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穀之行(112)

龔平和芳芳的離婚書送上法院的之前，龔平已經搬出去住了，因為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舊房子就賣了，所以所有遞上去的材料裏都寫的他的新家地址。法院上次收到他們的案例郵寄了個回執，這次大概是真正開始處理了，沒想到文件什麽地方出了差錯，被退了回來。

芳芳掃了一眼桌上那摞厚厚的材料，頭痛地用手捂住了前額，“God! 真夠倒黴的！咱們也沒爭議，這還有完沒完啊?”

“也許不難做，你看看吧，”龔平交待完了任務，自動地往外走，好象這事跟他沒多大關係，反而芳芳全權代理似地，“可是房子不賣，就算紙上完了，咱們也完不了。”

芳芳沒心思理睬他，跟他說過盡快搬了，當然也會盡快賣房分錢，她又不是誠心拖著。反鎖了房門回來，她不耐煩地把那些材料一個一個迅速地翻了一遍。“在美國，結婚容易得不能再容易了，看個駕照就領證，要是他們讓離婚也那麽容易就好了，”她邊翻著那些紙，邊感慨道。這一大攤裏，除了他們交的所有表格，外加了一封法院的cover letter.

“這麽多paperwork，你們都自己做的啊?”王琰去收拾起帶回來的剩菜，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她剛聽龔平說讓芳芳看看，好象他們沒用律師幫忙做。

“所有家產一半一半，沒必要打官司跟律師分錢。不過我們送之前還是請律師看過一遍的，怎麽還有這麽多問題啊?”芳芳還在翻著，有些錯她已經看到了，另一些她看了幾遍也不明白。她摞齊了所有材料塞回信封，“今天我夠累的了，再說吧。實在不行，哪天回去找律師算帳。”

既然決定要搬家，她們的行動絕對利落。兩天之後，她們已經找到了apartment，簽好了lease。新住處離芳芳家不遠，這樣她每天上下班不會受什麽影響，而且這裏離王琰去的醫院也近，看醫生方便。現在醫生讓她每個月去檢查一次，不過，醫生說，到third trimester，她得每周去一次呢。

房子定了，芳芳就開始為打包裝箱發愁。雖然房子還算空，可零零碎碎的也還有不少東西。王琰的還好，就剛從波士頓搬回來那麽點兒家當，收拾一下就可以又挪窩了。

“要不，咱們幹脆來個省心的，打包也讓搬家的工人幹得了！”芳芳忽然有了個好主意，把手裏的紙箱子扔在地上。

“還是自己收拾吧。他們幹，包的時候是省心了，可等到拆的時候你就慘了，要什麽找不著什麽，”這個，王琰有些經驗。她搬去波士頓那次，還是她盯著工人一起包的呢，而且貼了標簽，可後來找東西還是挺費勁。“這個周末，咱們就收拾箱子吧。周一你照常上班，我看著搬家公司幹活，再跟他們的車一起過去新家就行了。”

周五晚上，龔平又打電話給芳芳，讓她周末有時間看看法院退回來的東西。芳芳正在收拾衣櫥，心煩地搶白他，“你到底是想讓我趕快搬家，還是穩穩當當地在這兒弄材料?”龔平聽說她們周一就搬走，倒有些吃驚她們的動作竟然這麽快。他也沒說周末會過來幫忙，但總算不再催芳芳。

緊接著，關小東給王琰來了個電話。他想約她周六見麵，談談她找工作的事兒，不過他電話裏隻是說想跟她們一起吃dim sum。王琰不想麻煩關小東過來幫忙，就說她這兩天有些乏，下周找個時間再吃好了，沒提她們搬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