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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殺過人。那年頭,殺個人比殺隻雞還容易

(2012-03-30 22:50:33) 下一個


我殺過雞


殺雞時,左手抓牢雞翅膀和雞頭,右手扯去雞脖子上的細毛,找準雞的頸動脈,穩準狠的
一刀下去。待雞血噴湧時,將雞頭朝下,滴幹淨血,最後用雞翅膀交叉卡住雞頭。問題是雞
要垂死掙紮,拚命“折騰”;有時下手不準不狠;事情就有點麻煩。

我也殺過人

42年前,在文化大革命遍及全國的武鬥狂潮中,我們幾個中學生紅衛兵造反派槍殺了一個
對立派的“俘虜”。食指輕輕一扣,噠噠噠,對方就完蛋。多麽簡單,幹淨利落。

事後,我感慨道:這年頭,殺個人比殺隻雞還容易!

42年了,很多事已經淡忘、淡化。
殺人的事是忘不了的。
為此我已經受到過法律的嚴厲懲罰。
麵對一個鮮活生命的逝去,我向亡靈表示深深的懺悔。
現在可以說了。

我已經見慣太多的血、太多的淚。

1966年,我在四川省西昌地區西昌高中讀高三。我們剛剛通過畢業考試,就遇上“史無前例”
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
 
懷著“保衛毛主席、保衛黨中央”的樸素的“階級感情”,文革一開始,我參加的群眾組織是
“保皇派”紅衛兵。

很快,“保皇派”就被“造反派”徹底擊潰,土崩瓦解。在“革命無罪,造反有理”的革命
口號蠱惑下,我立即參加了“造反派”。西昌地區成了“造反派”的一統天下。

1967年,西昌地區的“造反派”分裂成兩大陣營,互相攻擊、內鬥不休、“上綱上線”、
日趨激烈。對立派背後有西昌軍分區支持,我們這派背後有鐵道兵部隊支持,雙方相持
不下、互不相讓。從開始的大字報、大辯論、肢體衝突、石頭、棍棒、鋼釺、籐帽,
最後發展到真刀真槍的大規模武裝衝突。真刀真槍從哪裏來,到解放軍那裏去搶!
搶槍那麽容易?有的是“明搶暗送。”

毛說“要文鬥,不要武鬥”。但毛後來又說:“全國無戰爭經驗已十多年,打打也可以,
鍛煉了群眾。”“小青年,愛玩槍。”隨即武鬥狂潮席卷全國,天下大亂。

西昌地區1967、1969年爆發大規模武鬥,事後統計,死傷2000多人。
就記憶所及,我知道的因武鬥而死的人員,列舉如下:

1.張忠華之死

張忠華是我的同年級校友,西昌人,烈士遺孤。他性格內向,沉默寡言。好像沒有參加
哪一派群眾組織。就算運動初期參加派性組織,也不是活躍分子,後來也是一個
“逍遙派”。67年他到我們學校去,據說是去討要烈士家屬撫恤金。結果被盤踞校內的
武鬥人員(全是高、初中學生)抓住,不由分說、拳腳交加、活活打死。
死後無人追究,不了了之。

2. 秦沛生之死

69年我們到西昌地區德昌縣一個鐵道兵部隊去搶槍。在武鬥激烈的混亂形勢下,部隊將槍支
彈藥埋入地下。

我們有100多人,漫山遍野,盲目搜尋。後來在部隊“內部人”暗中指點下,終於找到一些
埋藏地點,搶到部分槍支彈藥。槍是戰士的生命,部隊組織眾多士兵包圍我們,企圖將被搶
的槍奪回去。我們在狂奔汽車上,一邊向士兵頭頂上方開槍射擊,一邊加大油門,
強行突圍。慌忙之中,汽車開錯方向,來到安寧河邊,前麵無路,汽車熄火。而解放軍
大隊人馬跟蹤而至。情急之下,我們棄車而逃。徒步涉水,冒險渡河。

