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穀之行(61)

原名<<裁員男女>>

“你病好啦？”肖有德早上見王琰已經在班上，隨口跟她打個招呼。

“哦，”王琰似答非答地哼了一聲，“昨天有什麽事兒沒？”

“聽說咱們小老板要辭職了，一個月交差，估計沒什麽好事哈？”

王琰原以為波士頓這邊不象矽穀那裏人員流動頻繁，不想這麽快老板就要換掉，她隻希望這不是因為他們項目的關係。“他手底下有兩個項目，再加上咱們這個新的，不是挺看好的？”她追問道：“他說為什麽走了嗎？”

“說又能怎麽樣？誰走的時候不都是說得比唱得都好聽？你知道是不是實話？還不得咱們慢慢品著才能明白！”肖有德句句屬實，把王琰噎了個沒脾氣。

今冬的第一場雪，在陰雲密布了數天之後，終於瘋狂地鋪天蓋地而來。王琰生來心情隨天氣而動，平時最受不了陰天。好在她現在心裏暖暖地想著阿傑，雖然他遠隔重洋，畢竟她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了。她凝視著窗外，大片大片的雪花飄落下來，充滿了詩意。北京也下雪了。。。她想，她和阿傑的未來會在北京嗎？

她並不想就回國。不過，他們暫時不能在一起隻是件小事，以後再想主意也來得及。回頭看看，這幾個月他們倆不是都各自好好地過來了？最重要的是，他還愛她。她也承認，她始終愛著他。他們本來就是一對，隻不過被工作上的事暫時隔斷了而已。

王琰現在很少埋怨阿傑。男人當然總要以事業為先，如果說她還有點兒怪他，那也不過限於他曾經沒有勇氣麵對她。其實他完全沒必要上演那出試圖瞞天過海的戲。

她好想他，要命。

阿傑說年底他會回矽穀一趟。他的公寓還在給別人sublease，到十二月份就可以交房，還有些東西該打點一下。王琰正好有公司的冬假，他們就約好一起回加州過聖誕和新年。剩下的，就是數日子了。

當然，還得過日子，和不過什麽樣的日子。沒費吹灰之力，王琰就妥當了結了鄭東成那邊。這讓她很是感到放鬆，卻也有些莫名的失落。

從賭城回來，鄭東成訂了一大束鮮花送到王琰的公寓。她周圍看了看，好像各式各樣的花都在其中，萬紫千紅，而這束花兒的寓意又簡單得無須她費神。她很高興那其中沒有紅玫瑰，其實她也沒期待什麽。她回電話去謝他，他問她下次想去哪裏玩兒，她說不想再單獨跟他出去了。王琰覺得既然這次自己已經和鄭東成有了身體接觸，以後兩個人單獨出遊，總不再容易擺平回普通朋友。

王琰如實告訴鄭東成，她已經和男友和好，所以生活裏不想再有跟其他男人單獨相處的機會。一大群朋友一起玩兒的時候，她會去。鄭東成說大家都蠻開心，有點遺憾，轉而又恭喜王琰。王琰猜鄭東成心裏其實對她真的很無所謂，她放了電話，鼻子反而怪怪地酸了一下。

轉眼感恩節快到了，小老板已經悄然離開公司。新老板上任，也沒有大張旗鼓，王琰總覺得他有意躲著大家似的。“要是他性格如此，還當老板幹嘛？”王琰不解地問肖有德，想聽他有什麽高見。

“他眯咱也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肖有德往椅背上一仰，伸個懶腰，有那麽點得意。

他們的板子剛剛送出去layout，感恩節之前回不來了。這周又有些同事休假，公司裏挺清靜。剩下的人沒事兒聊天兒扯淡，也都旁若無人。

“感恩節，你去哪兒玩兒？”王琰很久沒跟肖有德聊工作之外的事，突然問起來，對可能的回答一點兒概念都沒有，也就是隨便問問。

“去丈母娘家吃火雞。”肖有德極其自然地提起他的丈母娘，讓王琰吃了一驚，心想他動作可夠快的，“你要結婚啦？”她問。

“沒！”肖有德搖著頭，拉長了聲音否認，“可我找美國妞不就為了結婚嗎？都一樣。”

“噢，哈佛找的？”王琰笑著追問，心想他真還泡著了個。

“本科生，”肖有德點頭，無奈地說：“我他媽的這陣兒又做作業啦。”

“哈哈哈！大學的作業便宜你啦！追女孩子，赴湯蹈火也要在所不惜嘛！”王琰想起小時候男生追女生的樣子，忍不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