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與我同行一程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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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來，王為民驚喜地發現，雨竟然停了，難得老天肯給上班族一個喘息的機會。不過天還是陰沉沉地，它正在養精蓄銳，又一場大雨隨時都可能瓢潑而來。王為民草草吃了些牛奶和cereal，急急地趕到班上，暗暗慶幸一路塞車不太厲害。

王為民手下有九個工程師，加上他這個hands on manager，目前十個人承擔一個芯片設計和調試的項目。這兩周他們在趕下個芯片tape out 的deadline，每天一上班，開板兒就是激烈的status report meeting。組裏的成員挨個把前一天的進展報上來，王為民手上的bug list隻見長不見短。

“Please keep it short, Raj!”王為民簡短卻有權威地打斷了Raj喋喋不休的報告。這個老印，幹活能力一般般，打報告的時候卻不是天花亂墜就是推卸責任。Raj已經成了王為民的一塊心病，組裏有幾個人也都或明或暗地向王為民抱怨過，說沒法兒跟Raj合作。再有裁員令下來，Raj非得首當其衝，王為民主意已定。

組裏與Raj不可同日而語的工程師，是王為民最得意的contractor Dennis。“Long hours, solid work, great attitude. Simply can't ask for more!”王為民幾次對他說過，一旦他們的budget freeze is over，Dennis如果要轉成組裏的正式員工易如反掌，隻要他自己願意，開口就行。王為民的這個項目，的確還需要一兩個Dennis這樣的工程師。

一天忙碌下來，王為民不知道什麽時候外麵又開始大雨如注。已經快到八點鍾，公司停車場昏黃的路燈下，隻剩下為數不多的幾輛車還洗浴在大雨中。他上網看了看real time traffic report，還是到處紅線交錯，標注時速在五麥以下。他決定等等再回家。

煮了杯咖啡回來，王為民又坐回到計算機前，打開了MSN。Buddy list裏隻有Lily在。王為民索性關上MSN，他今天沒有心思pamper這個女孩。他打算印個租房廣告，13天之內家裏一定要住進房客！在雲離開之後的第一百天，工作之外，王為民需要開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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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ighla這學期功課不忙，碩士畢業的學分上學期都已經修夠了，現在除了順帶一個本科生的programming lab，她隻在忙畢業論文。每周一三五下午，她都有閑心到gym上yoga課。教課的volunteer是H大的本科生Karen，一年前開始在24 hour fitness 練yoga，有點現學現賣的味道。

吃過自帶的午飯便當，Leighla就打電話給Jenny，約她雨再大也別誤了三點一刻的環校班車。

Jenny跟Leighla在一起，幾乎處處反差，她們好象異性相吸。不是性別的性、而是性格的性。Leighla生長在北方，個子高高，愛說愛笑；而Jenny卻是個小巧玲瓏的南方女孩，舉手投足都矜持許多。好比夏天一到，她從來不象Leighla那樣整天不是露著肚臍兒就是吊帶小背心。也因為Jenny內向，孤言寡語，常常有人誤解她孤僻冷傲，很少有男生主動和她接近。對給Jenny找男朋友這事兒，Leighla比Jenny自己都熱心。

“Hey Jenny，我帶的班上有個ABC很談得來，問過我兩次有沒有大陸女朋友介紹給他。你有沒有興趣呀？” Jenny剛坐在學校班車上，就被Leighla的這個正經事撞了一個愣。

“他偏找大陸的做什麽？”Jenny好象懷疑一切，每次都是從反問Leighla開始對話。

“愛長城唄！”Leighla格格地大笑，“不開玩笑，他說喜歡淑女型的，美國的女孩太開放了，他受不了。”說罷又瞄了下Jenny，心想這個女孩再淑女不過了。

“他幾歲？” Jenny這個問題當然重要，可Leighla還沒問過。“按他的年級算，二十歲？不過他長得蠻成熟耶。”這次Leighla說的可不是玩笑話，有時候，她真看不出男生二十出頭跟將近三十的區別，“隻有一樣，他不會講漢語。但是他能聽懂。”

“再說吧，” Jenny又象平時那樣不置可否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