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的什麽來救我(67) 兩地

 

不妙的是，秋蒙的故事在我看來卻也是相當地複雜。她究竟如何能夠成功地排除種種紛擾，讓自己認為一切終歸於順理成章般地輕易，其中的絕竅我是絲毫領會不到的。

但是我的確很羨慕秋蒙如此容易就得到的幸福。於是我獨自回到家，喝一點酒，仍然在品味著她剛剛講的那些事。

三年前秋蒙出來讀書的時候，男朋友已經在國內事業小成，自然繼續留在國內。秋蒙原本打算讀兩年書看完風景拿個學位就回去，再加上寒假暑假也可以飛回去見麵，雖然想像得出跟男友分開的時間會比較難熬，但還是奔著她哥這邊來了。

故事至此，我批: 自討苦吃，錯了。

秋蒙的哥哥幫她完成了到美國的著陸緩衝，等她在學校也習慣了，在外麵也熟悉了，他便開始了海歸。秋蒙是催促她哥海歸的眾多人等之一，可是等他越歸越頻繁，直到幾乎不再回來，她才猛然發覺自己沒了依靠。男朋友又遠在天邊，生活中沒有一個隨叫隨到的男人幫忙還真是不方便。

故事至此，我批: 自以為是，又錯了。

於是秋蒙便有了期待。這個期待很單純，很簡單。但是當那個被期待著的男人進入角色之後，事態的發展就不是一個單純簡單的女孩子可以掌控得了的了。那個走進秋蒙生活的男人，便是Jason。秋蒙當時並不知道Jason還有家偉，或許那時還沒有家偉，秋蒙不願提及關於Jason的這些事，我覺得也不影響我的理解，暫且帶過。總之，秋蒙和國內的男朋友說，人生計劃有變，畢業後留在了美國。

故事至此，我批: 自作多情，還是錯了。

後來的事，在我結識秋蒙之後，所以我已經略知一二。今天我多弄明白了幾件小事。

Jason那天極為不爽地談及秋蒙那麽快就回國了，很可能是因為秋蒙和國內的男友始終保持著良好的關係，她回國，自然會去找他。戀情轉移，被對方遺忘，總是需要些時間才好，否則豈不是很大的侮辱? 秋蒙說，大概是這個意思，Jason特意把梁任信出手傷人的事告知她的時候，順便質問了她回國的目的。

所以我也明白了梁任信那天為什麽把Jason打到山坡下去。梁任信以為作為秋蒙爸爸的得意門生，作為心理醫生，他有義務開導Jason不該那樣對待秋蒙，不想Jason不但毫無悔意，卻掀出秋蒙回國和國內男友雲雲，梁任信情急之下便動了怒，也動了拳頭。

這樣我也明白了秋蒙如何得知我和梁任信不再往來。她收到Jason的郵件便電話回來找梁任信問話，問來問去，問出來我們也因此鬧翻了。用梁任信的話說，我們已經掰了。

這些都是小事，不過我倒是可以不必再擔心梁任信那邊的情形。反正我們已經掰了。

我又喝了口酒，算是慶賀一下這個小小的結論。

秋蒙的故事複雜嗎? 如果她的老公是她國內的那個男友，應該還可以吧。無非是愛情出來轉了一圈，受些傷害再回歸，雖然猛了些，也還算圓滿。但事實不是這樣。

她閃婚。非常幸福地閃婚。被閃的，閃她的，是個跟她哥一樣的海歸。她哥自然早就向那人秀過她的照片，她一回去，兩個人一拍即合，讓他哥都始料不及。

故事至此，我批: 自得其樂? 感覺不會錯了?

我不忍心因為自己的無知和猜疑打擊秋蒙，我把疑問藏在心裏。許多人與我不同，他們的幸福不是我可以體會的。

秋蒙已經在愉快地準備海歸了。這讓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我有些留戀秋蒙這個開心的女孩子。同時我也因為她的幸福而不得不想想，我和照峰為什麽還沒歸到一處?

照峰這次回國之前的那個清晨，我們在被窩裏戀了很久不肯起床。照峰說，他會盡快安排，找機會回來工作，就不走了。

我說，男人的事業是最重要的，丟了就失落了。

於是照峰說，那你等賣了股票就跟我回去吧?

我蜷曲著靠在他的懷裏，沒立刻回話。賣了股票，我本來有另外的計劃的，隻是我現在心裏比較亂，想起那個計劃來會比較猶豫。我說，咱們再等等吧。

照峰放平我，看著我的眼睛說，戒指要時刻帶著，免得別的男人打你的主意。

我笑，把左手舉到他的眼前說，放心吧，看！愛不釋手。

“你們想好下去，就不要兩地，”秋蒙和我一起看鑽石閃光的時候，是這麽說的。經驗之談。

我和照峰仍然兩地分居。我不知道我們要不要好下去。

[寒枝]

嗯，還是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