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廈門土筍凍。我老家土筍凍裏的‘土筍’是純白色的,細小些,一朵土筍凍也沒那麽厚,是薄圓型的,顯淡灰玉白色
【土筍凍】――福建著名風味小吃
當時想給自己換ID時,很是躊躇了一陣。特想給自己起個既有女人味又有詩意的ID。搜腸刮肚幾日,無奈腹中墨水有限,怎麽著也想不出一個令自己滿意的‘飄飄欲仙’,‘純純清秀’或寓意深刻的好ID。
那日,正在跨壇漫遊,正逢‘麻辣豆’妹妹的ID在那一頁版麵上跳躍,‘麻辣豆’給人的視覺感覺不僅通俗,親切,還帶有女孩的活潑。心裏一動:何不也起個‘民以食為天’的食物ID?
即是與食有關,自然得找個自己最愛吃的。回首平生,最愛吃又吃不膩的除了稀飯便是老家的土筍凍了。
土筍凍是一種海鮮。 是用生長於沿海江河入海處鹹淡水交匯的灘塗上的一種名叫“海土蚯”的無脊椎軟體小動物製作而成。它狀似剛冒芽的新竹,脆嫩如筍。‘土筍’由此得名。
‘土筍’含有豐富的膠質和蛋白質,經煮煉、冷卻後,即成晶瑩剔透,柔韌嫩脆,鮮甜爽口的土筍凍。我曾品嚐過廈門,安海的土筍凍。它們狀似果凍,凍裏除了‘土筍’還摻有青蔥等其他料,吃時再根據不同口味配各種佐料,別具地方風味。(見圖 源自google)
但我更喜歡老家那種plain,不加任何東西進去,清清楚楚的薄圓型土筍凍。食用時也是原汁原味,不沾任何佐料地純純入口,這樣更能品出土筍凍的原有美味,那淡淡的鹹,那絲絲的甜,那清清的鮮,那嫩嫩的脆,一口下去了,餘味仍在你嘴裏回旋。。。。。。
記得那年在新加坡懷上小兒時,對土筍凍的思念在懷孕的第二個月起,那個朝思暮想,隻能用“癡”字來形容。任何美味佳肴,端到麵前,一看就翻胃。勉強咽二口,那是吃什麽吐什麽。更要命的是一見到我們家Bill同誌就忍不住嘔心。可憐他,隻能盡量讓我‘眼不見為淨’。萬不得已必須現身時,也隻能一閃而過。快而迅地從我視線裏消失。
土筍凍在這當口越加是我思戀的對象。似已到了沒有它就無法活下去的“嚴重地步”。老公看我日漸消瘦,奄奄一息,對他的存在又有諸多的限製,想不如讓我幹脆飛回老家把那什麽土筍凍吃個痛快,速速了了我的這塊心病。
三個多小時的飛機從新加坡飛到廈門,母親也派二表姐乘三個多小時的車,懷抱著一個裝滿冰塊的cooler,裏麵冰鎮著三大盒土筍凍,興衝衝地也趕往廈門接機。
一下飛機,見到二表姐的激動心情至我打開cooler看到土筍凍時到達高潮。 我迫不及待地手抓土筍凍,什麽也不配,一口接一口地咬吞著,二表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說從沒見過一個象你這麽愛吃土筍凍的人! 我是一路吃到家,把那三大盒,幾百朵土筍凍一片不剩地全掃進肚裏。竟沒有一點嘔吐感!
