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穀之行(87)

這兩天沒正經上班，沒什麽急著要趕的活兒，王琰也不覺得誰跟她過不去。今天是她第三天在泡鍾點兒，隻等著去看超聲波。坐立不安之際，陸喚舟的電話來了。

換了早些年他們泡網的時候，王琰會說，“這麽巧來電話！知道我昨天想你啦? 嗬嗬。”現在不一樣了，他們早已經不貧嘴了。況且，她現在也沒那個心情。“好久沒你的消息了，”她開了個頭，等著他的回話。

“午飯有沒有安排?”他問。

“今天?”她好奇怪。以前見麵，他們都是提前有約的。這個急了點兒，再說，她今天還得泡班兒去醫院呢，不能連午飯也泡久了。“有什麽急事麽?”她問。

“沒有，”他說，“就是忽然想見見你。”沒了下文。

“哦，”她不知道該不該信他，製造輕鬆氣氛說，“你有我照片的嘛，嗬嗬，看唄。”

“好多年前的，嗬嗬，”他也笑了，又追問道，“今天真不能出來?”

“嗯，有點兒事，”她含糊其詞道，“不急就下次吧。”她現在有點兒怕見他。對於將要發生的事情，他給她留的想像的空間太大。她隻想在電話裏問問他的處境，問問他是否需要她的幫助，問問她怎樣才能幫他。不過不是在今天。今天，她滿腦子裝的都是自己的小寶寶。

“那，明天行嗎?”陸喚舟又問，現在就非得定個下次。他好像不隻想見見她，王琰琢磨著，他一定有事找她。“明天行，”她答應他道。到時候，她就告訴他，她和阿傑有寶寶了，他如果今天還對他們有什麽希望，明天也該死心了。

超聲波這東西真夠高科技的，王琰趟在床上，側頭看著屏幕上的那個小東西，它的頭很容易辨別。“從這，到這，寶寶這麽大，”技師用鼠標點了幾點，取了些數據，“8周了吧?”他用的是問句，但聽起來並不象在問她。

“幾周?”王琰以為她聽錯了，想確認一下。

“8周，”這次技師用的是完全肯定的語氣。

王琰慌了，坐起身來，8周都退回去年11月份去了，不可能！“可是我6周前還來例假了呢?”她爭辯道，“不是懷孕了就沒例假了麽?”

技師有些不快，這些瑣事全不在他的工作範圍，他今天已經說話夠多的了。“我把這些數據留給醫生。醫生會給你解釋。”他關了屏幕，拿了打印出的圖片，“寶寶很健康，”說著起身出門。

王琰弱弱地說了聲謝謝，坐著沒動。

怎麽會8周呢?應該是4周。6周最後一次例假，2周之後排卵，懷孕4周，一定是4周，她算得好好的。也許她的寶寶長得太快，比別人大好多呢，王琰安慰自己。可她的這個解釋，對她自己也沒太好使。她不蠢，就算寶寶的大小不準，也不能差出去那麽多周啊！

王琰等不得再預約時間等醫生給她解釋，她茫茫然地回到班上，就迫不及待地上網查起來。懷孕還會不會來例假? 她清楚地記得，她最後一次是6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