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存旁騖(8)回想
(2011-10-25 22:4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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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詠磐的意思跟護士說了,但護士說,醫生臨下班的時候簽的字,讓詠磐在醫院住一夜觀察。詠磐又不肯讓我陪他過夜,揚言一看見我,他就想再去揍建京一頓。不管詠磐的話是真是假,我都隻好厲色對他,叫他不要去找死,然後再好言相勸道:“我都不怨建京,你也得放過他。”“如果不是因為他,你現在怎麽會這樣?!”詠磐的怒火是顯而易見的。“你覺得我這麽沒有擔當麽?”我說,“我一個人能行。”“寧可一個人。。。”詠磐低聲嘀咕道,然後看著我問:“你還沒吃我送的飯吧?”我被他猛然問到,一陣慌亂,因為他問的恐怕不是飯菜,而是那首詩。“還沒呢,”我低頭說謊道,“剛把pizza吃了,明天再吃你的。”詠磐點頭,讓我回家休息,我隻好一個人滿懷心事地走掉。到家停車的時候剛好十一點,我熄了火,坐著沒動。身心疲憊,甚至沒有走出車去上樓的力量,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也該住院了。身後偶爾有遲歸的車子駛過,我就這麽恍惚地坐著,直到小區裏的巡邏保安車閃著黃燈一路開過來,我才意識到自己還在車裏,忙拾起錢包推開車門,卻被夜裏的冷風吹得一陣寒顫。我終於吃上了一頓正經飯,雖然是昨天的剩飯剩菜,但現在終於沒人打擾我了。身體感覺有些像病後抽絲地無力,但食欲倒全然不像病人,左手拿著詠磐抄的那首詩,時而瞥上兩眼,尋思一會兒,我把詠磐送的兩盒飯菜打掃得一幹二淨。詠磐應該不是愛我,而是想照顧我吧。我把那首詩疊起來收好,心裏很是感激詠磐對我的一片心意。折騰了這麽一晚上,已經是後半夜了。沒有洗澡,刷了牙就直接上了床。並不困,隻是很懶很累,我便在暗夜裏不由自主地追溯著回想,從去年那個秋色斑斕的日子,我如何走到了今天。。。我飛去東部那天很不巧,灣區陰天小雨,弄得開頭就感覺不順,給我忐忑的心境更加平添了不詳的預感。另一架飛機小故障,沒能按時起飛,結果影響到我坐的這架很久排不開起飛時間。等我終於背著電腦包拉著隨身行李走出登機口的時候,吳小明已經在那裏等了一個多小時。兩個人的興奮裏因此都夾雜著些許倦意,我的心裏還更多一份戒備和陌生。即使如此,我們擁抱的時候,我仍然習慣地把頭靠在了他的肩上,瞬間便如釋重負一般。一路看景聊天,吳小明帶我到他的住處樓下,我輕鬆而好奇。除了賓館,我在美國還沒住過帶電梯的房子。中部地大盡是獨立屋,加州也到處是平房,老房子連兩層的都不多。而吳小明這裏,進了樓門,讓我有恍然回到國內的感覺。我就這樣說了,吳小明笑道:“你一定是太久沒回國了,現在國內哪還有這麽矮的樓。什麽時候我帶你回去逛逛!”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其實我真地覺得國內現在對我來說簡直是另一個世界。多年沒回去看看,我知道的太少了。雖然我自己就可以隨時回去,並不需要他帶我回去逛,但我有時很喜歡男人這樣霸道地講話。吳小明打開房門,回身牽我的手,我順從地跟進去,看到了這個熟悉的地方。從沒來過,卻仿佛是故地重遊,這完全歸功於網上視頻。而我們在視頻裏曾經看過聊過的,還有他這裏我們將要做愛的地方。於是我很失落。我以為吳小明一進屋就會抱住我,和我做愛,我甚至想好了如何拒絕他的動作,然後如何麵對他的惱怒,然後我們便可以順理成章地談明白他堂妹和建京的故事。可是,他卻放下行李就去煮咖啡,展示著他在我麵前少有的矜持。“你變了,”我捧著他遞過來的咖啡杯,感歎道。“哪裏?”他微笑著揚著眉毛問我,似乎不解,又似乎隻是想聽聽我的回答是否和他預想的效果相同。我抿起嘴角,道:“你知道我說什麽。不過,帶我去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