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幼兒園逃跑 幼兒園的小朋友到院子裏玩遊戲,每人擁有兩個小椅子。劉老師是我班的老師,她的孩子-大銀也在我們班,平時我不怎麽喜歡她,她對我們不耐心,還總是偏向她兒子。大銀又淘氣,大家都不願意和他玩,奈於他是老師的孩子,大家讓著他。那天,他非要搶我的椅子,我死抓著不放手,這時劉老師看見了說:“你就不能讓他玩一會兒,他一會兒就給你了”我很不高興,心想你怎麽這麽護犢子,明明是他的錯,為什麽說我,這叫什麽老師呀,他自己有椅子還霸占我的,越想越生氣,就覺得在幼兒園還不如在家好呢,所以趁著劉老師進屋的功夫,我溜出了大門。我很勇敢,要知道我家在馬路對麵的大院裏,有十幾排房子,而我家幾乎在最後三排。可是出來後我又有點害怕,怕我父母會說我,也怕老師回去懲罰我。我先穿過了馬路,躲在我們院大門後,看看老師有沒有來追,我踩著大門的角鐵攀到上麵,上麵有一排象紅纓槍頭的鐵護欄,我雙手扒著鐵欄,往外查看著,這時隻見劉老師帶領幾個高大的小朋友一邊叫著我的名字,一邊跑過來了,一個男孩看到我露出的臉,一指喊道“她在哪兒!”劉老師變得柔聲地說:“你千萬別動,我來接著你!我已經批評了大銀了”聽到這些,心一軟就下從門上下來了,但還是站在哪兒不願意回去,被眾小朋友和老師連拉帶騙就回到了幼兒園,後來聽劉老師跟我父母說我挺強的。
藏炸彈的秋千 那年我大概6.7 歲的樣子,大院裏大人大多下放改造去了,剩下基本是小孩和老人。 妞妞住在我家後兩排,她和我同歲,細高個,長睫毛,大眼睛,高鼻梁,自來卷的頭發,除了嘴大點和皮膚黑外,沒什麽缺點,看上去像個混血。她經常找我玩。大院附近有一個部隊的小養豬場,那會兒也沒什麽玩頭,我們時常到哪兒看胖嘟嘟的小豬們。那裏有2,3戰士負責喂豬,,豬圈旁有棵老槐樹,幾個戰士在樹杈上拴了一個大粗繩,繩的低端挽了了幾個死扣,做成了一個簡易的秋千。我們一來二去和戰士們混熟了。有一個東北的小戰士對我特別好,大概是因為我比妞妞胖,而且我看起來憨憨的,不像她人小鬼大,心眼可多了,他有時舉我到秋千上,還推著我當來蕩去,有時,還讓我做在他的腿上休息一會兒。他也會幫妞妞,但看出他對我更關照一些,這讓心高氣傲的妞妞很不爽。有一天,她很神秘的拉我到一個角落說:“你知道嗎?最近階級敵人破壞活動很多,聽我哥說,有的地方發生了爆炸了,還有人炸死人了哪。” 我忙問:“真的?他們把炸彈藏哪兒?” “那可沒準,那些壞蛋可狡猾了,象那個秋千就有可能藏著炸彈,備不住那天就 爆炸了” “為什麽要藏哪兒?” “那地方多隱蔽了,誰能想到呢?” 她一說我還真有點信了,以後,我很少去蕩那個秋千了。
請把你的書包洗洗行嗎?
