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 (108)
春天來了,院子裏的美國知更鳥(robin)又勾起了我美好的回憶。Robin 是最早產卵的鳥類之一,從冬季返回其夏季範圍後不久就開始繁殖。它的巢由粗長的草,樹枝,紙和羽毛組成,並塗有泥漿,經常用草或其他柔軟材料填充。它是黎明時首先唱歌的鳥類之一,它的歌曲由幾個重複的獨立單元組成。知更鳥廣泛分布於整個北美洲,從加拿大南部到墨西哥中部和太平洋沿岸越冬。它是康涅狄格州,密歇根州和威斯康星州的州鳥。每年我都會在院子裏的涼台上種著幾盆吊蘭,每年都吸引了不少嘰嘰喳喳的小鳥。好多年前,鳥媽媽幹脆把鳥窩架在了花盆裏,因為,它知道涼台上有屋頂,淋不濕,曬不壞,是個安全的好地方。轉眼間四個藍色的小鳥蛋在花盆坐落了,鳥媽媽無論刮風下雨都堅守陣地的窩在那裏,害得我也沒法再給那盆花澆水了,鳥媽媽沒商量的占據了我的後花園。
幾個星期過去了,我聽到了第一個小小鳥的叫聲。似乎我比鳥媽媽還開心,就像我自己家添了人口一樣的高興。於是乎,我在涼台屋頂上安裝了錄像機,記錄了鳥媽媽的母愛和小生命們的誕生。那個時候,我每天早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我的小鳥們是否還好。四個小小鳥先後出生的時候,我看到了小生命的求生欲。當我回放錄像的時候,我發現一個現象,鳥媽媽和鳥爸爸都不肯喂最後一個出生的小小鳥,本身就最晚來到這個世界的它,每次看到爸爸媽媽喂哥哥姐姐的時候,總是張著大嘴希望得到一點吃的。我看到一整天都沒得到食物的小小鳥產生了憐憫之念,於是乎,我擔當起了這隻小小鳥媽媽的職責,第一頓我用筷子給小小鳥喂了幾根軟軟的麵條,和米飯。當我看到鳥媽媽給它們兒女喂的是蚯蚓的時候,我也去釣魚的店裏買了蚯蚓,這也是我生平第一用剪刀把小蚯蚓剪短喂小鳥,每次剪蚯蚓的時候,我不斷禱告,求蚯蚓諒解我的行為,似乎我傷害了一個生命去救另一個生命。很內疚。我的朋友們也動員他們的孩子們幫我找蚯蚓。小小鳥在我的喂養下,漸漸長大了,它和我之間也有了默契,每次隻要我一出現,別的鳥都照樣睡覺,隻有我的小鳥,對著我又張嘴,又煽動沒有毛的小翅膀。後來,鳥媽媽出現的時候它也不怎麽張嘴了。因為它知道它媽媽會給它開小灶的,哈哈。慢慢的,我看到了鳥媽媽在鳥長大了一點的時候,還給它們喂野果,我也給我的小鳥喂西紅柿和藍莓。我跟著鳥媽媽學習當了一回鳥媽媽。鳥媽媽爸爸真的很了不起。它們把食物銜來給孩子們吃,再把孩子們的糞便銜走。真是讓我感動,無論是人還是鳥,父母都那麽任勞任怨的照顧著自己的下一代。
當我谘詢過當地的動物協會的時候,他們說:“動物世界和人類一樣有著自然淘汰一說,也許鳥爸媽能找到的食物有限,不能負擔所有的孩子成長,所以,它們選擇保障健康的鳥寶寶們,放棄最後的弱小鳥“。他們說我的做法也許能延續幾天它的生命,它如果太弱就沒法躲過大自然的篩選。無論如何我這輩子有過一隻自己的小小鳥。漸漸的,鳥鳥的哥哥姐姐都飛走了,我的小小鳥還在我的花盆裏習慣著我的喂養,它也漸漸長大了,漂亮了,當我們需要出遠門的時候,我把它寄托給了當地的動物協會,把它的食物和花盆都給了他們。還給了$50 作為捐給他們的費用。我們回來再去動物協會看它的時候,他們說已經把它送去華盛頓動物協會去了,因為那裏會訓練鳥學習飛。他們還拍下照片給我。我想像著我的鳥終於回歸了大自然。
有時候,我常常覺得院子裏的鳥就是我的小小鳥。知更鳥是我此生的最愛鳥。因為我曾是它的媽媽。
去年春天兩隻家雀在住處前門裏聖誕花環裏,我撿回來做裝飾的一個鳥窩安家了。它們共有六個孩子,都養活了,做了一個月的鳥兒看護,它們集體飛走那天以及第二天,我第一次體會到“空巢”的感覺,失落/低沉,第三天上午,一大群家雀飛來,在之前那對家雀棲息的樹枝上對著屋子唱歌,大概呆了一個小時(以後再沒有看到家雀特意拜訪),我釋懷了。也不知那一群家雀是那對家雀的朋友還是那一大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