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存旁騖（1）從秋到春

 

跟吳小明玩笑著取這個小說名字的時候，我的確沒有預感到後來的一些事。當時隻是覺得要是心無旁騖還有什麽好寫的，幸福的甜蜜的肯定怎麽搞都沒什麽花樣，像那個什麽挺火的空姐同居的小說，看多了我就膩。

 

就忘了，不膩的終究是折騰人的。。。而我這個人，還能再經得起幾次折騰？於是想起來我媽教育我說，沒事兒千萬別說不好聽的話咒自己。老人言，再一次應驗啊！

 

突然想起快兩個星期沒跟爸媽視頻了。上周沒弄，這周小芩放春假，跟一般同學跑佛羅裏達瘋去了。我略為猶豫，不太想自己弄，怕嘮叨。可還是等時差比較合適就打開QQ，去盡做女兒的義務。

 

“小芩還沒回來啊？”媽看我一個人，自然先打聽沒影兒的那個。

 

“她後天回來，”我答，“她玩兒得開心著呢，昨晚通過電話。你們好嗎？”

 

爸從媽的肩膀上探出頭來，“好，還是回國好！跟你媽一大早就去公園兒鍛煉，回來路上逛菜市兒。”

 

爸媽在我這兒寂寞難耐了幾個月，想想實在對不起他們。老人有老人的生活，回去了才感覺如魚得水。

 

“自己做飯吧？”媽問，很期待我有一天能學好。

 

“不做，”我毫不掩飾地直說，“但我吃得還行，你們不用總擔心。”

 

“吃好就行，”爸倒是挺我，“自己沒時間就不做。”

 

“嗯，”我痛快地答應道。其實我不是沒時間，是沒興趣，一個人折騰個啥勁兒？要是小芩回來，我還做點兒。

 

好像沒啥話兒了。媽也遲疑片刻，說，“小明和建京。。。？”

 

“媽！”我不耐煩地打斷她，“我就不能開始個全新的？總提他們幹嘛？！”

 

爸從後麵推了媽一下，大概是想讓她住嘴。

 

“你也老大不小了，凡事多自己衡量利弊，三思而後行，”爸說。

 

“知道了，”我乖順答，“我晚上還有點事兒，下次聊，爸媽保重。”

 

“當初就不讓她去什麽東部。。。”爸伸手關機前，媽在旁邊小聲嘀咕道。

 

我？！我想再吵回去，但我忍住了，看著他們的頭像圖標變成灰色。媽有什麽錯？媽不過是話多一些，事情都是我自己辦的。我如果替媽說一句，那就是，腳上的泡是我自己走的。但三思有什麽好？想越多心越亂。

 

媽確實勸過我不要去找吳小明。其實，我決定飛過去時並沒跟爸媽說要休假，隻借口去出差三周，但老人也不是那麽好騙的。小芩把吳小明捅出去之後，即使我再不肯多說，爸媽也漸漸知道了大體上是怎麽一回事。婚外戀，無論出於什麽境況，對爸媽那一輩來說，大概在心裏也是無法接受的。雖然他們沒當麵訓斥過我，但我想他們一定很歎氣怎麽養了我這麽個孩子。我記得爸當時這麽說，“成年了，做事要穩重，不能總像小孩子那樣隨心所欲。”媽就更直白些，說我既然跟吳小明有了隔閡，就別再去招惹他，畢竟這事兒從一開始就是不好的，不如趁早放棄。如果她知道我和建京的那些誤會，恐怕更要替他抱不平，逼我去複婚。

 

但我能聽誰的？做事從來都是靠自己的主意。我還是在那個秋高氣爽的日子裏，飛過浸染的層林，去見那個讓我不知如何是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