我們幾個高中同學手牽手向河裏走去,有的背著槍,有的扛著子彈箱。 當我們 走到
河中心,突然遇到一股湍流,將我們4、5個人一下衝散了。我當時肩扛一箱子彈,
一下就沉入水底。我隻好扔掉子彈箱,遊向對岸。

秦沛生同學沉入水中後,再也沒露麵。他永遠離開我們,屍首都沒看見。

3 . 小崔同學之死

1967年,在一次搶槍行動中,小崔同學被軍火庫守衛用棍棒擊中頭部,當即身亡。
他是初中生,隻有15歲。

4 . 武建勝之死

武建勝,初中生,涼山軍分區司令員之子。1967年某天晚上,坐在汽車上強行衝關時,
被我方亂槍擊中,當即死亡。
車上其他幸存者,別來無恙?

5 .王同學之死

王**,女,我校本派同學,瘦小孱弱。被女友玩槍走火,麵對麵擊中。臨死前隻說了
一句話:“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啊!”

其父為本派“鐵杆”粉絲,他在亡女追悼會上說:“可惜她沒有
死在文攻武衛、保衛毛主席革命路線的火線上”!一時傳為美談。

6 .王英之死

王英,男,本派初中生,派頭頭。被對方製造的四川林學院大樓爆炸,壓死在底樓。

7 . 盧誌淼之死

盧誌淼,西昌冕寧人,本校同學,對立派頭頭。被他的初中生“警衛員”麵對麵擦槍
走火擊中,當場死亡。

8 .“小長生”之死

“小長生”,西昌人,英俊少年、活潑可愛、麵紅齒白、人見人愛。他是我方某派頭頭的
警衛員。在一次坐車經過我方關卡時,被我方守衛誤擊,中彈身亡。

9 . 武氏兄弟之死

武**,西昌建築社工人,我方武鬥隊員。他濃眉大眼、氣概不凡、敢做敢為、膽大包天。
一看就是武鬆式的英雄人物。1967年某天晚上,護送我方羅姓派頭頭返西昌衛校時,
被我方警衛誤會,慌亂之中,開槍擊中頭部,掀去半邊頭蓋骨。英雄氣短,令人扼腕歎息。

武**死時年方20來歲。他有一個弟弟,年僅10歲。某日,武媽媽牽著他和我方眾多群眾
到西昌軍分區門口和平請願。被隱藏在軍分區內的對立派發射的迫擊炮炮彈擊中,可憐的
小弟弟當場被炸死,武媽媽也被炸斷右手。

1969年武鬥結束後,我在西昌街上看見武媽媽靠賣涼開水為生,一分錢一杯。
連失兩個愛子,而且死得如此悲慘,痛何如哉!她那淒苦的麵容,沉默寡言,永遠銘記在
我心中!武媽媽晚景淒涼,不知所終。

10. 張國強之死

張國強,我校對立派武鬥頭目。威武雄壯,聲名遠揚。
1967年武鬥初期,在一次遊行示威時,被我方衛校頭目羅XX用小口徑步槍擊中頭部身亡。

11.江浙同學之死

1966年,從江浙一帶轉學過來一個同學就讀我們西昌高中。因為同校時間太短,我已記不清
他的姓名和相貌。1967年武鬥中被對方抓住,當場槍斃。

大約從這時期起,雙方仇恨升級,開始互相“槍斃俘虜’。誰先動手,已經分不清了。
也沒有多大意義。在“好人打壞人,活該。”“這次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是國共兩黨鬥爭的
繼續”等極左思潮的影響下,雙方都將對方當國民黨對待,當然是打死對方越多越好。

12. “紅背心”之死

1969年,在西昌會理縣一次戰鬥中,我方將對方擊潰。對方武鬥人員藏匿於當地群眾當中,
我們一時無法分辨。但對方有一人身著紅背心,在逃亡中十分顯眼。最終被我方從人群中
抓出來,當場槍斃。會理縣我方群眾大驚駭,不敢再指認其他對立派人員。

13. 女衛生員之死

1969年,西昌益門一場戰鬥中,我方擊斃對方十餘人,並活捉一名女衛生員。我方武鬥隊員
(一些工人)歡呼雀躍,圍上去動手動腳。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調戲婦女,成何體統?我方
武鬥頭目(在校大學生)見狀大怒,“給我拖出去斃了!”

