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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現代民謠歌曲:“鄭錢花”

(2010-08-18 19:24:42) 下一個






 我一哥們兒姓鄭,開出租的,40歲,去年底喜得千金,給我打電話請我喝滿月酒。那哥們兒特各,他說“你給我孩子寫一首歌,你就不用帶紅包了。”我想把孩子的名字擱在歌裏邊兒應該有意義,就問他孩子叫什麽名兒啊?他說叫“鄭錢花”。我說你別拿我打岔,我真這麽寫!他說我要真寫出來,就到酒席上唱去。

  打電話那天,我正拍另一首歌的MV呢,正好錄音設備都在,我就趕緊寫,有個10分鍾這首歌就寫出來了,其實也是硬著頭皮寫的。我就有一女兒,6 歲,9月1日上小學,一下就交4萬塊錢的讚助費。你說現在誰不缺錢花?做父親的當然希望這個閨女“鄭錢花”啊?我都後悔我怎麽不姓鄭。

  酒席那天我就唱了,我哥們兒不是聽著樂了,他流眼淚了,哭了。

  當初寫《鄭錢花》的時候,我就想唱給我這個哥們兒聽,給孩子留下這麽一首歌,歌裏麵有調侃又有點兒自嘲,夠了。我跟我哥們兒說,這歌的版權就屬於你了,“鄭錢花”就是這孩子的名字啊;以後她再搞一對象,配套的,姓高,叫“高消費”。

  我沒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這首歌,可是這首歌上了網之後,沒想到更多的孩子也叫“鄭錢花”,也渴望掙錢花。















 一首名叫《鄭錢花》的歌曲能突然在網上走紅,就連唱歌的人都沒料到。

  唱這歌的人叫做川子,今年42歲,老北京人,打小住在南城一帶。20天前,他演唱這首歌的現場視頻被人傳到了網上;20天後,這段隻有5分26 秒的視頻被點擊了數十萬次。很多年輕的父母在網上“頂”他,說這首歌唱出了“孩兒奴”的心酸與無奈;也有人質疑川子,這首歌是不是寫得太現實了,何必這麽認真呢。

  自己的歌在網上受到熱議,川子已經不是頭回遇到這樣的事情。兩年前汶川地震,他寫了首《去天堂的孩子》,至今還在災區傳唱;他還有首歌名為《幸福裏》,去年被網民們奉為“最牛房奴之歌”;今年“殺童案”接連頻發,他又寫了首《我要回家》,拿到音樂節上去唱,聽眾們像聽搖滾樂一樣瘋狂地揮舞拳頭。

  有時候川子去演出,主持人報幕時稱呼他為“網絡紅歌手”,他澄清說:“我連網都不會上,怎麽就成網絡歌手了呢?”還有人把川子叫做“民聲歌手”,替人民唱出心聲的意思。他卻很不買賬:“你給我弄這銜兒沒有意義,我就是一平頭兒老百姓,會彈把吉他,吉他給我帶來快樂的同時,讓我說了幾句實話。”

[對話]

  歌裏寫的隻是我個人的一種看法

  現場演唱《鄭錢花》時,川子時常夾雜幾句粗口。有的歌迷喜歡這種粗魯的勁頭,認為這是“一種赤裸的真實”。還有幾句歌詞惹人爭議:“偉大的祖國她超有錢哪,四萬個億跟我有啥關係呢?驕傲的GDP它噌噌地漲啊,能給我換來幾包尿不濕嗎?”追捧者認為他是在罵街,川子說自己其實壓根兒就沒想抱怨什麽。

  記者:你怎樣看待網民對你的歌曲的這些評論?

  川:網友的一些評論未必能代表我的想法。比如我的歌裏沒有說要埋怨社會的意思,隻是有些自嘲的成分。我不喜歡讓那麽多人來品頭論足,說我這歌寫得怎麽樣,可是現在我很無奈。歌裏寫的隻是我個人的一種看法。

  記者:有人認為你的歌是在幫大家發泄怨氣,你怎麽看?

  川:沒有。比如“四萬個億”那幾句,我隻是覺得現在打開《新聞聯播》的時候,那上邊兒播的東西,跟我這樣的小老百姓沒什麽關係。我們關心的是水管漏了誰管?電表壞了誰管?都是眼麵前的事兒。但是當媒體把這些龐大的東西灌輸給我們、讓我們去看的時候,我們作為這個社會的個體,顯得越來越渺小。我們總覺得電視上一些生活是屬於別人的,有一種望塵莫及的感覺。

  記者:歌曲中的社會問題,時常讓我們生活得不幸福,你認為是哪兒出了問題?

