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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人喜歡現金,不,這話聽起來沒毛病,但說得太片麵了,哪種人不喜歡現金啊?
大家掙了錢要往中國寄,或者中國的錢要往美國匯。而能夠拿上台麵的錢又是有限的,可需求是無限的。所以地下錢莊的存在提供了這種便利。
嚴格意義上說,這些上不了台麵的錢也是華人掙的血汗錢和辛苦錢。他們隻是逃過了層層稅務上的盤剝。當然,他們還意識不到自己並未對所居住的國家做出稅務上的貢獻,而最後他們自己卻是要仰仗國家的稅務為他們提供保障。
別說他們意識不到,就算是意識到這些問題的人,也能想方設法把自己弄到赤貧的地步,然後去挖資本主義的牆角。阿肯就是這種人。我今天還約了阿肯一起吃晚飯呢。
其實,我也不是什麽好人。
我今天來就是想從地下錢莊走一筆錢。我是幫阿肯來走這一趟。阿肯也不是為了自己,他是為了愛情,為了一個女人。
我有一百個理由要證明給阿肯看,那個女人是在利用他,但我有一百零一個理由告訴自己,關我屁事!客人就是客人,一旦你把客人當朋友,很多生意就做不下去了。比如我明明知道那個女人在欺騙阿肯,但如果我直言相告,阿肯這房子肯定就不買了,作為地產經紀,他不買房子,我的生意就沒了。
有時候我的道德感也會隱隱作祟,讓我有些不安,我總是千方百計安慰自己,阿肯雖說是為了那個女人,但歸根到底也是為了愛情,愛情是他自己的,也算是為了自己吧。
雖然愛情不可以用金錢來衡量,但誰能告訴我用什麽來衡量比較好?金錢也是一種照顧,一種關懷,一種凝望,一種等待。
阿肯即使被這個女人騙了,也是他心甘情願的。
誰能在兩個自以為相愛的人中間揭穿愛情的真相呢?
阿偉這邊的事情迅速辦理妥當。我在下樓的時候看見二樓那個碩壯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抽煙,他見我望著他,突然問我,“按摩保健嗎?我家是祖傳中醫,我能治療很多疾病。”
我麵露厭惡的神情,我不是厭惡他的話,而是厭惡他抽煙抽得整個巷道裏烏煙瘴氣讓人窒息。
他毫不介意我的表情,依舊熱情地在我身後大聲說,“有空來啊,保證讓你喜歡上按摩。”
我一直都是喜歡按摩的,從樓上下來之後我就去了幾條街之外的一家按摩店。我和小舞,阿素約了在那裏見麵。
小舞和阿素是我地產班的同學。
小舞長得很清純,直長發,不施粉黛,身材圓潤,好像剛畢業的大學生,但隻有我知道小舞的內心比誰都江湖比誰都蕩漾。
阿素個子高挑,眉清目秀,但她清秀的眉眼之間時不時閃出一道淩厲的光。她經常穿白色的長裙,看起來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但她的內心如同老僧般透亮。
那時候,班上有20多個學生,男女老少都有,地產班源源不斷地給社會輸送著各式地產人才。毫不誇張地說,你隨便拿個蘋果去砸街上走著的人,10個人至少8個半是拿了地產執照的人,那半個是正在地產班上課的人。
有天我在朋友圈看到有人貼說他去剪發,剪發的師傅問怎麽看比特幣,要不是傾家蕩產買一點。這和當年中國的退休大媽大爺們排隊買基金一樣,人人都以為自己的投資能賺錢的時候,賺到錢的那波人已經準備撤了。
不過在法拉盛地產賺到錢的這群人並不打算撤。這塊肥肉丟了太可惜了。當初那些嫌棄這塊肥肉油膩的人,現在腸子都悔青了。
林華就是其中之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