雷和我同桌好幾年,他家住在師部小獨樓裏,估計級別不低。他長著不大的眼睛,高鼻子,笑起來眼睛就眯成一條縫了,但他一點也沒有什麽軍隊大官的優越感,不太愛說話,脾氣好,學習一般,偶爾也抄抄我的作業什麽的。有時我在桌上畫一條線——三八線,不允許他過線,他一過,我就用鉛筆敲敲桌子,他嘿嘿一笑就趕緊把胳膊挪過去,而我要過了線,他斜眼笑嗬嗬地看看我,也不說我,真是一個不錯的男孩。可是就是有一點兒,他的書包總是髒兮兮的,好像很久沒洗過了。那一次,我剛從北京動物園遊玩回來,大象館氣味讓我印象深刻。雷來了後,我就覺得有點兒大象的味,我深吸著氣左右查找,終於發現是他的書包,我對他說,“你的書包該洗了!”,他嘿嘿的笑著,也不說話。第二天,我一看還是老樣子,我又說:“讓你媽幫你洗洗書包!”,他依然沒說話,第三天來了,還是沒洗,我火這個大,就大聲說:“你不知道你的書包多熏人,像大象館的臭味,請把它洗洗行嗎?”他還是平靜的看著我,後來終於洗了,不過也過了好幾天,別看我表麵厲害,但肯定不是雷的對手。
我們班最有錢的女生 從上學的第一天,麗坐在我前邊,她長著一算會說話的大眼,很文靜的樣子,學習好,字寫得清秀端正,還是我們班的歌星之一。初見她,她穿了一件格子外套,我看著象粗布的,紅說,你才不知道,那是高級衣服,是粗毛尼。後來聽說她家有點來頭,居然還有沙發和電視,更有一個傳聞,說麗的姥爺有一次上廁所,不小心把手表掉到便池裏,居然撿也不撿,用水衝走了,令我們大張口舌。可是麗挺低調,講話不多,但她心靈手巧,如果剪紙,肯定是她剪的最好看,字也是寫的最棒,所以,我們都模仿她的字,多年以後,我高中的朋友看著我和紅的字說:你們的字挺象的,那是因為出自同一個字帖:麗的字。那會兒班主任柏老師經常在課上留下十分鍾左右的時間,讓幾個同學唱唱歌什麽的。有一次她叫了兩個男生,麗和我上去唱“學習雷鋒好榜樣”,麗的嗓音高亢洪亮,我是沒法比,她唱完了,最後是我,我暗自下決心一定要唱好,嗓音不好沒辦法,可是我會用感情,所以唱的很激情,下來後,菊說:“你唱的真好聽”。後來,麗搬到了另外一個城市,我再也沒見過她,但她的相貌一直深深印在我記憶中。
挾老師阻止班裏玩占堡遊戲 60年代前後出生的人大概都知道這個遊戲,在地上用石頭或樹枝畫一個矩形,中間再畫一條線隔開,在中間線兩個角上畫一個斜線,這就是兩家的城堡,遊戲規則是每家三,四個人,都要求單腳咯噔著,一家攻擊,另一家守護,如果你腳落地,算你死亡,退出,最後如果有一個人衝過攔你的人,把腳踏到對方堡壘就算贏了,和美國橄欖球有一拚。我雖然跳猴皮筋是強項,跳到細脖以上都沒問題,可是我從小體弱,沒力氣,象這種要體力和耐力的,我自然吃虧了,所以,沒有幾個回合,我的另一個腳就落地了,很早就被淘汰出局。有一天又是這樣,很快就下來了,我氣急敗壞的跑回教室,班主任柏老師在哪兒判作業看到我,問“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我說:“輸了唄!”然後忽生一計說:“柏老師,你看吧,其實占堡這個遊戲真不怎麽文明,推推搡搡的,弄不好還摔個跟頭”“那你說什麽遊戲文明?”“我知道一個遊戲文明還開動腦筋”老師抬起頭來問“有這樣的遊戲?”我得意的說:“當然了,其實很簡單,就是四人一組用撲克牌,隨便從中抽出四張,用加減乘除算出24來,看誰算的快,誰就贏了”“哦,你說的這個遊戲聽起來不錯,一會兒上課跟大家說說。”快下課時,老師把我的倡議說了,紅是我的發小和鄰居,我就象她的影子似的,知我者-紅也,所以她壞笑著悄聲對她同坐小聲說:“自己玩不過,就出餿點子”,不管怎樣,算24也是一個吸引人的遊戲,我不是算的最快的,但比起玩占堡強多了。後來,這個遊戲在班裏真是興起了好一陣兒。小陰謀得逞了,嗬嗬。
