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野獸般地狂亂,再次同時高潮之後,照峰趴在我的身上,癱著。
“都髒了,都髒了!”我嚷著,使出全力推開他,自己卻還保持著仰著的姿勢沒動,“我的衣服都給弄髒了!快拿紙!”
我確實討厭髒得到處都是,不過我這時其實在小題大做,因為我實在是說不出地心煩意亂。有點兒像我還沒夠,人家就不給了似的,那種泄氣的心煩。
照峰爬過去一連抽出好幾張kleenex紙巾,胡亂把他自己弄幹淨了,才來管我,“衣服洗洗不就得了,再又不是沒錢買新的。。。”
“有錢又怎麽樣?我舍不得花!”照峰的話氣得我夠嗆。他明明知道我小摳愛財,這是他早就接受了的。難道現在他連這個也要收回嗎?!
照峰看我對他橫豎不順眼,以為他錯覺了我剛才的尖叫,邊襯衣往西服褲子裏塞邊問:“我還以為你剛才高過了。沒高啊?”
我沒理他,下車摔嚴實了車門,去後備箱翻出個衣服袋,又隨手扔了個小瓶兒到裏麵。
我的後備箱絕對名符其實,後備著一切我有朝一日可能需要的東西。一套幹淨的運動服塞在那裏,主要是因為我隨時興起,就會去健身。今天這套衣服總算派上別的用場了。
照峰這時也站在了車外頭,等著我回到駕駛座,開車走人。我卻鎖了車門,回頭往候機大廳走。照峰跟在我後頭,有挺大責任似地,“你想進去再找地兒高啊?我可該上飛機了。你先回去吧,啊?”
“你沒戴套兒,我沒上環兒。我去殺--精--子--”我肆無忌憚地大聲說。心煩得這麽厲害的時候,我根本注意不到周圍有沒有人。就算有人,也不會碰巧就能聽懂我的話;就算聽懂了,又能怎麽著? 這沒什麽怕人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次在我車裏突然發瘋,我們不但防著路人,還得躲著他老婆。那才叫哆嗦呢!
我入住照峰家之前,家偉是他的房客。家偉入住之前,那房子是照峰跟她老婆的。我沒見過她,照峰說沒那個必要。後來,他給了她些錢,她回國自己過去了。我因為好奇問過照峰,她是不是因為我。照峰說,不是因為你,是因為我。
照峰幾步追上我,摟緊我的肩膀,大概試圖讓我冷靜下來,“玲,不急著搬家,啊?要不,等我從奧斯汀回來,我停兩天,咱們再商量?”
我停住腳步,轉身對著他。剛剛不還說我想搬就搬的嗎?難道我們彼此肉體上的誘惑力強大到如此地步?做次愛,我這邊亂了,他也改了主意?
“你沒必要為了我停兩天,”我忽然一點兒氣都沒有了,盡量把這事兒說得平和無關痛癢,“我也就是搬出去住,又沒說以後不再見麵了。”
“那就好,”他的酒窩滿意了,人也騰地飛跑出去,“我得去趕飛機了!”
我原地沒動。我剛剛好像答應了照峰,我們分手之後,還可以做愛。
從機場出來,我本來應該上101高速的南向回公司的,卻懵懂地開上了北向,奔金門橋去了。等我反應過來,趕快調頭加速。搞不準Carolyn下午找我去評估,錯過就不好辦了。
我再次經過機場的時候,一架飛機從我頭上呼嘯著升天。我同時打開兩麵的車窗,耳膜被震得嗡嗡作響。或許照峰就在上麵,身邊坐著小青。
小青是訂婚了沒錯兒,可我怎麽知道她的那個鑽戒不是照峰給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