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我的眼淚你無所謂（2）

２

“失去堂弟的我就好像失去影子的人。雖然影子並沒有影響到你的生活，但一個沒有影子的人就好像不再是一個完整的人。”

“在我不吃不喝不睡的一個星期過去後，我到江客亞的天橋下把我的摩托車賣給了一個墨西哥人。我用１萬８千元買回來的新車，我給那個阿米哥開價８千。他用疑惑不定的眼光看著我，伸出５個手指頭。我以為他出價５千。”

自思的“嗬嗬”聲開始響起。那時候我還不明白他這樣的笑聲的含義。

“我還沒來得及討價還價，他就大聲肯定地說，“５百！”，我立刻明白他以為我給他的是贓車，他把我當成小偷，而他自己則是強盜。嗬嗬~~”

““成交！”我用右手把鑰匙遞給他用左手接過他給我的５００元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那一刻，他一定堅信我是個小偷。”

“那一刻，我想我寧願自己是個小偷，賣掉的是自己偷來的車。我就這樣告別了我的摩托車，告別了我的堂弟自立。”

“我報了名想認真開始讀書，但以我這樣的性格實在是沒有辦法讓自己成為一個讀書人。我在浪費了我爸的一個學期的學費後，我放棄了從書本裏找出路的想法。我開始找工作。我幾乎做過了所有中國人到美國後去嚐試的工作，直到有一天我發現自己真正喜歡的工作是開車。於是我選擇了開車。我開的是建築工地用的起重機。我供職於一家有名的華人建築公司。”

第一次和自思見麵他就給我說了他的往事。自思的媽媽和我媽媽在電話裏親熱地聊著家常，自思的媽媽大聲對著話筒說，“姐，你放心，我們會照顧好袖袖的。”

我不需要誰的照顧，我從小學開始就到學校寄宿，我已經能讓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迅速適應環境。我比誰都能照顧好我自己。我倔強地想。

本來，獨在異鄉能有這樣一個表弟應該是很開心的。
而我不喜歡自思是因為吳丫丫。

我是在飛機上認識吳丫丫的。
那天，從北京飛紐約的CA981 隻有一半的乘客。我和吳丫丫是鄰座。
在坐上這趟航班之前我和丫丫素不相識。
但兩個孤單的女孩在旅途中成為朋友是很容易很自然的事。

丫丫問我，“你是第一次到美國嗎？”
我說，“不是，你呢？”
丫丫笑了，“我是第一次！你要多關照我哦。我叫吳丫丫。”
我說，“我叫袖袖。我們彼此關照吧。”
客套話說完了，我們就自然而然地開始討論女孩子間的話題。

不到半小時，我們竊竊私語的樣子和陣陣歡笑聲已經讓不明真相的人以為我們是多年的至交。

我們的位置本來是在窗邊。但看到乘客不多，就商量著坐到中間4人座的地方。飛機上的位置大家都知道：左邊ABC走廊中間DEFG走廊右邊HIJ。我和丫丫從AB跑到EF。
我給丫丫說，“如果這中間沒有人，我們就輪番躺下睡覺。如果有人，我們就返回原位。”

我和丫丫興高采烈地坐到了EF的位置上。
飛機快起飛了，還沒有人來認領這個位置。我和丫丫得意地相視而笑。

就在飛機快起飛的前兩分鍾，突然來了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他一路找著到了我們這一排的D旁邊停了下來。

“完了！”丫丫掐了一下我的手臂。我們沮喪地準備起身走人。
如果這個胖子沒有接下來的問話，也許什麽事都不會發生；如果這個胖子能夠溫言和色地告訴我們他的要求，也許什麽事也不會發生。
如果沒有如果。。。。。。。。。。。。。

這時，這個胖子很大聲地問我們，“你們的位置在這裏嗎？”
“不是，我們的是A和B。靠窗邊。”我老實回答。說話間我已經站起來準備走了。
“那你們趕快走開！這個位置是我留著睡覺用的。”胖子盛氣淩人地給我們說。
正準備起身歸位的我們聽到這話一下子來氣了。

“你買了四個位置嗎？”我一邊問一邊又慢慢地坐了回去。
“我上飛機之前就給他們說好了給我留一個沒有人的位置讓我睡覺。”胖子傲慢地回答。
“他們是誰？”丫丫絲毫未動地坐著問他。

“少囉嗦了，走吧走吧！”胖子不耐煩地趕人。

（未完待續）

[金重陽]

結尾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