撿馬糞 學校開了一片地,種了一些蔬菜,以利於我們開展學農運動,所以我們輪流有撿馬糞的任務,這一天,紅,春,瑩和我跑到街上等馬車,我們拿了一個編得很密的大籃子和一個小鏟,掃把等,要把籃子裝滿才算完成任務。可是,憎多粥少,別的學校也在攢肥料,通常一個馬車過來,好幾個人盯著,有時,我們很著急,心想怎麽這馬八成是便秘吧,跟這麽久也沒反應。後來我們分頭行動,可是也不能離的太遠,因我們隻有一個籃子,當春看到一個馬有跡象時,興奮的象發現了金元寶大喊:“快拿籃子來,馬翹尾巴了,可能要拉了”,我們幾個快步流星跑上前去,不一會兒,那馬就真的啪啦啪啦的拉了 。”可是即使這樣還不夠,等了一會兒,眼看天氣不早了,紅說,附近有個畜牧場,可能哪兒有牛糞,不如我們看看去。於是,我們拎著籃子來到奶牛圈,奶牛用圓木幫圈著,間隔近一尺,伸進小鏟沒問題的,不過聽說牛糞不能隨便挖,見四周沒人,我們就手忙腳亂的鏟起來。瑩長得很白,笑起來有兩個大酒窩,我慌裏慌張把鏟出來的牛糞,趕快扔進籃裏,瑩一低頭,一塊牛糞不偏不倚正濺到了她的酒窩裏,我們幾個笑得快差過氣了。
劃圓圈的指揮 且說那年學校要組織歌詠比賽,要選個指揮,我和另一個女生是文體委員,可是她說不會,老師就不再勉強,我其實也不會,雖然愛唱歌,但樂感真不怎麽樣,老師大概覺得我潑辣,所以把這個光榮的任務又交給我了。我硬著頭皮上,起初我就用手畫那個一撇一那的八字,可是後來發現,我打拍子時,基本沒什麽人看,站在第一排的菊和我關係不錯,下來後,我問她:“誒,你們怎麽不看我指揮呀?”“我們哪敢看,一看忍不住想笑,就唱不了歌了。”敢情是這回事,我不成了一個擺設嗎?我的好好練練。那天我跑到鄰班看敏指揮,她動作瀟灑,觀察了一下發現她是畫阿拉伯數字8,我覺得這個動作比我的好看多了,於是我在歌詠比賽的前兩天,改成比劃數字8。比賽正式開始了,我們穿著白襯衣,藍褲子,紮著紅領巾,我顫顫巍巍地走上前去,先鞠個弓,轉過身開始指揮。開始時還行,8字畫的還有那點兒意思,後來節拍跟不上,加上緊張越劃越亂,幹脆變成劃圈了,最後在掌聲中結束,我出了一身汗。下來以後,我想大概背後的人看不太出來,沒成想鄰班的一個同學問我,我怎麽看你在劃圓圈呀?她這一說,我恨不能趕快人間蒸發,我想大概全校的人都看出我在劃圈了,這醜可丟大了,不過,幸運的是,我們班的名次不是最後。
貧下中農憶苦思甜,我們居然笑了 話說那一年,我們學農來到附近一個菜園,請了一個盲人老大爺給我們在地頭回憶萬惡的舊社會,我們有的席地而坐,有的半蹲著,他回憶道,“那會兒天寒地凍,他穿一件破了的單衣,家裏一點糧食也沒有了,準備出去借點糧食.......”這時一個同學不小心放了一個響屁,開始我們忍著,有個同學實在忍不住了,就小聲咯咯笑起來,他這一笑,我們都捂著嘴笑了,老農很尷尬,停了下來,好在他是個盲人,而且我估計他也聽到了動靜。幸好那天,老師不在我們這個組,不然這還了的,非得給我們扣一頂沒有階級感情的大帽子。