癮是過了,接下來我拉了三天的肚子, 土筍凍太清涼了。
那年帶孩子們到北京求學。一如既往地思念土筍凍。還好福建與北京不是太遠,又是國內交通,無需簽證什麽的,說走就走。母親也是提著一個大cooler,從老家把土筍凍帶到北京讓我解饞。
為了盡量延續土筍凍被我食用的壽命,保證我每天早上起來,有那冰冰涼涼,鮮鮮美美的土筍凍滑入我口中,讓我細細品味土筍凍經過舌尖,滋潤滿嘴,咽下喉頭時那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口感和爽意,我規定自己每天把一朵土筍凍一分為二,隻能吃半朵。
每次回老家,每早30朵土筍凍是母親去早市菜場必買的東西。一碗稀飯,一盤鮮嫩的土筍凍,有時就配一點點上好醬油,是我百食不膩,無限享受的早餐。
母親常站在我邊上告誡我土筍凍高脂高蛋白,食用過多與膽固醇不利。道理我是知道。可當人麵對著癡心的愛物時,是不會想那麽多,那麽遠的。
我不想膽固醇地先享受一通土筍凍,然後,再去吞一片降膽固醇的藥,自我安慰一下。
母親移民來美國時,曾專門向人請教了製作土筍凍的做法。帶了一大包幹‘海蚯’來,試著做給我吃,土筍凍的樣子是做出來了,但口感和味道相去甚遠。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製作土筍凍的。
土筍凍顧名思義,必需是凍的。在沒有冰箱的小時候,我們隻能在冬天才能吃到土筍凍。每天清晨在含江‘鹹草藤’橋上,都有漁民手上挎著一個大大的竹編扁簍籃子,成排地站在寒冷中,兜賣籃裏的土筍凍。
我小時常和外婆在晨曦灰朦朦時分到‘鹹草藤’挑買土筍凍。太陽還沒升起,橋上已有買豆漿,油條等早點的小攤小販,站著賣土筍凍的漁民和早起尋食的市民,人人嘴裏嗬著一縷白氣,縮著脖子,跺著腳,在橋上挑三揀四,討價還價。。。。
裝土筍凍的竹簍裏同時也放有幾雙筷子,簍底鋪著一層竹葉,土筍凍按其薄厚,大小一行行整齊地羅疊在竹葉上。外婆拿著筷子,夾起薄的,5分錢一朵的瞧一瞧,再夾起一角錢一朵厚的看一看,有時專買一種,有時各種都挑一點,然後用綠綠的寬竹葉包著拿回家。外婆有時會讓我先嚐一片再包起來。那涼涼冰冰又清鮮的感覺,仍記憶猶新。
如今有了冰箱,即使在炎熱酷暑,人們也能享受到土筍凍的美味。原本一個不見經傳的地方小吃,現已是福建沿海城市一道頗有名氣,登得大雅之堂的‘名’菜!
越民族的東西越世界,越本色的東西越特色。我對老家土筍凍的‘癡迷’,也是因了它那純鮮,純脆,純清,純爽,甚至‘純土’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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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google土筍凍來曆:
土筍凍的開山鼻祖據說是我們的民族英雄鄭成功!
鄭成功攻打台灣之時,曾有一段時間糧草緊缺。鄭成功治軍嚴明,堅持不接受老百姓的任何資助。駐軍當時所在地離海灘很近,將士們到海邊挖出來大量的土筍,鄭成功每日僅食用以土筍煮成的湯.
憂國憂民的鄭成功為了早日收複台灣,經常忘記用餐,而其下將士經常要再次溫熱土筍湯.某日,鄭成功不想讓人為他溫熱,直接食用凝成凍的土筍湯,沒想到這味道比熱的土筍湯還要鮮美。無意中鄭成功發明了土筍凍! 經後人不斷改進製作方法及佐料,形成現在廣為人知的土筍凍!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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廈門真叫人留念了。不愛服務生穿滑輪的“牡丹”,不愛雍容華貴的“舒友”,就愛街頭土筍凍,再來兩隻白灼章魚頭,幾片薑,沾上芥末,爽啊!
這是我把你的文章轉給我國內的親戚看後她些來的電郵。我把它也貼在這裏。謝謝你和我們分享!
中部。
我在莆田搞高速公路,3天2頭往涵江跑,對那裏略有所知,所以一下就認為“土筍凍”是俺家鄉人,那個江南水鄉是涵江。
涵江曾經是當地繁榮的經濟中心,是水網交錯的水鄉,我1966年從泉州步行去福州,第一天隻到惠安,第二天,直奔莆田,深夜才到,夜宿莆一中。醒來後,聽說能乘船去涵江,大家開始大眼翻小眼了。出發前決心走到底不坐車,但沒說不乘船,聽說有船直抵涵江,WHY NOT? 因此,便有了這個不錯的經曆。我還清楚地記得那繁茂的荔枝樹夾著清澈的河水,河道拐彎處,隻見綠牆不見去路。船隻激起的陣陣漣漪拍打著岸邊的砌石,驚起白鷺和野鴨。我在當時寫給家裏的信中描繪了這詩畫般的情景(當時到了福州後還打算去北京的,所以寫信家裏),最後還發出感慨:“啊,我的莆田真美!”回到莆田南邊的其他城市後,爸媽給我我寫的信,我再看了一遍,所以印象特別深刻。
照片中的2個人看樣子就是我們莆田“阿燒”,可早先發來照片中的那個小“阿燒”變成的“土筍凍”,可是很有韻味的喔。
本來隻想寫一句話,結果引出一段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