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野時光

二野,居於南美,正宗華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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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鹹平:中國的問題基本都來自國內

(2009-03-02 13:58:28) 下一個
郎鹹平:中國的問題基本都來自國內

2009年02月24日 08:56經濟觀察報

從2001年郎鹹平走入公眾視線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是一個話題人物,一個充滿爭議的人物,一個或許永遠不能以主流或者非主流來界定的經濟學家。盡管他一度自嘲是一個非主流的經濟學家,但如今,他已經不在意加在頭銜之前的那些定語。

十幾年來,他仍然在香港中文大學擔任教職,隻不過除了每周一次回香港沙田的學校授課之外,他的工作和生活重心顯然已經轉移到內地。雖然在央視各頻道中,我們基本上聽不到郎鹹平的聲音,但他的電視節目在地方電視台播出的時候,經常能夠獲得不俗的收視率。他最新的閑談節目《財經郎眼》(原來打算用“郎來了”),從今年3月開始,也將在廣東衛視播出。在這些節目中,常常可以看到他一個人坐在壁報板前講各種經濟建議。東方出版社推出他的書籍,包括《熱點背後》、《產業鏈陰謀》和剛剛上市的《誰也逃不掉的金融危機》,每一本銷售都超過了十萬冊。他熱衷於在全國各地進行商業演講,最瘋狂的時候,61天安排了62場演講,卻仍然精力充沛,樂此不疲。或許就像郭德綱喜歡在天橋說相聲一樣,天生具有非凡演講能力和現場表現力的郎鹹平,也同樣極為享受這種在講台上和他的聽眾直接交流的感覺。而坐在台下的那些人,其中很多是中小企業主,甚至普通白領。他們自掏腰包來聽郎鹹平的講座,是他最忠實的支持者。他們堅信郎鹹平是經濟學界乃至學術界最大的良心。

郎鹹平之走紅,始於他對幾家著名企業的“炮轟”,始於他和某些企業家以及學界人士的論戰,並因此獲得了一個著名的外號——“郎大炮”。不過,從2006年開始,郎鹹平戰術大變,與人正麵論戰交鋒明顯減少,而在接受媒體訪問或者公開演講的時候,將炮火直接對準某個企業的情況也已不多見。從2006年底,他開始對中國製造業憂心忡忡,他一直在說,中國的經濟搞不好要出大問題。2009年,當人們都在談論全球金融危機如何影響中國經濟的時候,他卻說,“就算沒有國際金融危機,中國國內的問題也足以讓我們的製造業陷入衰退。”

“要致富,先修路,這都是渾話”

“如果中國隻是有金融危機,那就好辦了,如果真的跟國際聯動的話,美國和歐洲這樣處理問題,包括注入龐大資金、減息、利用國家信用來進行銀行國有化,這種方式對我們的金融危機已經有所緩解。可是,中國的問題,基本上都來自於國內。”郎鹹平說。

他認為,2006年股價、樓價上漲,到2007年達到高峰,並非大家所認為的是由於國際熱錢炒作,更重要的原因是製造業衰退,使大量的資金流入股市、樓市。這不是簡單的經濟過熱現象,而是出現了二元經濟,熱的地方過熱,冷的地方過冷,資金過度集中到熱的地方去了。“而這個階段所推出的一些政策措施,包括提高利率和存款準備金率的做法等等,進一步加劇了製造業的危機,再加上匯率的上升、成本的上升以及《勞動合同法》的實施,成為導致製造業衰退的四大因素。”

在他看來,中國製造業的危機來自於整個中國經濟體質的不斷弱化,也就是投資經商環境惡化,其根本原因,是整個經濟發展模式存在問題——支撐製造業發展的三個重要因素是消費、出口和投資,可是在中國的製造業發展模式上,三足鼎立變成了兩條腿走路,一個是出口,另外一個就是GDP工程。

美國金融危機的爆發,令中國製造業的問題提前引爆,而且弱勢盡現。出口銳減,中小製造業企業大批倒閉、停工,農民工就業成為一個巨大的社會難題。盡管政府很快調整了宏觀政策,也推出了大手筆的救市措施,不過郎鹹平對未來的預測,卻是非常保守。