逮知了猴 我家附近沒有池塘邊的榕樹,確有很多的白楊樹,樹幹上長滿了眼睛,我們經常討論那個眼睛最好看。知了猴就經常在夜晚趴在這些白楊樹皮上,它們白天躲在洞裏,傍晚時開始往外爬。所以夏天時,吃完飯,我和紅就出動抓知了猴,前麵提到了紅,不過,還是得加點補充,因為我倆關係太密切了。紅是那種特一看就聰明的孩子,天庭飽滿,濃眉大眼,黑白分明,有高又胖,皮膚嫩的可以掐出水來,有點像電影《沙鷗》裏的女主角。她記憶力好,一目十行,飽攬全書,可那會兒哪有那麽多書,有時她恨不能撿個說明書也得看看,而且她知識麵廣,消息靈通。我倆有許多相同愛好,第一酷愛看電影,屬電影迷。還喜歡聽相聲。紅經常把相聲背下來,自從我們聽了馬季的相聲《友誼頌》後,我倆一見麵就用“庫吉豐紮 寬媽拉菲克”打招呼了。我倆都喜歡遊泳,我們經常瞞著家長從城東跑到城西遊泳。有一次,我們親眼看到一個男孩因為跳水給撞壞了頭淹死了,即使那樣,我們也照遊不誤。我倆的遊泳全是自學成的。第三我倆都屬於那種比較外向性格,愛瞎掰和,喜交朋友。還有就是我倆都特喜歡逮知了猴。紅可是抓知了猴的高手,她那滴溜溜的大眼睛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地上一個綠豆大的洞,她隨便用腳尖一頂,洞就大了,蹲下在用手刨刨,一個胖嘟嘟的知了猴就躲在裏麵,用小樹棍插到它的爪子上一拽,它就上來了。有的知了猴比較狡猾,見了人開始往下出溜,於是我們找個瓶子往洞裏灌水,它們大概是旱鴨子,一會兒就忍不住慢慢的爬出來了。通常我們一個晚上能逮多半罐頭瓶子,下過雨後,知了猴特多,有時一個瓶子還裝不下,大多數時候紅抓的比我多。有時,紅的媽媽給我們炸知了猴吃。你們別說,知了猴中間那塊肉不比豬裏脊差,而且據說營養豐富。有時又把兩三個放在紗窗上,第二天一個個知了就脫殼而出,如果有公的,可就慘了,它一大早就叫起來了。
看露天電影 上一回說到,我和紅是鐵杆電影迷,一到周末四處打聽,看哪兒放露天電影,不管是寒冬臘月的冬天,還是酷暑難挨的盛夏,隻要聽說有電影,我倆早早吃完飯,拿著馬紮就走。我們院放的竟是老片,和我們院一牆之隔的軍隊大院經常放新片,我倆有時跳過牆去看電影。有一次,我在紅家看到了《青春之歌》,看得正津津有味,紅說部隊大院要放電影,我有點不想去看電影了,紅說去吧,聽說是個新片,我順著一棵歪把子樹爬上牆頭,紅因為胖,費了半天勁才爬上來,我們扒著牆頭輕輕跳下去,我滿腦子的林道靜,有點兒心不在焉,不小心踢了一個罐頭盒,“咣啷啷”一陣響聲,這是一道雪亮的手電筒直射過來,照得我眼都睜不開了,我想逃跑,紅很鎮定抓住我的手說:“別跑!”一個戰士問:“幹什麽的?”紅說“看電影的!”他一看我們兩個小孩,況且我們院經常有跳牆過來看電影的人,所以,他們睜一隻眼過去算了,畢竟我們也是省直和大學宿舍家屬院,人員不是很雜亂。有一次,我們為了看電影,穿著棉猴跟著部隊戰士們坐大卡車到師部看了一場電影,回來把我倆凍得臉都膻了。我們對電影的癡迷有點走火入魔,不僅對那些演員如數家珍,經常兩個人一見麵對台詞,什麽
“天王蓋地虎 ”
我接“ 寶塔鎮河妖!”
“臉紅什麽?”
“精神煥發”
“怎麽又黃了?”
“防冷塗的蠟!”
又如紅說:“曲徑通幽處”
我答;“禪房花木深”
“我們這雙手,能搬到三座大山,能改天換地”
我來“也一定能拿好針頭!”
