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謠的童謠
哭哭笑笑，順其自然
昨晚我滿懷惻隱之心地把三個活著的大鮑魚放進了冷凍箱。
人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常常去自討苦吃。從星期五下午到星期天晚上，我跟著幾個非常瘋狂的家夥，去MENDOCINO磨煉：清晨退潮時去海裏抓鮑魚，下午漲潮時又去岸邊釣魚。雖然有鮑魚殺西米，鮑魚湯，鮑魚粥吃，但相比自己撞得東一塊西一塊的烏青，酸漲的四肢，以及曬得很紅，也就是說很黑的臉，實在是說不上是否值得呢！:)
抓鮑魚很辛苦。單單為穿上這潛水衣就讓我滿頭大汗，再加上兩雙鞋子 (腳不合規格，沒有相應尺寸的釘鞋，所以隻能大鞋套小鞋地穿)，兩雙手套(一為防水，一為勞作)，帽子，潛水鏡，換氣管(SNORKEL)。。。全副武裝好後已經是頭昏腦脹。更要命的是，腰上還要係上一根16磅的鉛帶以便沉下去潛水。“很好”，我的非常專業的“老師”滿意地看著我說。可是我卻是站在那裏象一隻笨拙的企鵝不大會動彈了。
我們必須用很長時間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漲潮時應該是海底的，長滿了海帶海苔的，高高低低的帶水的石頭上麵。我雖然有釘鞋不怕滑，但因為地麵常常有海草掩著不知深淺，還是摔了幾跤。之後心裏實在有點緊張，一腳出去心裏沒底，渾身繃得緊緊的，有一陣甚至都有點後悔，不懂自己為什麽要來自找苦吃。但事已至此，沒有退路了。
水越來越多，越來越深了。當水開始慢慢浸入潛水衣的時候，還是有點冷的。可是一會兒，體溫就把衣內的水捂暖了，而我們也就可以開始工作了。鮑魚一般都是吸在突出的礁石底下，或礁石縫裏，潛下水去摸到或看到後必須很快將刀插入它的身體與礁石之間把它撬下來，否則它一緊張就會緊緊地吸住，再很難剝它下來了。抓鮑魚的規則很多，隻有大於七英寸的鮑魚才可以抓 (大約需要6-7年生長過程)，把小的抓下來再丟掉也是違法的。所以每把刀的另一端一定係著一個七寸的量尺。我們曾經看到一個罕見的鮑魚大家庭，大約有五六個，一個挨一個地吸在礁石下麵。不過大多數都是小於七英寸的，我們隻能把那家的爺爺給挖下來了。還有一個規則是任何時候一人隨身隻能帶有三個鮑魚。我們的抓鮑魚為期兩天，所以當晚我們就大吃各種鮑魚美味，吃掉一天的份額。否則回家路上被查到超過三個也會被罰。另外是自己的份額滿後不能為別人抓。違者統統課以重罰。我的“老師”是一個非常有經驗的人，從來不空手而歸的，但有一次因為幫朋友完成指標給發現了，結果被罰八百大洋。
沒人指望我這個新手有什麽收獲。“你隻在水裏玩玩吧，”他們說，“熟悉熟悉鉛帶，換氣管”。我自持遊泳不錯，對他們的說法很不以為然。誰知一遊就知不對了，首先是那16磅的東西壓得我那雖不是纖纖小蠻腰，但也決不是虎背熊腰的腰痛得要命。再後來也不知怎麽一來就變成臉朝上了，慌亂中一把抓住救生圈，卻仍是翻不過來，而且兩腳朝天地在浪中完全失去控製。還好被他們用勁楸住才得以站住腳跟，不過話柄卻留下了：“還說她遊泳好呢，肚皮朝上哎！不是我們救她一命，哼哼。。。”本想回擊一下的，一想鮑魚是別人給抓的，16磅的鉛帶也是人家給帶回來的，再說好像那也是事實，於是咕噥了幾下也就算了。
其實水底下是非常好看的。第二天我拒絕帶那討厭的鉛帶，我也不想真的潛水挖鮑魚。戴著潛水鏡，咬著換氣管，撥開迎麵而來的海帶水草，欣賞著水底的五顏六色往前遊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我甚至獨自一人在沒有救生圈的情況下從這個小島遊到另一個小島，建立了“勇敢”的新形像。當我從水上走到水下，又從水下走到水上，大靴子走得辟啪亂響，撞到一下跌倒一下都不再太在乎時，我覺得自己很厲害，很有點披荊斬棘，所向披靡的感覺。哈哈！抓鮑魚到底值不值？好像還是一次滿有意思的經曆。: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