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穀之行(26)

原名

曾慶雄看王琰連眼睛都沒睜就把自己給震住了，心裏不免懊惱。他核計要在這個時候再強迫她做什麽，她一準兒會全力抗拒，隻怕他快活不成反倒被她日後記恨。他另有打算，這回忍了，再把她推到被動的地位。

於是，他起身下床，揀了衣服穿了，沒有洗漱，就出了門。

王琰剛才叫停了曾慶雄，自始至終沒聽他說任何一句話，這時卻聽到一聲關門的巨響。她從昏昏的狀態裏驚醒，滿心疑惑。

她迅速地跳下床，屋裏沒有人。她的枕頭還在沙發上歪著。

他出去一下？還是走了？王琰坐到沙發裏，抱著枕頭，望著房門發呆。是不是他剛剛說話她沒聽見？還是她的厭惡情緒傷了他的心？

王琰越想越不安，就去拿電話，想給曾慶雄道個歉，她的脾氣和態度都不是衝著他的。她當然清楚，昨晚又不是他逼著她的。真正是她自己情願，狠狠推了她一把的是阿傑。

電話留言燈還在閃著。她按了播放鍵。留言是她昨晚出去跳舞的時候，關小東留的。

她昨天既然除了阿傑的絕情信再沒看第二封郵件，當然更沒給誰回信。以前她都至少會謝謝別人給她的生日祝福，這次卻無聲無息。

關小東手裏握著阿傑托他代轉的那把鑰匙，心裏有些害怕王琰出了什麽事。他不了解阿傑是怎麽做戲般地跟她告別的，但是阿傑去的是他的公司，早跟他說過到時候會撇下她，一個人回去。現在，這把鑰匙就是阿傑最後的牽掛。

雖然關小東猜不透王琰的處境，但這麽重的打擊，她平時再堅強，他現在也沒法放心。從阿傑回國那天起，關小東就盼著她盡快像以往一樣來找他，可一個禮拜過去了，她始終沒動靜。

中間關小東給她打了個電話，她忙著準備開會，沒說兩句就掛了。到她生日這天，他神經質地坐在電腦前刷屏無數次，卻連個郵件也沒等來。等天黑了，他心裏實在熬不住，卻又不想打她的手機打擾她，就把電話打到家裏來了。

王琰聽到關小東的聲音，關切中流露著急切，讓她的胸口忽然好溫暖。她拿起電話，一時忘了原本是要打給曾慶雄的，直接就給關小東回了電話。

電話即刻接通。

“你好嗎？”關小東開口跟留言裏問的一樣的話，唯獨擔憂被喜悅而替代。

“我挺好的。昨天我和朋友出去跳舞了，”王琰敷衍著解釋她為什麽那麽晚沒在家。她沒說謊，可也沒說實話。經過昨晚，她跟曾慶雄現在的關係畢竟太曖昧，她決定把這個葬到記憶深處而永遠地避開它。

“噢，你開心就好，我沒什麽事兒，”關小東聽她有興致去玩兒，終於放下心來，心中卻生出幾許失望：難道她不再需要他幫忙就可以調整心態了？阿傑這麽大的事兒，她至今對他隻字未提。

其實，王琰這幾天不是沒想過去找關小東。

隻是自從芳芳告訴她阿傑失業，她和阿傑這邊兒的情形就很不明朗。甚至那天阿傑跟她說了再見，她還偶爾期盼著轉機。混沌過後，她終於可以靜下心來安然地收拾阿傑的東西，讓自己的生活告一段落。可她剛準備去找關小東，偏偏又得知阿傑去的竟然是他的公司！

昨晚王琰哭的時候，夾雜了許多受騙的感覺。她沒想到連關小東都一直在瞞著她！但她想來想去，關小東如此對她，一定是阿傑讓他身不由己。她這個時候誰也不怨，她隻恨阿傑一個人。

“我有事兒！”她好像怕關小東掛斷，連忙說，“我明天去你家拿鑰匙，順便送他的東西過去。”

他的東西，當然是阿傑的，關小東不問也聽懂了。他估計她並不像她剛說的那麽“挺好的”，她甚至都沒提阿傑的名字。不知道等明天她來了，會不會罵他知情不報。

王琰跟關小東定好了時間，就感覺已經徹底了結了阿傑這件事。她衝了個冷水浴，整個人的精神振奮得跟早上判若兩人，就是眼睛還不爭氣地腫著。她不想這個樣子出去見人。

她邊吃早餐邊連了公司的網，看看上午沒通知有事，就給秘書掛了個電話，說頭痛，下午才會去。

沒想到昨天生日是那麽過的，今天又是這麽開始的。她歎了口氣，人在下坡路上跑得真快啊。

<<裁員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