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野時光

二野,居於南美,正宗華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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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文共賞——林語堂酷譯《美國獨立宣言》

(2010-03-25 01:02:30) 下一個
奇文共賞——林語堂酷譯《美國獨立宣言》

送交者: 臥虎

作者:林語堂

咱們國事亂到這般田地,叫咱們不得不跟(英國)皇上分家,自起爐灶,除了老天爺以外,誰也不要管誰,所以這會子總應向大家交個賬,說個明白,叫人家懂得這是怎麽一回事,別疑心了咱們是在做什麽坑崩拐騙蒙的好勾當。

“咱們不會歪纏,就是這麽幾名話。一則,你我大家比起人家都是一隻鼻子兩隻眼睛,不認輸誰,說不定比人家還強的多著呢;二則,誰也別想貶卻咱們的身分資格;三則,一個人要怎麽活就可以怎麽活,要怎麽玩就可以怎麽玩,要到哪兒去就可以到哪兒去,隻要不礙著旁人就得了。什麽鳥政府不放咱們這樣,便是王八蛋。”

還有,老百姓要什麽政府就可自己做主,不幹人家的鳥事。什麽政府不給咱們這樣就得滾他的蛋,再扶一個出來頂替。國事混亂到這個分兒,一個人什麽身分兒都沒有了,任人當奴才看,到這會子,大家就得合攏來革那些狗官僚的命兒,另叫一般人來,給監視著,不讓他們大模大樣幹他們偷雞的勾當。咱們十三州老百姓就是這麽一句話,罪受夠了,再混也混不下去。

當今皇上喬治登基以來,政事就是一團糟,誰不服氣來同他辦交涉,就是一把拳頭叫你吃,這還有什麽天理麽?咱們同他算一下賬給你瞧。

咱們一體通過的條陳,他總批駁下來,咱們人人反對的條例,他倒給欽此了。

咱們有什麽呈文,非他親眼瞧過不成,呈文一上去,他卻向口袋裏一放,裝著忘了,你同他提起,隻給你一個不睬。

人家到宮裏去呈請他立個新法,他就是這麽一套:要末,把議會封起來,讓他稱孤道寡,孤行己意,不然,便是一個不行,兩個不行。

他叫議會到那兒嶺外天邊三家村上去開會,樂得沒人肯去,讓他去一意橫行霸道。

議員去找他,說什麽好歹,他就是一溜不見,送他們回家。

議院封了,要叫開又不肯開,政事沒人管,成個無法無天的天下。

他哄人家不要來咱們十三州。誰要來,也不讓有報紙看,人家一看也不肯來了,就是來了,也不給田地,
不得不回去,有的索性就不來。

他跟法官通同作弊,就不肯出錢多用幾個官吏,人家有案子,三年兩載還不見個動靜,不發下來,隻好認倒黴空手回去。

法官有什麽不順從他的意旨,就得滾蛋,官俸又不發,叫他們先來孝敬老天爺,不然也別想拿一個大。

高興起了,就添了什麽司什麽員,安排一些不見經傳的人小,錢向咱們老百姓腰包裏拿,不管你情願不情願。

一個好好的太平天下,養了一大班丘八,驚擾百姓,咱們怎麽抗議也沒用。

他放著這些丘八作惡為非,橫行霸道,不掛腰刀的人隻好聽他們排比。

他放貪官汙吏到處作孽,一朝權在手,無惡不作,幹起以下的事來:

叫一些毫無用處人人討厭的丘八駐紮民家裏。

丘八殺人,便做個圈套,放他們逍遙法外。

管人家的事。

征苛捐雜稅,也不問一問咱們繳的稅項有個繳稅的道理沒有。

把人捉將官裏去,人家要叫百姓陪審,不讓陪審。

把人無端趕出國外,事案是此地發的,叫人家到天邊海外去受審。

放幾個壞蛋充我們鄰國的官員,慢慢的擴展,希望有一天把咱們也吞下去,同他們一般腐敗。把憲法當做把戲,人人說好沒人說壞的法律,他偏取消,讓他一人去瞎幹。

他把議院關了門,就象他一個人獨幹比別人幹得好。現在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跟咱們開戰,咱們還認什麽皇上,做什麽臣子?