我倆對電影演員也很著迷,隻要看過一次就記住了,指出(她)他在那個電影裏出現過。可是春和雨等就不記這些,有時看著電影說:“誒!那不是王曉棠嗎?”我倆對視一笑,有點不屑的悄悄的說:“這哪是王曉棠?那明明是秦文,什麽眼神,她倆差遠了去了”。那些老片子不知看過多少遍,象《英雄兒女》,至少看過四,五遍以上,我倆都喜歡裏麵的王文清,還有《南征北戰》中的高營長,我尤其喜歡男演員馮喆,他在《羊城暗哨》裏一個情節至今難忘,當女特務問他:“你是跟我睡哪?還是自己睡?”馮喆回身用手打了一個響呱,那股風流倜儻和瀟灑拿捏的恰到好處,為這兒,我練了好長時間的用兩個指頭打呱兒。田方和馮喆的儒雅,睿智和深沉,是現在的演員很難超越的。在那個貧瘠的年代裏,電影曾經是我倆最興奮的元素。
養雞
我家買了6隻小雞,黃乎乎,毛茸茸的很可愛,我高興的不得了,每天放學急急忙忙的跑回家,到雞筐子看它們,時而為他們點兒小米,時而給它麽加點水,有時把一隻抱出來在手裏玩一會兒。晚上了,媽媽說要放到我家自己蓋的小房裏,不然太味。我戀戀不舍的把它們鎖到門口的小房裏。第二天發現,框裏就有四隻了,我忙叫來媽媽看,她看到門口有些雞毛,說估計是被貓叼走了,我心疼的說:“那可怎麽辦,?”媽媽說:“可能你沒蓋好筐子蓋,今天晚上把上麵壓一塊磚頭貓就掉不走了。我照著做了,可是第二天又少了兩隻,筐子也倒了,我難過的眼淚快下來了,我跟媽媽說,今天無論如何我要守著這兩隻小雞睡覺。我把它們放在我床頭,因為還不到睡覺時間,蓋也沒蓋,當我進裏屋拿東西的空,一個黑白相間的大貓穿過我家開著門的竹簾子,進來把那剩下的兩隻小雞給叼走了,我聽到動靜追出去,它一下子就跑的無影無蹤了,我哭著說:“媽,那個該死的貓又把小雞給叼走了。”我在哪兒抽泣了半天,在家人的勸說下才睡覺了。第二天,我在院裏四處搜尋,試圖找到那個大貓,恨不能把它殺了,為我那些可憐的小雞報仇,但一直沒有找到。那以後,我就非常討厭貓,一直到來美國後,遇見了一個鄰居家的,很懂事的貓才轉變了看法。後來,我們蓋了雞舍,終於養大了幾隻雞,最願意做的就是聽到母雞咯咯一叫,跑到雞窩裏拿出一隻熱乎乎的雞蛋,那種快樂似乎很久沒有體驗了。
水葫蘆可以喂豬
我們前排空了一排房子,那會兒的人真自覺,居然沒有人多占一間,後來印刷廠的幾個工人發現了,從胡同裏搬進來,其中有一家回民,男主人很勤快,家裏收拾的一塵不染,還養了很多魚,有時我和紅就跑去看魚。有一次,他們弄了些水葫蘆放在魚缸的表麵,我剛讀完一個小說裏麵說到水葫蘆的事,我對男主人說:“書上說水葫蘆可以喂豬”他漫不經心的說了句“嗷,是嗎?!”紅給我使眼色,沒反應過來,她拽著我走了,到了她家門口才說:“你怎麽跟人家提豬呀,你不知人家是回民忌諱說豬嗎?”我這才反應過來。後來我有一個特要好的同學也是回民,我不知道,因為我很愛吃豬肉,經常在她麵前大談特談豬肉怎麽怎麽香,以致紅笑話我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戲稱自己是“專門提不開壺的人”
跟老師說說調換座位吧,不然懷孕了怎麽辦? 那一年,鄰居李老師的女兒從一個大城市來探親,她說她們哪兒可亂了,有一個上中學的女生懷孕了。我聽了大驚失色,忙對紅說:“咱們去找老師說說,趕快調換座位吧,萬一男女生坐在一起,懷孕了怎麽辦?”紅用譏諷的眼神看著我說:“你別去冒傻氣了,不懂就別亂說!”後來,她慢慢的告訴我關於懷孕的事,我那點兒性知識還是從紅哪兒知道的,20歲以前,父母一個字也沒有跟我說過這方麵的事。
