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渡【2】
(2007-09-20 18: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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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渡【2】
1.
剛想睡點,突然電話響了:是小任打來的,他們栽了!
”我們進去了,現在被拘留在小屋,外邊站崗的是大兵。完全沒有人接我們,請你趕快幫忙呀。呀呀,小惠【即同行的惠小姐】已經快心髒病發作,快昏過去了!請你馬上找老六和老江,他們玩的什麽呀,他們在哪裏呀。”
小任那邊幾乎聲嘶力竭,哀求著。他比較勇敢,見過世麵。
“你怎麽還能打電話呢?”
“剛好有位年輕的台灣外事秘書在這裏碰上了,好人呀,他好可憐小惠,看不下去。借我們手機通話,你是否和他說說話?”
由不得我,那邊立刻換了聲音。
“啊呀,我們以為是台灣人搞錯了證件,接到通知立刻來了。想不到竟會是這樣。我很想幫助他們,特別那女孩,大家閨秀,真的。可是你知道,這要錢,還要很多關係。你們的人到底在哪裏?再不來,這女孩就快不行了,她已經暈過去了。”
“可是我是台灣政府工作人員,我無能為力,也不好出手,但我看不下去,真的。他們有老板嗎?老板有錢嗎?”
“唯一的救急就是先給巴拉圭海關錢,錢,先留下。之後稍微平和再想其他解決辦法.....”
此事來的突然,我沒有任何思想準備,一時間說不出話。
對方電話掛斷了。
門鈴響起,老朋友楊先生來訪。
把當前情況一說,我們便毫不猶豫一起行動:先找浙江老江,不在,之後直赴【大陸商場】內二層的福建老六那小太太情人的商店。
“老六呢?你們的人在機場被扣進小黑屋了!老六知道嗎?”
“不用你們管!”她牛的很,牛到四六不通,簡直不是東西。
“你嫂子暈過去啦!她大概有心髒病吧?”
“啊,昏過去了!”哇的一聲,她大哭。
“該死的老六這個王八蛋!他騙了我。我哥哥,嫂嫂她.....哇哇!”她大哭。
“老六在哪裏?老江呢?”關鍵時刻,我們是朋友就要幫點忙。
“他們昨天就去了亞鬆森,至今沒有消息…..”
無奈,無果,隻好返回。
電話又響起來。那邊傳來更為急迫的聲音,是小任在說話。
”一切都不行了,完了,沒有時間了。我們已經被決定隨六點原班機被遣送返回中國了,還被迫簽了字。小惠吃了藥,剛還打了一針鎮靜劑。”
“我現在給你一個電話號碼,是那台灣秘書的,他會守著我們,一直監督到我們登機。再見吧,謝謝了,老大,我們總會後會有期。”
他之後說了一個號碼。
“完了。”
“是完了。”
我們麵麵相噓,彼此深深的都吸了一口煙。
“一點小小的暇疵往往會造成終身遺憾。”
“意外總比計劃更產生奇跡--直到永遠!”
一人一語,之後我們麵對而苦笑。
突然電話再次響起。
浙江老江來電話了。
“他們還在機場吧?你們能和他們立即通話嗎?”
他在巴拉圭首都,聲音喊的極大。
“就一句話!到聖保羅跳機!要他們一定從聖保羅跳機!!”
“其他就不說了.隻要人在!跳機!跳機!沒有時間了!”
已經明白,巴拉圭那邊是徹底不行了:航班馬上就要起飛。
立刻撥打剛才小任留下的電話:通了。
“小任?你在聽嗎?”
“還有希望嗎?我現在很平靜。我隻怕這小惠出事情。”他說。
“一句話,你們到聖保羅跳機,堅決跳機!老六老江來了指令。”
“什麽都不要了。隻要人在,就好。”
那邊突然斷線了。
2.
再沒有小任的消息。
一周後,他突然提著兩瓶川酒,竟自找上門來。
“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從行李到護照。遣返後,機長就收走我們的行李和護照,在六點半起飛前,我們就被看守起來,他們說,不到香港不會放我們。”
“惠小姐那一大皮箱禮品,最好的中國衣服,點心,玩物,珍品,他們全瓜分了。”
”到聖保羅,他們開始不管了。說要稍後把我們交給巴西乘務員管,於是我們趁這段長時間停機,隨旅客跑進巴西機場裏麵了。”
“開始我們很害怕,想找到接機的人,但是沒有看到一個中國人,也沒有外國人招呼我們。”
“竟然沒有人理我們,完全不理,好像我們不存在。那麽多機場警察完全不看我們。好怪呀!怪極了。”
“我們就這樣瞎逛了兩個小時,估計無論如何飛機也飛走了。”
“我對惠小姐說:管他媽,反正沒有飛機送我們了,直接走海關國際通道出去!”
我聽後,大為詫異:
“不是有人接機嗎?你們最後怎麽出來的呀?”
“我們堂而皇之,搖搖擺擺的從巴西人專用海關通道就這麽出來了。真的,沒有人問我們,絕對沒有。”
“這難道是.....?完全沒有巴西警察?”我說不出話,老楊直眨眼。
“我們就是這樣出來的!大搖大擺的,我們自己也不明白。”
“再以後呢?"
”剛出機場兩百米,一部小車開來,是六哥的朋友到了。他喊著:快上車!”
原來如此。
做成一件事情有很多種方案:其中最重要的一種是:
【什麽都不作】
巴西警方什麽都不作,不知道,他們是絕對聰明的。
對他們而言:什麽都沒有發生,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這才是做事情的係統策劃高手,高明呀!他們永遠不犯錯誤。
於是,作了還不如大家都不作,這就是無為而治。
老子的哲理萬歲!【無為而治】萬歲!
至於那中國人付出的錢嘛......嘿嘿,隻有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