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意

 

 

詩意

 

那天，愛兒坐在大馬桶上便便，我陪在一邊。

見我在，愛兒就有幾分張狂，時不時地把兩隻手從坐墊上拿開，坐在那裏晃晃悠悠地對我說，“媽媽，快看啊，我長大了，我可以不用手扶了，我能像你一樣了。”

我笑。小孩子，是不是都是這麽急著長大，長到跟大人一樣。可是，他們不會知道，我是怎麽豔羨他們的童稚天真和無憂無慮的。

快扶好，當心掉下去。我笑著說，那樣，會好醜的。

“不會的。”愛兒很自信地說。不過，手還是放到坐墊上老老實實地扶住。“我不會掉下去的。”愛兒一邊辯解著，一邊扭著小身子回頭向馬桶裏看。

危險吧，還臭臭的，再不要這麽調皮了。我趕緊說，想加深她的印象：那個地方，可不是隨便可以掉下去的。

“媽媽，快看啊！”愛兒卻興奮地喊，“他們在遊泳……”

我隨著愛兒的喊聲看過去，啞然失笑，真是孩子啊！

倒是很形象。這是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句子。

看愛兒說話的神情，不像是在說她的便便，卻好像是在說一個朋友，沒有嫌棄，沒有覺得惡心，隻是，在陳述她看到的一個有趣現象。

我起初會覺得有一點不舒服，不過，想想就慣了。就好像當初見不得吃飯的時候他們大便一樣，久了便覺得很平常，沒有什麽不能忍受，那是一種自然。尤其對待孩子，盡量地淡化大人的愛恨喜怒，也許，更接近孩子的天性。

他們在遊泳……這樣的詩意，不知道她還可以保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