無名替罪羊 寶信同學長了一個大梆子頭,側臉看過去象大問號,所以有人在黑板上畫他就先畫個沒點的問號,再加鼻子嘴,馬上我們都知道是畫他了。照理說有這樣一個大頭的人應該是聰明的,可惜他很小就得了腦膜炎,不僅不聰明,還憨的過了分。典型例子就是,隻要是飄來一陣兒臭味,他的臉馬上就從頭紅到脖子根,還顯得特別不自然,我們班那些壞小子們馬上質問:“是不是你幹的?說!”“不---不是我”他結巴著申辯,但他的表情羞澀,看上去有點兒做賊心虛的樣子,以致讓大家認定是他,幾個男生劈了啪啦打他幾下,這裏肯定是有嫁禍於人的同學。很多次了,我覺得挺奇怪,是他嗎?他真的愛“走火”,還是他為別人難為情?我覺得他挺冤枉的,為此他當了很多人的替罪羊,沒少吃耳光子,不過他倒是不記仇,下次臭味過來依然臉紅,打他幾下也不在乎,胡嚕胡嚕自己被打過的地方,該幹啥就幹啥了。
曾經反過黃帥 我們同齡人都知道這個如雷貫耳的名字,那一天春興匆匆的來找我說:你聽廣播了嗎?一個小學生日記,她無限敬佩的說:“你看人家多有思想呀!這麽小就敢指出老師的問題。”第二天,我們老師給我們讀了這篇日記,隨後,我們學校也跟形勢開展反師道尊嚴活動。我們班成立了個13人小組,專門討論給老師提意見,貼大字報的事情。學校裏開始不太正經上課,我們班有個年級大點兒的男生,每天寫一張大字報,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其實我們班主任柏老師比我們大不了幾歲,和我們住一個大院,我們關係不錯,她對我挺好的,我們沒有覺得她有什麽特別不好的地方,可是還得挖空心思找毛病,不過,說實在的我們老師還真沒受多大衝擊。隻是班裏亂哄哄的,時間一長,我很煩了,我這個人典型的三分鍾的熱度,剛開始還有點新鮮勁,時間一長我就覺得沒勁。我還喜歡原來的樣子,該上課就上課,該學農學工就學,有時我還挺喜歡下鄉撿撿麥穗什麽的,不喜歡這樣無序狀態。所以,有一天我對班主任柏老師說:“我覺得這樣鬧挺不好的,課也上不了,到學校來了就這麽亂混,什麽也不學了,哪有那麽多的大字報要寫呀?”這話說到她心坎裏了,她驚喜的睜大眼睛看著我說:“這真是你的想法嗎?你能不能在班上給同學們說說? ” 那節課快結束時柏老師說我有個想法跟大家說說,於是我站起來說了以上那些話。最後我說我希望我們在學校還是以學習為主。過了幾天,有個當地報社記者跑到我們學校,她試圖挖出點我的根源或後台,我一邊寫板報一邊跟她聊,漸漸的她明白了,我沒有什麽背景和多少深遠的思想,也沒多想替老師說話,無非是出於一個孩子個人的喜好而已,說白了,我不太喜歡一個模式的生活,僅此而已。
忘情的“鋼琴演奏者” 在小學高年級時我們班換了一個男班主任,30多歲,瘦高個,深眼窩的大眼睛,高鼻梁,那眼睛有點兒像外國人的發藍,總之,看起來挺俊朗的。他好像不喜歡男生,有時還打那些在課堂上搗亂的男生,但對我們女生都不錯,尤其是對幾個班幹部就更好一點兒,畢竟我們幫他做了很多事,我曾頂著寒風在外麵牆上寫黑板報,還幫著編排節目等。我那時很想學彈風琴,可是沒有條件,有時就溜進音樂教室,跟老師磨磨,讓我彈一會兒。有一天上自習,我把課桌抽屜簷上畫好一個個豎道,權當是風琴的鍵盤,嘴裏哼著鋼琴曲《黃河》“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模仿殷承宗的做派,閉著眼睛很陶醉的樣子,一會低頭,猛然又抬頭甩一下頭發,我在哪兒全神貫注的彈著,全然不知班主任從後門進來了,他在背後看著我搖頭晃腦的,探頭看看我前麵沒什麽特別的東西,有點不知所然,也許還以為我在背課文哪,也沒說我,轉了一下走了。這時,我同坐和後麵的幾個人都哈哈的笑了,她們說你還真投入,把老師都看懵了,不知你在搞什麽名堂,也就是你,如果換個調皮搗蛋的男生非得讓老師給你推出教室,罰你站一堂課。