他把城也燒了,人也殺了,比狗還不如,在海上還要興師問罪。

他雇些荷蘭雜種來打咱們,教他們隻要打得過咱們,可以隨意搶掠,什麽萬國公法都不顧了。

咱們自己人在海上給他捉去,不管願意不願意,就迫著拿起槍把殺咱們同胞。

他唆使印第安生番,給他們槍火,教他們打死咱們的男女老少。

“每回他這樣幹,咱們就不服同他反抗,每回咱們不服同他反抗,他還是照舊這樣幹下去。一個人老是這樣蠻橫不講理,還有什麽身分,就是不配來管咱們有身分失,應當滾蛋。”

“咱們向英國人講理,總是不得要領。差不多天天咱們忠告他們,他們那邊那些官僚違法越權,侵犯咱們。咱們老同他們講,咱們是誰,咱們在做什麽事,咱們為什麽過海而來。咱們同他們講公道,告訴他們,如果長此下去,咱們有一天要自己做自己打算,他們才知道利害。但是越和他們講理,越無理可講。可以見得他們不跟咱們一夥兒,就是同咱們為難,咱們就得同他們拚個高低,打完了再做道理。

因此,咱們決定,咱們代表十三州府的百姓在議會上議決:咱們合眾國就是以前的十三州府,從此以後是自由國,照理就早該如此;咱們不認皇上,同他一刀兩斷,再也不聽英國人的吩咐;咱們既然自由,自由國能幹什麽咱們就能幹什麽,尤重要的是宣戰、議和、營商等等。

咱們拿聖經罰咒,大家一心一力,有首有尾,不顧利害,不論成敗,不計吉凶,就是財破人亡,到斷頭台上,還是這樣做去。





附:正規版:《美國獨立宣言》 (1776年)

在人類曆史事件的進程中,當一個民族必須解除其與另一個民族之間迄今所存在著的政治聯係、而在世界列國之中取得那“自然法則”和“自然神明”所規定給他們的獨立與平等的地位時,就有一種真誠的尊重人類公意的心理,要求他們一定要把那些迫使他們不得已而獨立的原因宣布出來。

我們認為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他們都從他們的“造物主”那邊被賦予了某些不可轉讓的權利,其中包括生命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為了保障這些權利,所以才在人們中間成立政府。而政府的正當權力,則係得自被統治者的同意。如果遇有任何一種形式的政府變成損害這些目的的,那末,人民就有權利來改變它或廢除它,以建立新的政府。這新的政府,必須是建立在這樣的原則的基礎之上,並且是按照這樣的方式來組織它的權力機關,庶幾就人民看來那是最能夠促進他們的安全和幸福的。誠然,謹慎的心理會主宰著人們的意識,認為不應該為了輕微的、暫時的原因而把設立已久的政府予以變更;而過去一切的經驗也正是表明,隻要當那些罪惡尚可容忍時,人類總是寧願默然忍受,而不願廢除他們所習慣了的那種政治形式以恢複他們自己的權利。然而,當一個政府惡貫滿盈、倒行逆施、一貫地奉行著那一個目 標,顯然是企圖把人民抑壓在絕對專製主義的淫威之下時,人民就有這種權利,人民就有這種義務,來推翻那樣的政府,而為他們未來的安全設立新的保障。----我們這些殖民地的人民過去一向是默然忍辱吞聲,而現在卻被迫地必須起來改變原先的政治體製,其原因即在於此。現今大不列顛國王的曆史,就是一部怙惡不悛、倒行逆施的曆史,他那一切的措施都隻有一個直接的目的,即在我們各州建立一種絕對專製的統治。為了證明這一點,讓我們把具體的事實臚陳於公正的世界人士之前:

他一向拒絕批準那些對於公共福利最有用和最必要的法律。

他一向禁止他的總督們批準那些緊急而迫切需要的法令,除非是那些法令在未得其本人的同意以前,暫緩發生效力;而在這樣展緩生效的期間,他又完全把那些法令置之不理。

他一向拒絕批準其他的把廣大地區供人民移居墾殖的法令,除非那些人民願意放棄其在立法機關中的代表權。此項代表權對人民說來實具有無可估量的意義,而隻有對暴君說來才是可怕的。

他一向是把各州的立法團體召集到那些特別的、不方便的、遠離其公文檔案庫的地方去開會。其唯一的目的就在使那些立法團體疲於奔命,以服從他的指使。

他屢次解散各州的議會,因為這些議會曾以剛強不屈的堅毅的精神,反抗他那對於人民權利的侵犯。

他在解散各州的議會以後,又長時期地不讓人民另行選舉;這樣,那不可抹殺的“立法權”便又重新回到廣大人民的手中,歸人民自己來施行了;而這時各州仍然險象環生,外有侵略的威脅,內有動亂的危機。

