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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永聰被直接送到城裏雷山監牢裏。他到那裏才知道原來經常和他下棋的阿城是地下共產黨員,他潛伏在華亭秘密發展共產黨組織已久,昨天被抓獲。區長及時上報縣黨部,說阿城在華亭接觸最多的人之一是宋永聰,他是阿城的同黨。第二天提審,宋永聰聲明自己根本不是什麽共產黨,和阿城隻是棋友關係,壓根就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難道因為自己租住在他常來串門的其表哥家,就斷定是他的同黨?
沒有確鑿的證據,隻有區長的一麵之詞,隻能拘留待查。宋永聰躺在堅硬的地鋪上,二手並攏墊著自己的腦袋,睜著一雙大眼直直地盯著天花板上那塊被雨水滲透的碗大的汙漬,心裏細細把事件的前前後後想了一遍,知道這是區長趁機報私仇。他必須盡快和家人聯係上,讓父親和大哥想辦法把自己弄出去,最好能找在縣黨部當書記的林一鵬遠親出麵替自己說話。
宋永聰騰出一隻手,摸索著身上的口袋,想找一張紙來寫個紙條。在上衣袋裏掏出一張紙,展開一看,是一張素描,畫上還是一片水,水邊上有一片柔動著的草,草邊上有一個小小的亭樓,樓裏有一個小小的人影,穿著一條飄動著的羅裙,倚在亭柱上,天空有一行橫飛的大雁,雁子的前方,有一輪正在西去的夕陽。。。。。。宋永聰恍然記起身上這件衣服是昨日在井邊阿麗送來的,再細看那畫,心痛了一下:“我隻能無語啊,阿麗。。。”。
宋永聰很清楚阿麗畫這張素描悄悄傳給自己的良苦用心。她是在用畫對自己吟唱張耒‘風流子’裏“芳草有情,夕陽無語,雁橫南浦,人倚西樓”的句子。
含著深情的阿麗,默默無語的自己,阿麗那倚著西樓心往神馳的無望心境,絞著宋永聰的心,讓他有一種想破牢而出,把她直接擁入懷中的衝動。可眼下當務之急得把自己解救出去。
二十老得知兒子被捕後,帶著宋永聰的哥哥四處奔波。遠親林書記不肯接見他們,說黨國眼下正全國範圍內捕殺共產黨,寧可錯抓一萬,也不能漏網一個。他會過問此事,讓二十老回家等法官的判決。
法官過堂幾次,覺得證據不足,有在數日後最後過堂時當場釋放宋永聰的意向。宋家也得到消息,讓他們準備宋永聰過幾日回家的事。宋家上下得訊忙著買瓷罐和鞭炮,準備在宋永聰回家那天,按習俗在大門口摔罐燃炮,討個吉利。
最後審判那天,二十老起了個大早,交代大兒媳去賣魚買肉,帶著大兒子去了縣法院審判庭。宋永聰的媳婦也特意穿了一件帶紅的上衣,把幾個孩子都認真洗刷了一遍。把被褥都拿到太陽底下曬打。。。。。。
審判庭裏人比平時多許多,區長,小牛及華庭區其他宋永聰的同事也來了不少。時間到,隻見左邊那個木門從外麵往裏被推開,宋永聰揚著頭,一步邁進來。他朝聽眾席的方向快速掃了一眼,與二十老即刻對上視線,宋永聰嘴角動了一下,眼裏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欣慰神情,父親和大哥在場,宋永聰覺得踏實多了。
法官進場,全體起立,坐下。程序般地一問一答數分鍾後,法官宣布判決:
“。。。。。。。被告宋永聰係共產黨安插在華庭區的地下共產黨分子,與共產黨地下聯絡員黃阿城一起在華庭地區長期進行非法活動。經調查落實,證據確鑿,現判處宋永聰死刑,10日內執行槍決!”。眾嘩然,宋永聰飛速扭頭望向二十老,二十老的頭正耷拉在大哥的肩上,大哥驚恐地瞪著宋永聰。。。。。。
(待續)
文:土筍凍 相片:土筍凍 版權所有( Copyright ),未經許可,請勿轉用及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