  川:是因為社會進步得太快了。以前我們剛懂事的時候,眼睛隻能看到周圍5米內的東西,現在世界突然開闊了,把你不知道的東西都拉到了眼前,有很多東西你無法去觸及,可是又都灌輸到了你的腦子裏邊兒,你看到它,又不知道該怎麽辦?就會覺得很茫然。

  記者:那麽你覺得我們應該抱著什麽樣的態度去麵對生活?

  川:我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一個詞兒叫“淡定”,用在社會上好像有點兒幽默。其實這個詞特別好,不論在什麽環境下,你隻要能把自己看清楚了,自然會有一種好的心態。我還是希望不如意的人看看自己哪點兒做得不好,不要怨天尤人。

  我不希望這樣的歌能夠流傳

  像川子這樣用音樂去觸碰社會痛處的歌手,或許很難被主流人群認可。去年的一場娛樂節目中,川子便與台灣的流行音樂人鬧得不歡而散。一場演出中,音樂人高曉鬆聽了川子們的歌後,留下這樣一句耐人尋味的評語:“我們是好世界裏的壞孩子,他們是壞世界裏的好孩子。”

  記者:這些歌和現實聯係得太緊密,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這些歌很難長久流傳?

  川:我可不希望這些東西能夠流傳,因為如果這東西真能流傳的話,隻能證明我們這個社會沒有進步。我希望有一天這些歌都是我憑空攢出來的,一唱都讓人罵:“你違背現實了!下去!我們很幸福,我們買得起‘幸福裏’,我們養八個孩子都不成問題!”那才好呢。

  記者:你會讓你的孩子聽你的《鄭錢花》嗎?

  川:我不想把這些東西灌輸給她,因為我希望我的孩子,也希望更多的孩子,未來能有更好的日子,不會像我們現在過得這麽難。我們表達的隻是成年人的一種看法,我今天寫出來的這些現實,我都不希望它以後再發生。

  記者:你的音樂可能擁有改變現實的力量嗎?

  川:沒有可能。它隻是嘮嘮叨叨的碎語而已。

  記者:唱了這些讓你痛苦的歌,你還會覺得生活是美好的嗎?

  川:我不敢承認,但是你必須得說它好,因為要說生活不美好的話,就是在暗示說這個人總不如意,那麽有一天他可能就會走向極端。我會給自己一種更正麵、更向上的東西。活著本身就夠不容易的了,你幹嗎還要去苦惱。

  記者:那你為什麽不去寫些聽上去更容易迎合主流趣味的作品?

  川:那些陽光燦爛的美好景象,是我們每個人都渴望去得到的,但是這樣的景象很多時候又顯得那麽虛無縹緲。作為民謠歌手,未必總寫些風花雪月的歌曲,總還要寫一些自我的心情,冷眼看看這個世界究竟是怎樣的,這是我的責任,否則我會覺得失去了作為民謠歌手的一個價值。

  [歌詞]

  鄭錢花

  寶貝來到這世界的時候,

  你知道爸爸有多高興嗎?

  那天我請了我們很多的朋友,

  還給你起了這個好聽的名字。

  從此以後你就叫鄭錢花,

  錢是掙錢的錢,花錢的花。

  你的爸爸我現在是窮光蛋啦,

  將來一切都靠你自己呀。

  寶貝來到這世界的時候,

  你知道媽媽有多幸福嗎?

  她天天織了一件漂亮的毛衣,

  我想你穿在身上肯定會很美!

  從此以後你就叫鄭錢花,

  錢是掙錢的錢,花錢的花。

  你的爸爸也想做個男子漢哪,

  給你們母女倆一個溫暖的家。

  但是我的寶貝你知道嗎?

  現在的錢有多麽難掙啊!

  養一個孩子不容易呀,

  計劃生育還有必要嗎?

  偉大的祖國她超有錢哪,

  四萬個億跟我有啥關係呢?

  驕傲的GDP它噌噌地漲啊,

  能給我換來幾包尿不濕嗎?

  寶貝,你就叫鄭錢花,

  爸爸我愛你呀卻無能為力。

  所以以後要靠你自己啦,

  爸爸我隻有衷心祝福你啦!

  好好地成長不要生病呀!

  努力學習才能省掉讚助費呀!

  將來你長大了自己掙錢花,

  爸爸我衷心地祝福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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