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穀之行(50)

 原名<<裁員男女>>

早上去上班，王琰才有些意外地訂正了自己從前對肖有德的看法，原來他或多或少
地也在照顧她。盡管他的本意是照顧他自己，但他們倆兒的利益現在是一致的，那
就是盡快融入新公司，站住腳。bl

他們的設備都已經安頓好，上周又裝好了幾套相同的產品調試環境，以供他們自己
以及其他的同事使用。關於他們產品軟硬件的基本介紹和用法，他們倆兒也在上周
先後做過幾次技術報告。這周開始就是真格的了，調試的細節問題不是一次兩次就
能講得明白的，這種經驗不是肩並肩手把手地教給新同事也差不多。

王琰剛坐穩，肖有德就跑過來，叮囑她別傻兮兮地把什麽竅門兒都告訴給別人。他
們初來乍到，在技術上得給自己留條後路。王琰猶豫片刻，點頭稱是。反正現在還
是從簡單的開始，等到後麵的那些竅門兒還且著呢。

雖然隻是剛剛開始，王琰已經感覺出來大家合作不是很愉快。新同事質疑他們的設
計並沒有什麽不妥，王琰他們也講了自己的理由，況且有些根本是在他們之前已經
定了的設計，他們也沒有辦法。可偏偏有那麽一兩個老美，自以為技術上高人一籌，
盛氣淩人的架勢有點兒讓王琰吃不消。

肖有德卻不聽那一套，既然頭兒沒同意徹底推翻原來的設計，他們那幾個人再嚷嚷
也無濟於事。隻要他和王琰留一手兒，新公司自然有求著他們的時候。

王琰再下班回到賓館，又想起來那個神秘的鄭東成。她想打個電話去問陸喚舟，可
看時間還早，不想打攪人家吃晚飯。她就給關小東發了個郵件，問他國內公司那邊
一切可好。她剛到波士頓那天關小東說有話以後告訴她，可至今還沒跟她說。她估
計那不是好事，但她希望起碼不是什麽太壞的事。

不多久，陸喚舟倒先把電話打過來了，“東成對你很感興趣喲！昨天你一走，他就
向我打聽你的男--友--和老--公--，”後麵他顯然在學著鄭東成的口氣。陸喚舟這
麽開門見山，弄得王琰在電話這邊即使沒露臉兒都已經感覺不自然。她跟陸喚舟見
了兩麵，反而不如單純在網上那時感覺隨意。她雖然現在單身，可也不用他這麽明
白地幫著撮合啊。也許她應該明確地告訴陸喚舟，她暫時不打算再次陷入情網，所
以他不用替她忙了。

“你們好像交情挺深哪？”王琰岔開話頭兒，她很想知道陸喚舟是怎麽跟鄭東成這
種人交上朋友的。

“東成是個重情義的人，我隻不過幫了他一個女朋友一次忙，他就當是救命之恩似
的。”陸喚舟雖然隻一語帶過，但王琰聽得出他很有感慨。聽他的意思，鄭東成畢
竟有女朋友，而且很可能有不止一個。“那你到底救沒救她？”她好奇地追問。

“她車在高速上爆了個胎，倒黴手機又沒電，在路邊兒幹等了半天也沒人停車，”
陸喚舟繪聲繪色地講起來，“我平時都很少開車，那天算她走運，我有個老同學來
出差，我們幾個哥們兒約好吃頓飯。我從她車旁邊開過去，看見美女，我不能見死
不救啊， 嗬嗬。我倒車回來幫她換了備用胎，等折騰完了，那幫渾小子就給我些殘
羹剩飯，嘿嘿！”他享受完了那段兒美女的美好回憶，言歸正傳地收尾，“後來就
認識了東成。”

“原來是英雄舍美餐救美人的故事，”王琰聽罷，笑著說，“你救了他女朋友之急，
他當然該感謝你。”

“那個女朋友早吹了，不過東成一直對我們很夠意思，”陸喚舟說的“我們”，王
琰猜他大概指的是李然和她那個買賣。李然昨天也這麽說的。至於鄭東成到底如何
幫了他們家，王琰並沒有太大興趣去了解。反正他有的是錢，想幫人很容易。

她倒很想知道鄭東成是怎麽賺錢的。他的名片上的頭銜是精藝貿易公司總裁，昨天
聊天兒時他簡單地說公司做工藝品生意。王琰試著向陸喚舟拋磚引玉，“鄭東成的
生意好像做得很成功？昨天在你們家一會兒說他船，一會兒叫他飛機的，我還以為
我聽錯了呢！”。

“誰叫？”陸喚舟問，然後自己先反過勁兒來，“噢，Andy吧？嗬嗬，剛認識東成
的時候兒，我也嚇了一跳。沒見過這麽富的！”他顯然跟王琰深有同感，“他的生
意我就不敢說了。你也知道我沒生意頭腦，就是他倒賣古董我也不知道，嗬嗬。李
然的貨存在他庫房，她倒見過些那裏的工藝品。”

王琰知道陸喚舟說的是實話，她了解的他是從來不會騙人的。她沒提鄭東成邀她去
玩兒，卻有些想告訴陸喚舟，她覺得李然跟鄭東成有些曖昧。但她沒有開口。不要
說這隻不過是她自己昨天一麵之後的直覺，就算是李然跟鄭東成真有什麽情形，恐
怕陸喚舟也比她要更清楚。她希望時間會證明她的直覺完全是個錯覺。

說話的工夫，關小東的郵件已經回複過來了。他動作這麽快，王琰才記起，北京此
時正是上午。信的內容很短：“一般。阿傑和公司有點問題，估計我得留一陣。你
在新地方，自己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