緋聞事件 我們班上有個男生“才”,就是我前麵說到的每天貼一張大字報的,他是菜農的孩子,上學較晚,比我們大幾歲。他身強力壯,已經開始發育,他的體育特好,每次跑步都拿第一,靠著他,我們班的接力也總是第一。可是他看起來挺凶的,我一般對他近而遠之。可是我是文體委員,有一次他給我寫了個條子,意思讓我組織紅,春,還有霞等幾個班裏活躍人早晨去南院大操場跑步,我覺得沒什麽不好的,畢竟他跑得快,訓練一下我們也許可以提高成績,我就答應了,但我這個人很懶,她們幾個也沒什麽興趣,這事就拖下來了。一天剛走到我們教室門口,看見前麵一個班最淘氣的男生坐在開窗戶的台上,大喊:“一三 五”後麵幾個男生接著“人民影院”“二四六”“北關公園”,我不知他們起什麽哄,看樣子是衝著我們班喊哪。後來一問紅才知道,說“才”跟他們班的一個女生好了,兩個人還看過電影雲雲,其實我知道,那個女生也是校體隊的,有時可能訓練時能碰到一起而已,不過也暗自僥幸自己的懶惰,誰知他有什麽念頭沒有。
免費愛情劇 我們大院住著很多大學老師,在紅家後麵窗戶斜對著兩個大學年輕老師宿舍,MISS 張和何桑,都是工農兵學員留校生,MISS 張是教英文的,她的腰身有點粗,眉眼還行,但穿著土氣,說話口音很重。而何桑就不同了,他教日語的,來自北京,紅告訴我聽說他家是公安部的高幹。何桑平時很樸素,就是一雙北京人愛穿的條絨黑色麵,紅底或白底的懶漢鞋,有點掉色的藍製服上衣,可就是看上去那麽的大方,儒雅。且說這孤男寡女兩個單身,房門隔不到一米,並都使一個公用水管和公共廁所,低頭不見,抬頭也躲不過去,總覺得應該有點兒故事,紅和她姐有時透過窗簾邊觀看著,要不就是站在床上,透過窗戶上的一個月牙形的玻璃看,我經常竄門到紅家,也加入進來看免費的愛情劇。經常見MISS 張主動找何桑說話,有一次還給何桑送點兒家鄉的土特產-老玉米,可是何桑是何等精明之人,所謂京油子,衛嘴子,不顯山露水,含蓄把人家給拒絕了。何桑總是平靜的樣子,喜怒哀樂不形於色,而MISS 張卻很熱情的,想把距離縮短,但應了那句話,無緣對麵難牽手。兩人雖然有一搭無一搭的交往著,但距離始終沒有變化,看得有點兒讓人失望。有一天,紅興奮的悄悄告訴我一個秘密,說有一次她看到何桑幫著他們班一個豐滿的女生爬牆頭,因為我們院南邊有一片玉米地,院裏的人經常翻過那個不太高的牆頭過去玩。紅接著說:”你不記得了,他的學生裏有個梳大辮子的,長的挺漂亮的那個?” 我記起來了,有一次見她找過何桑,“難道是他倆?”“他還托了她屁股哪!”紅補充說。但是這個劇也沒演完,因為後來何桑很快就調回北京去了。MISS 張找了個虎頭虎腦的老鄉,後來MISS 張還成了教學骨幹了。而何桑一去不複返,杳無音訊了。
每一個人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童年故事,童年總是無盡的話題,在這裏,我們相遇,相知,或許殊途同歸;或許似曾相識;或許共鳴熱烈。不管如何,我希望此文能勾起你對往事的美好回憶,但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