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穀之行(113)

搬家前這天周末，芳芳家裏還是多了個幫忙的男人。他不是龔平，也不是關小東。王琰莫明其妙地去迎門的時候，第一次見到他。

“我沒來晚吧?”他有些緊張，並沒自我介紹。

“你是?”王琰問，“來找芳芳的嗎?”

“哦，是，”他好象不大善於講話，還不自報家門，隻說，“來幫你們搬家的。”

“哦，謝謝啊。芳芳在裏屋呢，”王琰沒聽芳芳說今天有朋友來，她更不認得這個人。可是聽他的意思，好象知道她是誰，就給他指了路，邊高聲通知芳芳，“芳芳，你朋友來了！”

男人正往裏屋走，回頭感激地看了王琰一眼，讓王琰納悶兒地回味了一下自己的話，“芳芳，你朋友來了！”她這話有什麽特別麽? 難道他不是芳芳的朋友?

芳芳已經迎了出來，象跟很熟的老朋友打招呼，“你來得還挺早的，吃飯了沒?”

“嗯，”男人點頭，隨意地四處看看，問芳芳，“我從哪兒幫起?”

“裝箱書架上的東西吧，”芳芳也不客氣，立刻吩咐他進去幹活，自己卻留在了外屋，神秘的看著王琰，“帥吧?”她壓低了聲音，笑嘻嘻地問。

“還行，”王琰也小聲說，“他誰呀?你男朋友啊?”

“哈哈！”芳芳突然大笑起來，嚇得王琰隻往裏屋看，怕那男人發現她們在背後議論他。芳芳笑著連連擺手，“嗬嗬，晚上我再跟你說吧。”說著轉身就要去裏屋接著幹活。

王琰一把拽住芳芳的胳膊就往前院走，等晚上可不行，她可不想好奇一整天。“趕快坦白！怎麽從來沒聽你提起過！”她帶緊了房門，催芳芳。

芳芳笑著坐在門前的台階上，拉王琰也坐下，“說來話長呢，嗬嗬，別站著累著你，嗬嗬。沒跟你說過，那是因為我想給你留白紙一張啊。說說，第一印象怎麽樣?”

“還行。他誰呀?你男朋友啊?”王琰還是剛才那句話，執著地重複著她的問題。

“嗬嗬，去年在法院碰見的，我去遞件，他也是，嗬嗬，”芳芳這時把離婚說得跟兒戲似地，王琰不滿地瞥了她兩眼，芳芳不在意她，繼續說，“在裏麵排隊的時候都看見了，沒說話。可我先出去的時候轉了向，半天沒找著去停車場的門兒，正好他也辦完事兒出來，就又撞見了，嗬嗬，他給我領的路。”

“後來我們有時在網上聊天兒，自發的離婚互助會，嗬嗬。那時他的心情不如我輕鬆，總放不下他老婆，還說我跟她差不多，都不怎麽在乎離婚似地。女人都沒良心，嗬嗬，”芳芳說著拍了拍王琰的大腿，“你癡情，你除外。”

一句話把王琰說得哭笑不得。她沒開口，等著繼續聽芳芳的故事。

“就法院見那一次。都不記得模樣了，隻記得當時的印象，挺帥。後來一直上網，胡侃，瞎樂嗬。”芳芳看著前院的草坪，很享受的樣子，看起來他們在網上的時間是快樂的。她忽然轉移了視線，衝王琰說，“上個月，你突然說要回來了，我才又約他出來的。再見麵，才仔細看他哪裏帥，嗬嗬，”她又笑了。

“我發現你一提到他的時候，心情就忒好，”王琰也笑了，芳芳還是那麽在意帥哥，“名字?”她問， “名字總有吧? 不會隻是個網名吧?”

不等芳芳回答，房門開了，男人抱了一摞書站在她們身後，“芳芳，這些別打包了，我借回去看看。”

芳芳站起來用手指順了一下他懷裏那排書脊，“沒問題，記得還給我啊！”

男人滿意地抱著書下了台階，一邊用下巴抵著書，騰出一隻手去開自己的車門。

“都是些中文小說。王朔啊，王小波啊，韓寒啊，嗬嗬，”芳芳又笑著給王琰解釋。

“知音啊，”王琰仔細看了一眼男人的側影，嗯，還真是挺帥的，配得上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