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找房

在德國住了很久，還是第一次真的找房。因為目前的房租貴的驚人，小霍和我準備找一個兩間房的套間。經過很長時間的搜索，終於在離現在住處不遠的地方找到一間。很大，而且不貴。我們看過房，覺得很不錯，就和房東約會時間準備去談合同。
一直都是小霍和房主聯係，所以她不知道我是個中國人。我曾經幾次對小霍說，他應該向房主說明，他的回答總是，這個和租房沒有關係。在他的意識裏，可能這個和租房真的沒有關係，我也很欣賞他這一點無所謂。但是房東是否也會這麽想呢？
果然見了麵就出問題。房東是個老太太，保養的很好，金發碧眼，大晚上還是藍藍的眼影，紅紅的嘴唇。她一見到我就有些吃驚，雖然還維持著禮貌。但是馬上就問我們是否已經結束了現在的合同，否則就不好談。我說我和房東已經結束了合同，她才把我們讓到客廳裏坐下。現在的房客也來了，是一對年輕的情侶。我們先談了些細節，小霍和我向他們說明我們可以馬上接受房子，即使我們需要付出兩邊的房租。理論上來說問題已經解決了，房東卻還在猶豫。她說周末還會有兩個奧登森林來的人想來看房，想等他們看過表了態再決定。而房客則表示希望盡快找到下個房客，以免錯過合同期。終於房東轉向我，問我是那裏來的，我說我來自中國，她噢了一聲，說，“ 我的兒子是個西藏迷。”又補充說，“ 是個達迷。”停頓了一下說，“ 因此他也無法忍受中國人(Deswegen kann er das Volk auch nicht leiden)。”我想，終於來了。他是不是所謂的西藏迷無所謂，和中國人有什麽關係，為什麽因此受不了中國人。我沒有說話，倒是兩個年輕的房客開口了，緩解了一下氣氛。他們說，“ 嗬嗬，其實德國人在國外也會受到別人的偏見的。”。。。
然後我們又等了十分鍾，我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我終於知道什麽叫做“ 如坐針氈”。如果不是小霍狂熱地想要這套房子，我早就開溜了。這十分鍾，房東一直在猶豫，雖然房客幾次重複的表示願意把房讓給我們，房東一直不表態。我們就圍坐在餐桌前等待，沒有人說話，頭頂亮著燈，房東藍藍的大眼睛象探照燈一樣時不時探訓地停在我臉上，我就維持麵無表情，有點象審訊。我有一種感覺，她正在搜腸刮肚的尋找理由拒絕我們。這樣過了十分鍾，房東大概實在覺得眾意難違，就從手邊的文件夾裏拿出了合同。原來她早就準備好了一切，連名字都簽好了。猶豫了這麽久，想必就是因為我的國籍的原因。
雖然我們到底拿到了房子，我卻覺得很別扭。如果小霍是個中國人，看來我們是不可能拿到這套房子的。這算不算是我沾了他的光呢？其實房東還是很和善的。但是以後一直要和她住在一起，會不會很不方便呢，還有她無法忍受中國人的兒子？哎，早知道把房子讓給那兩個來自奧登森林的農民就好了。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