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之前就聽說埃及交通混亂,到了開羅一看,比預想的還要觸目驚心。二條線的路上居然會跑著四輛車。斜次裏穿過來的,當中掉頭的常常擠成一堆。就是馬路上空蕩蕩地沒什麽車,司機也莫名其妙地開在對麵的道上,害得格格一路咕噥著:“我說他沒事跑對麵幹什麽呀!”最可怕的是他們紅燈不停,照開不誤。我們大叫“紅燈紅燈!”司機還很奇怪:“沒車呀!”有時能看見交通警在指揮,那交通燈反正是完全沒有作用的。開羅的車全都是鐵皮也似的破破爛爛,據說碰一下擦一下都沒關係,決不會象在美國一樣要對簿公堂。
不過去孟非斯(Memphis),薩卡拉(Saqqara)的路上倒是景致旖邐。路邊全是埃及著名的蜜棗樹,小村屋子的牆上都畫有彩色的壁畫。間或有穿著粉紅長衫頭頂瓦罐的女人,叉著雙腳騎在毛驢上的小孩,拿著鞭子趕著羊群的漢子在逆光裏穿過,非常漂亮。我們硬是讓司機打了一個U彎回來拍照。可是想拍的都不見了,蜂擁而上的是願意擺姿勢讓你拍照的小孩以及慫恿他們問我們要小費的婦人們。我們逃也似地回到車裏,掃興極了。
孟非斯是一個可以不去,但不能不知道的地方。因為它是大部分法老時期的首都,曾經充滿了宮殿,神廟以及花園等建築。可是後來尼羅河的年度洪水帶來的大量泥沙摧毀了這個在四千多年前就形成,曾經是古代最偉大的城市。如今的孟非斯隻剩下幾個雕塑,以及一個小小的博物館,裏麵最值得一看的是拉美西斯二世(Remses II)的一個12米長的雕像,除了腿部有損壞外,其餘保存完好。
在博物館閑逛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背著槍的警察在一個雕像旁向我招手。不明就裏的我趕緊向他走去。誰知他開始連說帶筆劃地用簡單的幾個英文單詞向我介紹起什麽曆史來。雖然我並不明白他到底在說什麽,但還是點著頭,嘴裏“噢噢”著表示感興趣。他更高興了,“Photo,photo”地要同我一起拍照。我一看,嗯,同一埃及警察合影,還蠻有意思的,於是大聲將格格喊來,用她的數碼機拍了好幾張。剛要溫情地同親愛的警察再見,隻見他攤開雙手:“Bakshishi。”什麽?我以為我聽錯了,“Bakshishi。”他堅持著。天哪,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小費!我急忙掏出一埃及磅給他。“No,兩磅,一磅你,一磅她。”他還不依不饒。我又塞給他一磅,然後哭笑不得地逃走了。這是我第一次真正領教“巴克西西”(Bakshishi,重音在“西西”上,即小費的意思)。
到屋裏去看拉美西斯二世的雕像。看著看著,總覺得他的微笑裏似乎有那麽一些嘲諷的意味。很希望有一些光線能照在雕像的臉上使之生動起來可以照相,但是很遺憾,沒有。再一看,有兩個管理人員百無聊賴地一坐一站地在那聊天,有了,把他們照進去作陪襯吧,我拿起相機就瞄了起來。不幸的是被發現了,他們立即坐正姿勢,麵帶笑容以標準模特的形像對著我。雖然我對這擺姿很不以為然,但也沒辦法,就拍了幾張。結果我們走到門口又被攔住了:“巴克西西!”唉唉,又領教了一回。
薩卡拉(Saqqara)的階梯金字塔和紅色金字塔(Red Pyramid)都可以說是古埃及最古老的金字塔。紅色金字塔因其暗紅色而得名,而階梯金字塔則因具體顯示建築發展而著稱。從階梯金字塔上可以清晰地看出古代埃及人是怎樣一步一步地提高他們築造金字塔的技能的。在不斷的矯正過程中,金字塔成了階梯狀。
在觀賞紅色金字塔時,我看見一個士兵靠著一匹駱駝,手上拿著一個小收音機在聽著什麽,我趨上前去問:“聽音樂嗎?”他趕緊正色說,“NO,”我再一聽,原來是歌唱般的可蘭經,不由得肅然起敬,點著頭想離開。但士兵倒問了,“想同駱駝一起拍照嗎?”我高興了,“好呀好呀。”士兵殷勤地讓駱駝跪下,把韁繩遞到我手裏。我不敢往上坐,胡亂地在旁邊照了幾張。然後,唉,我又看到了那一雙攤開的手。得,入鄉隨俗吧!在以後的旅途中,“巴克西西”成為我們最常聽到的一個詞,我們的口袋裏永遠都裝著許多一磅的零錢,而且不去聽那些主動的講解,因為他們的目的是為了小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