結果,不是把流氓斃了,而是將女衛生員斃了!
“砍了樹子,免得老鴰叫”。

15. 尹排長之死

尹排長是西昌軍分區“支左”解放軍,在派性衝突中被殺,原因不明。我隻親眼見過法醫檢驗
他的屍骨。

16.林明春之死

林明春,西昌人,我校高65級校友。他父親是西昌“偽國大代表”。65年他考上四川林學院,
是我們對立派的武鬥隊員。在西昌冕寧縣武鬥中,他掩護戰友撤退時被俘。他們幾個俘虜,
被我們這派的、他的四川林學院的同學代XX槍殺於安寧河畔。代XX後來被判處無期徒刑。
代勞改十多年後獲釋放,生活艱難。這次槍斃俘虜事件中,我的一個高中同學也參加了。
去年同學會上,我幾次請他說說當時的具體情況,(因為我沒有在現場)他沒有同意。
他隻是說,在別人先開槍後,他才隨後開的槍。他和林都是西昌人,有顧慮。

17.盧永揚之死

盧永揚,成都人,四川林學院學生,我們這派的。他精明強幹、儀表非凡。1967年他率領
十多個大學生操縱幾門迫擊炮駐守一座小樓。後來被對立派大學生暗夜中引爆炸藥,睡夢中
全部死亡。具體情況至今不詳。

18.“反動”學生之死

四川林學院文革前有兩個“反動學生”,留校監督勞動。文革中他們參加了武鬥,1967年
最先陣亡。今年,我問與他倆同校的程XX,具體情況怎樣。程避而不答。

19.冷華秀之死

冷是我的校友的妹妹,初中生。她參加了武鬥。1969年因受本派武鬥人員“性侵”,羞憤自殺。

20.“米麵饃饃”之死

1967年,在進攻對立派西昌城中心據點“大禮堂”時,我是第一批衝鋒隊員。一顆手榴彈
炸翻了我,我被救下火線。這時,西昌城一個賣“米麵饃饃”的小販繼續衝鋒,被對方的機槍
打死。

21.唐力生之死

唐是我們西昌高中67級學生,我們這派的武鬥頭目。1967年一次武鬥中,被對方擊中頭部,
當場死亡。

22.高鄰居之死

高是我的鄰居,中學生,我們不在一個學校。在一次武鬥中,頭部中彈而亡。

23.郝偉民之死

郝是我們西昌高中68級的學生,一直沒有參加武鬥。
在我們反攻西昌勝利的最後一次戰鬥中,他臨時參加進來,卻被自己人“走火”打死。

24.成都知青之死

一個成都知青半路參加我們對西昌城的反攻,他作戰非常勇敢。在一次黑夜的戰鬥中,
他衝在前麵,不幸被自己人擊中頭部身亡。

25.女醫生之死

我方一個女醫生,在晚上給危急病人動手術時,被對方的冷槍打死在手術台上。

26.國民黨老兵之死

這個國民黨老兵是對立派的武鬥隊員。在進攻西昌衛校的戰鬥中中彈。臨死之前,他用全身
力量將手中的輕機槍壓入水稻田中,不願被我方繳獲。他的“敬業”,引起雙方一致感歎。

27.進攻對方武鬥據點“物探大隊

1967年,我方調集重兵,進攻對方武鬥據點“物探大隊”。結果消息走漏。晚上,我方在
渡河時遭到對方伏擊,我方死傷慘重。當時我在成都參加“學習班”,具體傷亡人數不詳。

