機槍手跑到前麵去了;再看看身邊的團部參謀邊喬和通信員吳立然,都是一付毫無畏懼勇往直前的樣子。
    那好吧,咱們衝上去,和敵人拚個你死我活!

    “騎兵一連!出刀——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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