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有的都得有》

海拔3000多米山凹裏的“茅屋”


同學Y的“作品”一角
 

《該有的都得有》

今早躺在床上起不來，拿起床頭的電話很順地撥了一個國內的號碼，那邊的美女正在上舞蹈課，不能說話。想起有時日沒有給那位有山上茅屋的好同學Y通話了，就又很順地再撥了一個號碼，那邊響起一個熟悉的“喂”聲。

Y是我大學四年同班同學，而且是上下鋪的寢友。大三時，她說她很想體驗一下睡上鋪的感覺，強烈要求一直盤踞上鋪達二年之久的我給她一個嚐試新鮮事物的機會，想著她一貫忠厚老實的形象，再望著她相當誠懇的臉，我心一軟，就把上鋪那片高高在上的清淨之地拱手相借了出去。沒想到該片“領土”從此淪陷，直至畢業，再也沒有收複。

至今，我仍為當年她的“騙床”行為“忿忿不平”，此話題也是我們每次相聚時經常提起的往事，就像正餐前的開胃品一樣，雙方都嚼得津津有味，樂此不疲。

奇怪的是，當時頗“強勢”的我，為何會順著她，心甘情願地“蝸居”在她的床板下，不僅進出得貓著腰，低著頭；而且睡覺時，對安靜係數要求很高的我，對頭頂上方的隨意響動居然也照單全收？

貌似溫和謙讓的Y其實也有一顆堅忍不拔的心，她看準的事，不會高調宣揚，但會默默堅持。以不吭不響為“無暴力”總策，淺淺穩穩的笑作為或討好或藐視的手段，讓人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所以，雖然我一再抗議，最終也隻是說說而已，繼續甘居下鋪，並沒有真的傷了和氣。

Y她那如水的性格，緩緩中柔順了許多人和事。她的大智如愚，她那特有的為人處世方式，不經意間，就會蹦出許多讓人刮目相看的大事！

比如，她曾隻身一人跨西伯利亞，穿俄國，漫遊歐洲數載，再拎著滿箱的美金悠哉回轉，讓海關人員看傻了眼。。。最讓我們大夥吃驚的是，沒學過一天美學或建築學的她，居然為了所愛的人，自己一個人，花了5年時間，在沒有路的情況下，拖著一磚一瓦，一個窗戶，一個門板地在一個山凹凹裏憑空建起了一座古香古色的二層“山上茅屋”！讓愛她的，或喜歡她的親朋好友每見一次那屹立在鬆濤竹林裏的“作品”，都會很認真地感動一次，讚美一番，而一絲淡淡的微笑每一次都很心滿意足，很淡定地掛在她的臉上。

這就是Y，一個善良傳統，平和淡定，聰慧好學，又具有新潮思想的新時代女性。她今天在電話裏冷不丁又蹦出了一句很平很淡，卻很有意味的話：“老土同學，該有的都得有啊。。。”。

她的意思是說，人一生，每個階段該有的都得有，該做的都得做，才不枉來世一遭，否則，就是不completed（完整）。

人可以不完美，但最好要完整。完美是一種感覺，完整是一件事實。

每個人對完美的看法不盡相同。他人眼中的完美，不一定就是當事人心裏的感覺。當事人感覺的完美，在別人那裏也不一定苟同。而完整與否，隻是做或不做而已。

比如一個不要，或不能要孩子的女人，我們不能說她的人生因為沒有孩子就不完美了，也許人家就是為了讓自己生活得完美或感覺完美才不要孩子的，但她作為女人，在該懷胎生子的人生階段卻不去做，或不能做這件事，不去體驗，或不能體驗老天賦予她的孕育生命的能力，她的該做不做，或不能做，該得不得，或不能得，就是不完整（completed），那怕她的人生照樣可以很完美，甚至更精彩。。。。。。

放下電話，我開始想“該有都得有”，Y同學扔下的這個“命題”問題。：））

女人的完整，應該從天真可愛，無憂無慮的小姑娘開始，然後是情竇初開的少女時期，然後有一段熱戀，然後為人妻，成人母，有一個溫馨的家，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幾個同顏好友，一個藍顏知己。同顏的是很鐵的，老死還相往來的那種，那種到老了，還能在一起重複講述一個多年前都已經在講的話題，而且聽講雙方都依然熱情洋溢，津津樂道；藍顏的是可以欣賞或愛，比如，可以一起去“茅屋”天南海北暢聊一宿，或“私奔”到天涯海角共遊幾天，什麽事說不發生就不發生的那種；

男人的完整，也從調皮搗蛋的童年算起，到青澀懵懂的少年，然後是為了愛，很清純很勇敢地“叛逆”著的青年無畏期；到為人夫，做人父，有一個安定的家，一個工作，一二樣愛好，一個同顏鐵友，至少一個紅顏知己（考慮到男同胞的大胸懷：））同顏的那個鐵友，鐵到平時可以不怎麽往來，一有事情，卻可以馬上衝過來為你兩肋插刀，那種不必知道你的心事，卻能默默陪你喝一晚悶酒的朋友。紅顏的可以遠遠欣賞，互相關心，互相愛護，常常email悄悄話聯係，溫情無限，或近近相視而笑，偶爾牽手漫步沙灘或秋林，無話不談。。。

最後，一個安樂死，用一個精致的盒子，把自己的一生裝成一個大大的，有內容的英式實心句號。

這些都是該有的？或者說，是比較完美的“該有”？

人不可能，也不必求完美，但可以求完整，Y說。

你完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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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宇宙]

說得真有道理，俺大概也是有完整，卻不完美的人生。謝謝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