拌麵館在一條小街上,走到盡頭左轉是一家有著尖尖屋頂的教堂,教堂的正對麵是一家裝修得莊嚴肅穆的殯儀館,殯儀館的前前後後各個方位一共有5家教堂環繞著。不知道是不是被教堂環繞的緣故,殯儀館的生意好得不得了。每天都有各種豪華車成群結隊地從裏麵開出來,車旁統一係著代表哀思的小白花。
這附近幾條街除了殯儀館生意興隆之外,其他的行業都處於掙紮狀態。
教堂旁的麵包店關了開,開了關,頻繁更換了多任老板仍然無法讓生意起死回生。
麵包店旁邊的寵物店把大門的款式和大小都改了好幾次,仍然門可羅雀。
一家卡拉OK店直接關門大吉多年。
隻有一家出售釣魚器具的老店一直正常上下班。
這家拌麵館就開著這樣一個冷清的小街上。
福州拌麵館有兩個老板娘,一對雙胞胎姐妹,姓藍,名為寶寶和貝貝。
一看約翰到店裏那種狀態就知道他對這家店很熟悉。難得他肯請客,即使是2元一碗,畢竟都是一份情誼不是?人窮誌短,馬瘦毛長。一碗2元拌麵的情誼,讓我對約翰生出幾許感激和信任感。
姐妹倆是福州人,妹妹藍貝貝比較活潑外向,而姐姐藍寶寶則含蓄冷淡。
穿著灰色運動衫的藍貝貝笑著把味精蔥花湯送上來,緊身的運動衫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包裹得恰到好處的美妙,我下意識地去觀察約翰的表情,他果然兩眼放光,毫不掩飾的貪婪神色往藍貝貝的胸前看過去。
我冷哼一聲,打算見到鳳姐後一定要如實匯報這件事情。畢竟鳳姐請我吃拌麵的次數多過約翰。
我問滿麵笑容的藍貝貝,你們姐妹倆一起看店,白天誰管啊?藍貝貝說白天是我弟弟藍海在看這個店。說完她就走到後麵廚房了。
隨著藍貝貝身影的消失,約翰色眯眯的眼光也消失了。他壓低聲音給我說,這個藍海,是個社團人物,主要在賭場裏幫人放高利貸。參加過幾次打鬥,他所在社團叫“”美國之鷹”,成員大部分是前福清幫被清剿後的殘兵餘勇。
我大吃一驚,難怪這家店敢在大半夜由兩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守著。原來是有背景的。
我問約翰,既然他是黑社會的人你為什麽不抓他?
約翰用複雜的眼神地看著我,露出一種雞同鴨講的痛苦表情。
不過當拌麵端上來的時候他還是很紳士地把4元錢給付了。
看在他請客的份上,我原諒了他的鄙視,也原諒了自己的無知。
對啊,這些事關我屁事啊?
吃完之後,我抹嘴要溜,約翰說,我送你回去。
於是,在我公寓的樓下,下車之前,約翰終於提到了他送我回來的真正意圖,他要告訴我關於這個案子。
阿吉的死亡原因非常蹊蹺。
他渾身上下沒有傷口,就好像隻是魂魄走失了一樣。但又確實是沒有了呼吸及生命跡象。他的脖子上出現了一個如同紋身一樣的圖案,這個圖案最近已經出現過9次,也就是說像阿吉這種離奇死亡且身上出現這個圖案的屍體在美國已經出現第九次了。約翰參與處理了前麵的所有案件,當局當做連環殺手案件來處理,但至今卻對死亡方式無法釋疑。在警局內部已經上升到絕密檔案來處理。
約翰的表情越來越嚴肅,他說,每一個案件都有清晰的前因後果,好像死者都是死有餘辜,但最終調查結果卻和最該有殺人動機的人沒有半點關係。
我插話問,有時候作案不一定要自己動手的呀。那麽說你們已經排除了阿吉老婆作案的可能?你們也放棄了對凱瑟的調查嗎?
約翰說,我們當然把各種可能都想到了。但我們得出的結論是這種謀殺可能不是簡單的人為。
我沒聽懂這句話,不過我實在是困了,也不想再問再聽。
就在我打開車門準備下車的時候,突然想起一個必須要問的問題。“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約翰說,是塔比讓我告訴你,他說也許你能幫到我。約翰說這話的時候有點自嘲的笑容露出來。看樣子經過這一夜的接觸,他對我算是失望透了。
實話說,我對自己也挺失望的。
我說了聲謝謝就下車了。約翰突然把車窗打開,把手機遞給我,說你看看這個圖案。
我接過來一看,整個人立刻石化。
約翰的手機上,是一張圖片,圖片是阿吉脖子的特寫,脖子上一個清晰的圖案,圖案是一個葫蘆。
那個圖案和我的象牙葫蘆一模一樣。就是在葫蘆的上麵刻著一個圓輪,圓輪的中間是朵蓮花,蓮花的花瓣是濃得化不開的陰鬱黑色。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