28.會理工人之死

1969年,我們進攻會理。我們武鬥人員乘坐汽車奔赴前線。半路上對方向我們開火。車上
一個會理的年輕工人中彈,腸子流出來了。搶救不及時身亡。
......
還有很多血淚故事,回想起來就令人恐懼、傷悲、惆悵、憤懣。

以上例子,都是我親身經曆、親眼所見,或者親耳所聞的。也許個別細節有出入,大致情節
是不會錯的。因為在當時,在西昌地區範圍內,很多事情,都是當即傳開,大家都知道的。

我曾經在80年代書麵聯係過著名女作家張XX,著名學者季XX,請他們根據我的口述,寫寫
文革中的武鬥。後來沒有下文。

文革確實是“史無前例”的,千載難逢的、匪夷所思的、波詭雲譎的。它集中反映了中國
社會各方麵的矛盾,體現了中國社會的本質。

那年頭,我見過太多的血、太多的淚。
淚幹了、血消了,人民總是淡忘。“時間永是流駛,街市永是太平”。
我沒有文學才能,寫出我親身經曆的文革,寫出我的愛恨情仇。
希望文革親曆者,都能寫出自己的文革經曆。
“我經過昨天,我知道明天。”

1969年,雙方勢同水火,都想打垮對方。
當然是武力打垮。
講理、辯論都失去意義。
當時,每個單位幾乎都分成兩派。哪派勢力大就把對方排擠出去。
西昌城中,雙方陣勢犬牙交錯。互相攻戰,狼煙四起。
城中心的大禮堂為對方武裝盤踞。地處要衝,對我方威脅很大。我方“總部”決定武力拔除。

 戰鬥在上午打響。

我們幾個中學生在火力掩護下,翻越圍牆,進入對方陣地。對方從樓上扔下一顆手榴彈,
在我身邊爆炸。我隻覺得有東西進入我的小腿,但並不感到疼痛。頓時鮮血淋漓,我被送往
醫院。幸好,最大的一顆彈片(有葡萄幹大), 打穿煙盒、打斷指甲刀、打穿軍用皮帶,
進入肚皮表層。是指甲刀救了我一命。

醫生手忙腳亂,沒有打麻藥,(可能麻醉師已經逃離)就給我擴創,剜去爛肉,取出5、6個
彈片。至今身上還有兩個,當時沒有發現。後來在2004年,我出過一次車禍,醫生照片時發現的。

在此之前,我還受過一次輕傷。一顆菜籽大小的手榴彈彈片,打入我的右眼角膜。醫生在
角膜上劃了一刀,用吸鐵石吸出來的。當時右眼角膜上有一道白霧,象白內障。
後來自然消散。年輕人,血氣方剛,受傷恢複快。隻不過,我的視力變為1.0。

1969年,在西昌軍分區支持下,對方用武力將我方全部打出城外。
我們四處流竄,搶槍、殺人放火。當時西昌地區有10個縣,我們打遍8個縣。
武鬥結束後,四川“省革委”給我方武鬥隊的調查結論是:“走一路、殺一路、燒一路、
搶一路。”此結論當然含有派性,對方比我們也好不到那裏去。

1969年,我方武裝力量發展壯大。兵分兩路,殺向西昌城。我們的口號是“血洗西昌”。
進軍路上,我們偶遇對方4個武鬥人員。當場打死3個,活捉一個。

俘虜叫盧剛強,中學生,武鬥小頭目。當場審訊,我做記錄。盧腿部負傷,坐在我們麵前。
他非常鎮靜,令人敬佩。

盧見四周荷槍實彈、殺氣騰騰,便緩緩地主動說他家裏還有一支AK式衝鋒槍,他可以叫人
帶來繳給我們。言外之意,讓我們饒他一命。誰知我們頭頭嘴角一歪,他身邊的警衛員立即
扣動AK衝鋒槍扳機。“叭”,一顆子彈正中盧的腦門心。彈孔正園,象海豚的呼吸孔。正麵
沒有血跡,腦後沒有創口。盧一聲不吭,身體一歪,慢慢向左側倒下去,一動不動了。
沒有掙紮、沒有撲騰,就這樣命喪黃泉。