他打了一個比方說,金融危機就是美國的三聚氰胺事件,三聚氰胺使得中國人不敢喝牛奶了,而金融危機使得美國人不敢消費了。美國消費者信心下降,導致我們的出口行業訂單大幅減少,減幅非常驚人,高達30%。出口額占中國GDP的35%,僅僅依靠提高內需,根本無法消化掉這些過剩的產能。

至於GDP工程,郎鹹平用一貫激烈的口吻說:“為了進入地方政府GDP工程,銀行信貸會從蕭條的民營企業大量抽出資金,到最後我們會變得更貧窮。要致富,先修路,這都是渾話,是胡說八道!這種對於基礎工程過於迷信的想法是非常可怕的。因為真正能夠創造財富的,不是馬路,是老百姓自己能夠賺更多的錢。”

“我們打不敗他們,不可能打敗他們”

郎鹹平畢業於美國沃頓商學院財務學係,金融是他的老本行,在過去幾次著名的論戰中,郎鹹平也是以財務分析功底著稱。不過,當美國金融危機爆發,一些人摩拳擦掌說這是一個大國崛起的好機會的時候,郎鹹平卻麵帶恐懼地說,“國際金融炒家太聰明了,比我郎教授還要聰明十倍,我們打不敗他們,不可能打敗他們!”

“金融是一場戰爭”,這是郎鹹平幾年前就經常說的一句話,有時候他還會加上“帝國主義船堅炮利”這樣的抒情語句來加以強調。而從2009年開始,他把這個詞升級成為 “金融超限戰”,他說這是一場由經濟所引發的超過傳統限度的戰爭。

國際通貨膨脹、米價暴漲、國際油價不正常的漲跌、金價和美元這兩年之間發生的一切,郎鹹平認為都是國際金融炒家的陰謀。他說,“這是一群極度聰明的人,他們手裏掌握的資金之雄厚是不可想象的,他們和各國政府關係之曖昧是不可想象的,而他們的貪婪也是不可想象的”。我們過去兩年在國際金融市場的作為,在郎鹹平看來,“不過是金融炒家們嘴邊的一塊大肥肉而已”。

他認為,在油價上漲到147美元之前,中國的企業大量地“走出去”,從事各種各樣的收購,包括銀行收購、礦產資源收購,“這都是中套了”。他甚至說,“安排交易的高盛、摩根士丹利、摩根大通,甚至還有已經倒掉的雷曼兄弟投資公司,就是國際金融資本炒家,或是它們的馬前卒。”

於是,有了中投公司投資黑石的60億美元虧損、平安保險投資富通銀行的228億人民幣虧損、中鋁收購力拓的110億美元虧損、中信泰富在收購西澳洲鐵礦因為澳幣大跌而產生的147億美元虧損——在郎鹹平看來,國際金融炒家及其馬前卒不斷利誘沒有經驗的中國企業,最後把油價拉高到147美元的時候,與美國政府合演了一出“二人轉”聽證會,將油價一舉打壓回1980年的水平,也就是35美元一桶。“在這場超限戰中,中國的損失,達到幾千億美元!”

“我們不是製造業沒有人才,也不是商業沒有人才,我們最弱的一環是金融。”郎鹹平所說的“金融人才”,是國際炒家手把手教出來的,中國沒有這樣的教師,當然也不會有這樣的徒弟。“我們沒有定價權,甚至要根據對方提供的研究報告來和對方簽訂圖利合同,現在走出去打金融戰,那會是一場不對等的、不公平的競爭。”他的建議是,在2009年,不論是個人還是企業機構,投資所應奉行的原則,隻有兩個字,那就是“保守”。


“我們能做的事很有限”

有人說郎鹹平的學術,從來都是隻破不立,隻講現狀而不提有效的解決辦法。也有人說,郎鹹平的研究是“恐怖經濟學”,類似好萊塢大片,將七分的危機渲染到十分,以極有煽動力的語句來闡述自己的觀點,雖然有現場效果,但嚴謹和理性不足。他對2009年中國經濟大勢的預計之悲觀,在一些人看來也是這樣。