他一向抑製各州人口的增加;為此目的,他阻止批準“外籍人歸化法案”;他又拒絕批準其他的鼓勵人民移殖的法令,並且更提高了新的“土地分配法令”中的限製條例。

他絕批準那些設置司法權力機關的法案,借此來阻止司法工作的執行。

他一向要使法官的任期年限及其薪金的數額,完全由他個人的意誌來決定。

他濫設了許多新的官職,派了大批的官吏到這邊來箝製我們人民,並且盤食我們的民脂民膏。

在和平的時期,他不得到我們立法機關的同意,就把常備軍駐屯在我們各州。

他一向是使軍隊不受民政機關的節製,而且淩駕於民政機關之上。

他一向與其他的人狼狽為奸,要我們屈伏在那種與我們的憲法格格不入,並且沒有被我們的法律所承認的管轄權之下;他批準他們那些假冒的法案來達到以下目的:

把大批的武裝部隊駐紮在我們各州;

用一種欺騙性的審判來包庇那些武裝部隊,使那些對各州居民犯了任何謀殺罪的人得以逍遙法外;

割斷我們與世界各地的貿易;

不得到我們的允許就向我們強迫征稅;

在許多案件中剝奪我們在司法上享有“陪審權”的利益;

以“莫須有”的罪名,把我們逮解到海外的地方去受審;

在鄰近的地區廢除那保障自由的英吉利法律體係,在那邊建立一個橫暴的政府,並且擴大它的疆界,要使它迅即成為一個範例和適當的工具,以便把那同樣的專製的統治引用到這些殖民地來;

剝奪我們的“憲章”,廢棄我們那些最寶貴的法令,並且從根本上改變我們政府的形式;

停閉我們自己的立法機關,反而說他們自己有權得在任何一切場合之下為我們製定法律。

他宣布我們不在其保護範圍之內並且對我們作戰,這樣,他就已經放棄了在這裏的政權了。

他一向掠奪我們的海上船舶,騷擾我們的沿海地區,焚毀我們的市鎮,並且殘害我們人民的生命。

他此刻正在調遣著大量的外籍雇傭軍,要來把我們斬盡殺絕,使我們廬舍為墟,並肆行專製的荼毒。他已經造成了殘民以逞的和蔑信棄義的氣氛,那在人類曆史上最野蠻的時期都是罕有其匹的。他完全不配做一個文明國家的元首。

他一向強迫我們那些在海上被俘虜的同胞公民們從軍以反抗其本國,充當屠殺其兄弟朋友的劊子手,或者他們自己被其兄弟朋友親手所殺死。

他一向煽動我們內部的叛亂,並且一向竭力勾結我們邊疆上的居民、那些殘忍的印第安蠻族來侵犯。印第安人所著稱的作戰方式,就是不論男女、老幼和情況,一概毀滅無遺。

在他施行這些高壓政策的每一個階段,我們都曾經用最謙卑的詞句籲請改革;然而,我們屢次的籲請,結果所得到的答複卻隻是屢次的侮辱。一個如此罪惡昭彰的君主,其一切的行為都可以確認為暴君,實不堪做一個自由民族的統治者。

我們對於我們的那些英國兄弟們也不是沒有注意的。我們曾經時時警告他們不要企圖用他們的立法程序,把一種不合法的管轄權橫加到我們身上來。我們曾經提醒他們注意到我們在此地移殖和居住的實際情況。我們曾經向他們天生的正義感和俠義精神呼籲,而且我們也曾經用我們那同文同種的親誼向他們懇切陳詞,要求取消那些例行逆施的暴政,認為那些暴政勢必特使我們之間的聯係和友誼歸於破裂。然而,他們也同樣地把這正義的、血肉之親的呼籲置若罔聞。因此,我們不得不承認與他們有分離之必要,而我們對待他們也就如同對待其他的人類一樣,在戰時是仇敵,在平時則為朋友。

因此,我們這些集合在大會中的美利堅合眾國的代表們,籲請世界人士的最高裁判,來判斷我們這些意圖的正義性。我們以這些殖民地的善良人民的名義和權力,謹莊嚴地宣布並昭告:這些聯合殖民地從此成為、而且名正言順地應當成為自由獨立的合眾國;它們解除對於英王的一切隸屬關係,而它們與大不列顛王國之間的一切政治聯係亦應從此完全廢止。作為自由獨立的合眾國,它們享有全權去宣戰、媾和、締結同盟、建立商務關係、或采取一切其他凡為獨立國家所理應采取的行動和事宜。為了擁護此項“宣言”,懷著深信神明福佑的信心,我們謹以我們的生命、財產和神聖的榮譽互相共同保證,永誓無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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