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愛有關(1)
(2008-09-16 08:25:49)
下一個
黃昏的光線把世界照得格外柔和。連在路邊玩滑板的黑人小孩臉上都閃著動人的金光。
阿裏坐在車上抽著煙等雪兒。他的電話響個不停。他看了看電話號碼,然後把聲音調到震動。丟到了後麵的座位。後麵的座位上亂糟糟的,有阿裏女兒簡妮的作業本,淘空了的零食袋。兒子傑米的YU-GI-OH卡片,逼真的玩具槍。
幾乎快黑得看不見人的輪廓了,雪兒才慢吞吞地從屋子裏走出來,這個女人很消瘦,長長的黑發,慘白的臉色,大大的眼睛往外突著。阿裏也是後來才知道這是一種甲狀腺突出的病狀。
雪兒坐進來,阿裏體貼地問,“你想吃什麽?”
“去北港吧。”雪兒簡單地回答。
車上兩個人都沉默著,收音機裏咿咿呀呀地唱著布蘭妮的《SOMETIMES》,很快到了飯店。阿裏讓雪兒在門口先下車,他開車到路邊找停車位。
有人在路邊試了很久都不能把車停到那個狹小的位置上去,隻好萬般無奈罵罵咧咧地放棄了。阿裏耐心地等那個車離開,然後見縫插針地把車擠進了去,他對自己的停車技術也很滿意。他吹著口哨從車裏出來。打開後麵的車門,把電話拿出來,鎖上車,走向飯店。
他一直沒有接的電話是妻子MAY打來的,他不想接的原因是MAY說的一定是餐館的事。
現在提到餐館阿裏就煩躁不安,這比聽到雪兒說懷孕了還要讓他煩躁。
他今天要和雪兒討論的就是墮胎的事情。這容易解決多了。
雪兒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等他來。
他坐下來後問,“你怎麽還不點菜?”
雪兒慵懶而無助地看著他,“我等你來。”
他慌忙打開菜單,一邊叫服務生過來,一邊給雪兒說,“你喜歡吃什麽你就點,不能沒有我你就活不了吧?”
他隨即意識到這個笑話說得不是時候,因為接下來的話題不允許他有半點的不誠懇。
他趕緊陪笑著圓場,“就吃我們常吃的幾個菜吧。”
雪兒木呐地點點頭。
飯店裏人不多,這家店是這裏開得較早的一家台菜館。味道很正宗。價格也還適合。很多台灣人都把這裏當自己家的廚房了。所以在這裏看到的也都是那些熟悉的麵孔。
服務生甲走過來,甲心照不宣地對阿裏點點頭, 甲常看到一個男人帶著不同的女人或者一個女人帶著不同的男人來吃飯。他總是謙卑地微笑著,好像這一切和廚房每天千篇一律炒出來的菜一樣都太正常不過了。他已經學會給每個男人身邊的女人或者每個女人身邊的男人足夠的尊重讓人家感覺自己很名正言順很理直氣壯。所以甲的小費總是拿的特別的好。而大家也總是感激甲帶來的那份理解和默契。
甲彎下腰,低聲說到,“今天有個特色菜,要不要來一份嚐嚐?雪兒小姐喜歡清淡,這菜的口味你一定會喜歡。”在甲殷勤的協助下,菜很快上來了。阿裏把菜給雪兒夾上,然後假裝低頭喝湯,一邊醞釀著該怎樣對雪兒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