他甚至有些聳人聽聞地說:“2009年,什麽都不要買,你買股票賠,買房地產也賠,你買任何貨幣都會賠。因為美國政府的舉措是你完全無法預測的。”他說唯一有可能不賠的投資,是買歐元,但是同時還要買等值的美元做對衝。這樣做雖然可能不賠,卻仍然無法對抗通貨膨脹。為了對衝通貨膨脹,就應該買地產。在日韓這些國家,在十年以上的長時期內對抗通貨膨脹,隻有地產,可是中國的地產是否有這樣的特性,郎鹹平表示懷疑。“這年頭,除了郎教授的講課費在漲,什麽都在跌。”他說。

他說,在整個國際金融危機愈演愈烈的情況之下,“我們能做的事很有限”。這個“我們”,指的可能是被寄予重望應該在危機中承擔更多責任的中國政府,也可能指包括他自己在內的經濟學家。

“美國政府聰明人很多,讓他們自救吧,中國的問題比美國要複雜得多。美國還隻有一個金融危機,中國是金融危機加上製造業危機,而且中國的金融危機還沒有真正爆發。中國的金融危機要到樓市崩盤到一定程度之後,才會開始。美國的金融危機通過信心的喪失以及美國房地產的衰退而影響到中國,真正的衝擊,對中國35%的過剩產能的衝擊才剛開始。也就是說,在未來還有可能發生中國式的金融危機。現在的情況,真的不容樂觀。”郎鹹平洋洋灑灑地說。

訪談

一個虛胖的家夥又得了肺炎,打了大劑量的抗生素,你可以想象,它要花多少時間才能複原

經濟觀察報:2009年的國際經濟形勢撲朔迷離,現在所有人心裏都沒底。美國的經濟學家們原來比較樂觀,認為今年下半年開始就會有起色,但是最近他們似乎也放棄了這種看法,而傾向於認為美國的經濟會陷入更長時間的衰退。而你的看法似乎比主流的觀點更悲觀一些。

郎鹹平:次級貸款危機和國際金融危機給世界帶來的影響,就好像鬼上身一樣,就好像人在睡覺時,突然感到仿佛有千斤重物壓身,想喊喊不出,想動動不了。這是一種非常恐懼的感覺。

我對2009年經濟形勢的判斷,可以很簡單地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不容樂觀”,如果用我自己的研究成果來表述,那就是“誰也逃不掉的金融危機”。我們都承認改革開放的成功,我們也對每年10%的經濟增長率給予極高的評價,我本人也是如此。但是我們不能夠逃避問題,不能夠活在過度樂觀的幻想當中。未雨綢繆一向是治國的經典原則,我們情願把情況設想得最糟糕,也不能過於樂觀。因為最糟糕的情況萬一出現怎麽辦?把事情往壞處想是不會錯的。

今天全世界的金融係統得了肺病,得了肺炎。我們常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個家夥得了肺炎,我們給它治,7000億美元、2萬億美元的注資,就是打大劑量的抗生素,終於讓這個家夥沒死,可是已經瀕臨死亡邊緣,現在是奄奄一息。一個虛胖的家夥又得了肺炎,打了大劑量的抗生素,你可以想象,它要花多少時間才能複原。


經濟觀察報:你對剛剛上台的奧巴馬政府有信心嗎?奧巴馬的經濟援救政策你認為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或者換句話說,你認為政府的幹預能夠起到多大的作用?

郎鹹平:每一屆美國總統都擁有卓絕的口才和一流的組織能力,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奧巴馬也不例外。雖然他很年輕,沒有什麽經驗,不過他一上任之後,就有300個人組成的外交團隊,個個是精英,同時也選拔了克林頓總統時代的財經團隊,包括薩默斯教授等人。美國總統的最大優勢是他有取之不盡的人力資源。但是正如同鮑爾森所言,這次的金融海嘯太過複雜,美國政府隻能充當救火隊員的角色,采用彈性的救市措施,哪裏出問題去救哪裏。

今天整個世界都是聯結在一起的,美國政府的任何作為,都會對我們國家產生深遠的影響。美國的消費會不會因為美國財長保爾森去年11月25日宣布的政策而激活,在進入了2009年的時候,我們熱切地拭目以待。如果能夠激活消費的話,會對我們的經濟發展有很大的促進作用;如果它失敗,將會使得全球各個國家的經濟都受到重大打擊。但以2009年1月底的數據而言,我是不樂觀的。

經濟觀察報:你一貫對美國的金融製度很推崇,認為是美國嚴刑峻法的管治下產生了有信托責任的金融製度。而這一次金融危機讓華爾街名譽掃地,讓我們看到原來美國的金融家也不是那麽有信托責任,你對自己的信仰有沒有產生懷疑呢?

