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輩子-8 瘋子

瘋婆子

老瘋子住在同門洞的一樓。

很瘦，和魯迅筆下的細腳伶仃差不多。一身藍，好像從來不換洗。不清楚是怎麽瘋的，每天坐在街道旁的井蓋上胡言亂語。

我們家的窗戶可好麵對瘋子每天光臨的街道和那個井蓋。所以隻要她在，不僅不敢出門，即使想看看外邊也是窺探的樣子，怕老瘋子看見闖進家來。每次我們回家都要經過瘋子的戶門，所以姐姐和我都很害怕。

樓道裏的燈從來都不亮，漆黑一片，不僅樓道黑，停電是家常便飯，所以家家戶戶都是黑的。黯衛生間當然黑，走道也黑，燒煤煮飯，廚房也黑。窗戶朝西北角，一年四季沒有陽光，黑！在我的印象裏，好像大院什麽都是黑的。

一天晚上，我剛下樓，忽然有人把我的眼睛蒙住了。我問是誰，他不僅不答應，還把我抱起來就走。我{才4歲多點}當時覺得肯定被拐賣了！發瘋似的哭鬧。。。等到睜開眼睛已經回到家了，才知道一個叔叔和我開的玩笑。

孩子在童年都會對一些人或者某些事情感到恐懼。這些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淡忘，但隨之而來哪？又有了新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