一個年輕的鮮活生命,轉眼之間就在我們麵前倒下。
大家默默無語。沒有議論,沒有歎息。

這才是最大的殘忍。

現實就是這樣殘酷無情。武鬥中,如同戰爭一樣,誰也不知能活到哪一天。
我想,德國納粹殘殺猶太人,蘇聯紅軍槍殺波蘭軍官,日本人南京大屠殺,“無產階級專政
”殺害張誌新、林昭,其具體執行人,可能也跟我們這時一樣,沒有什麽感覺。

形勢比人強,隨大流而已。

我殺過人,我知道人權。
誰還殺過人?
網上聊聊。
   
後來才知道,盧剛強的同夥中,有一個是我的小學同班同學馬誌明。他是負傷後舉手投降,
再被我方當場打死的。我當天拉肚子,渾身無力,沒有衝在前頭。否則他可能不至於死。

我在文革中,有三次被對方抓住,其中有兩次是被對立派同學看在同學情分上釋放的。
當然,那時雙方對立情緒還沒有發展到互相槍斃俘虜的地步。否則,我這種‘武鬥”
積極分子,如果被對方俘虜,必死無疑。

第二天晚上,我們武鬥隊占據了西昌410鋼鐵廠。

410廠是戰略要地。對方曾動用大部隊,企圖武裝奪回,被我們擊退。
激烈的戰鬥逐漸平靜下來。
有天晚上,我突然感到口渴,就到工廠食堂找水喝。看見4個武鬥隊員在悄悄商議什麽。
我一看就知道他們準備槍殺俘虜。

工廠食堂裏關押著一個成都“知青”,對立派的武鬥隊員。
他是被當地農民捉住後交給我們的。據說他對當地農民很凶悍。

我曆來對打、殺俘虜不感興趣,沒有參加對他的審訊。
隻記得他20出頭,中等身材,身體非常強壯。但送來時就被暴打一頓,已經奄奄一息。

我方武鬥隊員欺騙他說,我們準備釋放他。他強打精神,勉力而行。

在漆黑的夜裏,我們一行人向工廠旁的“海河”邊走去。周圍都是齊腰深的荒草。
他逐漸發覺情況不妙,便開始哀求我們饒他一命,說他家裏還有一個孤苦無靠的老母親,
非常可憐。說著說著就停下不走了。

我們威脅他,不走就當場打死他。

事已至此,插翅難逃。他絕望地抬頭“仰望星空”,發出一聲長歎:“難道今天是我活在世上
的最後一天嗎?”說完後就再也不說話,默默隨著我們來到河邊。

他一個人站在“海河”岸邊,身後是4名武鬥隊員。我站在一群人後邊幾米遠,我當時是抱著
看熱鬧的心態。

沒有人發布命令,沒有人說一句話。

突然,“砰、砰、砰”,幾聲手槍聲劃破夜空,成都“知青”身中數彈,應聲落入水中。  
沉入水中的 “知青”,身體慢慢浮出水麵,沒見任何動靜,順流向下遊飄去。
我一時衝動、頭腦發熱,突然扣動輕型衝鋒槍扳機。當時我的想法是,別人都開了槍,
我不開槍,不是顯得我太膽怯了嗎?何況我曆來以勇敢、不怕死聞名。

“噠、噠、噠”!我手中的輕型衝鋒槍向著河中遠去的“知青”開火。把前麵4個人嚇一大跳。
殺完人後,我們5個人默默回去,都不說話。

中途,隻有我說了一句:

這年頭,殺個人比殺隻雞還容易!”


《這年頭,殺個人比殺隻雞還容易.》

楊裏克 於 2011/9/20 20:31:58  http://club.kdnet.net/list.asp?boardid=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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