郎鹹平:法律一向都是滯後的,金融產品的創新很快,而法律的作用就是在問題發生之後,針對性地對某個問題進行規範。而當法律還沒有產生的時候,自然就會產生管治的缺失,從而導致美國金融界的信托責任的缺失,不過我相信美國很快就會出台相應的法律製度來規範這種行為。嚴刑峻法永遠是信托責任的基礎。

經濟觀察報:這種亡羊補牢的行為是不是已經為時過晚?美國金融危機引發的經濟蕭條,什麽時候才能有所改善?

郎鹹平:不要替美國人擔心了,中國真是一個偉大的民族,永遠在替別人擔心,我告訴你,中國的問題比美國的問題嚴重得多,也複雜得多。我們還是多想想中國的問題吧,美國人才濟濟,他們一定有辦法的。

你先告訴我,什麽是正確的改革,先把這個問題講清楚,才能談到進一步的改革

經濟觀察報:中國經濟當前麵臨困難,很多人出來開藥方。有學者說,與其說是美國金融體製太自由造成的,不如說是中國金融體製太不自由而放大的。如果我們的金融體製更自由一些,我們在五年前實現匯率自由浮動,人民幣的升值就會給中國企業及時敲響警鍾,會讓我們的企業家注意提升自己的產品質量,而不是一味地用廉價勞動力和廉價資源搞出口,我們就不會有那麽多的外貿順差,也不會有那麽多的外匯儲備,中國的貨幣供給增長也就不會那麽快,投資規模也就不會那麽大,即使美國經濟出問題了,我們自己麵臨的困難也不會這麽大。你對於這種說法是否認可?

郎鹹平:我倒是覺得,在兩三年之前,我們就應該拿今天的政策去幫助當時的製造業,比如說從融資、稅收、產業轉型或者是服務等。如果當時幫他們解決了這些困難的話,樓市泡沫和股市泡沫說不定都不會發生。

經濟觀察報:有人認為,麵對現在的嚴重經濟局麵,應該減少政府的幹涉,進一步實現市場化的改革,進一步實行金融體製改革,特別是匯率市場化改革。你同意這種觀點嗎?

郎鹹平:這些陳詞濫調的所謂市場化改革、金融改革,方向就一定是對的嗎?你先告訴我,什麽是正確的改革,先把這個問題講清楚,才能談到進一步的改革。不要動輒以改革為借口、為偽裝,我們試錯的改革太多了,醫改、教改,哪一個實踐證明不是錯的?過去四五年來我一直提醒,要警惕各種“假改革”和“偽改革”。所以,首先要弄清楚的是方向和路徑,而不是空談什麽“深化改革”。

經濟觀察報:有人認為,在經濟寒冬之中,民營企業自身也要進行調整,該破產的破產,該賣掉的賣掉,這樣的話,危機之後,經過產業整合,可以出現規模較大、國際競爭力較強的大企業。

郎鹹平:這個邏輯很可笑——小的企業、民營企業淘汰掉之後,一定會有好的企業出來,這其中有什麽必然的關係嗎?當初是誰說要企業改革的?就是因為國有企業不行,就要民營化,現在民營企業不行了,就又改弦易轍走老路,又來一場改革。國企沒有效率,民營化就一定會好嗎?這個邏輯本身就是不成立的,現在對民營企業不滿意了,就又要搞整合,搞大企業,這從根本上就是錯的,這是在連續地犯錯誤。

在現行製度下的對策才是有可行性的,分錢、分股票、分企業,這都是嘩眾取寵的說法

經濟觀察報:因為出口銳減,所以我們都把希望寄托在拉動內需上,所以有學者提出,國家財富應該向國民轉讓,將國有企業股票一部分分給老百姓,讓老百姓富裕起來。這些方案你是否同意?

郎鹹平:所有的對策,是要在現行製度下的對策才是有可行性的,分錢、分股票、分企業,這都是嘩眾取寵的說法。沒有信托責任和法製精神,根本不可能做到公平分配啊!還不如對國有企業征收應該征的稅,以後政府少收老百姓的稅,那不是一樣的道理嗎?

