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嫦是我兒時的夥伴,小學五年的同班同學,她的一家也是我們當時的鄰裏。所以每當想起我的童年時光,眼前就不會少了阿嫦。
阿嫦個子不高,圓圓的臉,臉上總掛著淡淡的微笑,右邊臉上淺淺的酒窩就隨著那微笑時影時現,映相中她總是顯得性格很好的樣子。
她的父母是典型的土生土長的廣東人。她還有一個弟弟叫阿炳。 她的父母挺重男輕女的。阿炳有什麽錯,她的父母總是先責問阿嫦。 所以阿嫦總是說她的奶奶對她最好,她也最喜歡她的奶奶。 她的奶奶駝背,身體不好,還有腰病。阿嫦經常要照顧她的奶奶,還要時常去野地裏找一種不知名的草做藥熬成湯,敷在她奶奶疼痛的地方。為此我和阿嫦經常要走很遠的路去尋找那種草。這也變成我和她的很有意思的活動之一。
遊玩之餘,我和阿嫦幾乎是無所不談, 記憶中最深的一次是,我們躺在一大片青草地上, 望著藍天白雲,阿嫦問我長大了想做什麽,我當時還沒有仔細想過,聞著青青的草香,頭頂著藍雲白天,就說我長大了要當一個畫家,要把藍天白雲畫下來。阿嫦說她要當一個藝術家。之後許多年過去了我並沒有成為畫家, 她也沒有成為藝術家。
上學之前的我們是很無憂無慮的,可能還是因為沒有去上幼兒園的原故。我們一起 爬山,采花,捉蝦,釣魚,養動物,夏夜裏捉營火蟲,每年年末一起放煙花迎新年。
直至到要上小學的一天,父親帶我去報了名並交了學費,我一路按捺著激動的心情高興的回家了。 卻在家門的一旁看到阿嫦在偷偷的哭泣,我去問她,才知道她的父親不讓她上學,說女孩子不用上學。我的父親去勸說,她的父親仍舊不同意,最後父親帶她去報的名上的學。我們就順理成章的變成了同班同學。
小學也是很快樂的,不用費太多的力氣,我的成績一直保持在中上遊水平。直至小學三年級父親的離去,家庭的變故,我仿佛從夢中清醒,快樂的無憂無慮的日子逐漸離我遠去。 我開始變的有些沉默寡言,卻努力想要證明什麽,於是成績在班中一路直線上升,又擔任了班長等五六種重要職位。也許是由於很多種原因阿嫦與我逐漸疏遠了並聽說有了其他的好友。小學五年級時阿嫦因為她父母的調動回到了廣東。她的離開曾使我傷心了很多個日子。
之後我與阿嫦一直保持著聯係。記得她寄給我的是她上高中時的照片, 仍舊是那張園園的帶著微笑的臉與淺淺的酒窩。又聽說她和她的母親在同一個銀行上班。把她看得很緊,她一直沒有機會交男朋友。
我一直保留著我們當時的照片,甚至在出國的這些年裏。去年回國,因為搬家,有機會翻到我與她的來信,心中感慨萬千,不知阿嫦現在生活的好嗎?我想告述她我一直都沒有忘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