經濟觀察報:你的意思是不是應該考慮實行減稅,特別是增值稅呢?

郎鹹平:現在減不減稅不是問題的重點,稅製本身就漏洞很大,稅製不公平、過重,所以老百姓也都不願意交稅,想各種各樣的方法逃稅避稅,在這樣的大環境下,談減稅是沒有意義的事。

經濟觀察報:那究竟應該用什麽樣的方法來拉動內需呢?

郎鹹平:我們今天的問題,不是內需不足的問題,而是老百姓太貧窮的問題。這個問題應該怎麽解決?我的建議是,不要老是講提高消費,提高供給可不可以?不是叫企業在蕭條時期擴大供給——這是錯誤的理解——而是讓民營企業能夠賺更多的錢,他們賺更多的錢之後,就會給員工更多的薪水,員工拿到更多的薪水之後,富裕了他才敢去花錢。

現在流行一句口號,叫“樹信心保增長”,這句話應該改成,“樹信心保利潤”才對。如果政府為了保增長而放棄利潤,那樣做的結果是,2009年我們可能還是能夠獲得10%的經濟增長,可是老百姓卻會變得更貧窮。

經濟觀察報:4萬億救市的資金要怎麽用,才能夠達到你所希望的提高民營企業的供給和 “樹信心保利潤”呢?

郎鹹平:我們政府在短短的時間之內提出4萬億救市措施,設立防火牆,避免老百姓信心崩潰,反應迅速,目的明確,我對這給予正麵的評價。不過,這4萬億要怎麽用,是一個大問題。這一場危機的實際情況太複雜,美國政府都說不知道應該怎麽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中國政府也應該小心行事,這不是一錘子買賣,一錘下去,砸錯了怎麽辦?

一開始公布的4萬億救市方案,手段偏重於基礎建設。雖然基建可以提高就業量,但是是有副作用的——透過發債或銀行融資而使得民營經濟的資源轉向公共建設,造成民營經濟蕭條、失業率上升。為了避免副作用,政府應該考慮推動產業鏈整合提高企業利潤,從而建立以供給創造需求的新思維,而不是增加企業產能。

不會複蘇的,也最好別抄這個底,這不是一個短期的危機

經濟觀察報:2009是牛年,很多人都希望2009年的股市也能牛起來。你覺得有這種可能嗎?

郎鹹平:沒有。中國的股市,在2008年最大的好消息是,它的跌幅不是全球第一,第一名是冰島,冰島人一覺醒來,政府破產了,國家破產了,股市跌去了90%以上,居民什麽都沒有了,連吃的都沒有,隻能下海撈魚。中國的跌幅隻是全球第三而已。

中國股市的問題,我從2005年就開始嚴厲批判,都是股改惹的禍——在沒有信托責任的前提下,在放棄一股黃金股的前提下,中國無論好壞公司都可以進行股改。大小非給股市造成震蕩之後,證監會才出了很多亡羊補牢的政策。

到2009年,我就根本不認為股改可以解決問題,你隻能夠防止它更惡化,要從根本上解決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們政府當初把手中最好的武器——一股決定性的黃金股全部給放棄掉了,你既然放棄掉了,那你就實行你的承諾,你隻有讓它拋售“大小非”,“大小非”問題就會出來。2009年股市的壓力更大,如果當初保有一股黃金股、能夠控製局麵的話,倒還有緩轉的機會,現在這個機會都沒有了。不過,我也希望證監會能夠在這方麵繼續用更強有力的手段來保護中小股民的利益。我覺得最強硬的手段就是用新的行政法規或政策限製大非。

所以,今年中央政府的政策已經慢慢轉向了民營經濟,而且由政府推動民營經濟發展的效果會更大。我個人當然是審慎樂觀的,希望這個效果是有效的,隻要有效的話,2009年股市就會好轉,如果沒有效,或者國際金融危機衝擊過大,那也沒有辦法了。

經濟觀察報:很多人預計到2009下半年或者2010年就會有複蘇的跡象,所以現在是抄底的好時機。

郎鹹平:不會複蘇的,也最好別抄這個底。這不是一個短期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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