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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九·三○事件”始末

(2009-03-17 00:36:46) 下一個
1965年9月30日,印尼原總統衛隊第三營營長翁東中校,為製止陸軍的政變陰謀,采取了先發製人的軍事行動。這次行動在國內外反動派猖狂反撲下不久遭到失敗,印尼共產黨和印尼人民革命運動遭到了嚴重的挫折;印尼總統蘇加諾很快也被政變當局所罷黜。


  蘇加諾總統和印尼陸軍的矛盾

  蘇加諾是印度尼西亞傑出的思想家、政治家,印尼民族解放運動領袖,共和國的創始人,曾被尊稱為“國父”。1901年6月6日生於東爪哇勿裏達。伊斯蘭教徒。1925年畢業於萬隆工學院,獲工程學學士學位。從學生時代起,他就積極投身於反對荷蘭殖民者的鬥爭。1921年蘇加諾在萬隆建立了研究總會,1926年,他初次提出了民族主義、伊斯蘭教和馬克思主義思潮團結起來,共同反對殖民主義的主張。1927年7月,他與薩多諾等人共同組建了對荷蘭不合作的印度尼西亞民族聯盟,任主席。次年12月,又參與創建印尼政黨聯盟,當選為主席。1929年12月曾被荷蘭殖民政府逮捕,3年後獲釋加入印度尼西亞黨,任主席,並主辦該黨刊物《人民思潮》。1933年8月再次被捕,翌年遭流放。1942年日本占領印尼後,蘇加諾重獲自由。1945年6月,在國內民族獨立運動推動下,他提出了建國五項原則:即信奉真主、人道主義、民族主義、民主、社會公平。同年8月17日,印尼宣布獨立,蘇加諾成為共和國第一任總統。

  印尼共和國獨立以後,荷蘭殖民者並不甘心,曾卷土重來。1948年12月,蘇加諾再次被捕,並流放邦加島。直到1949年8月,印尼共和國和荷蘭簽訂“圓桌會議協定”,才最終結束了荷蘭對印尼長達340多年的殖民統治。同年12月,蘇加諾再度當選為共和國總統。外部威脅消除之後,印尼國內各派政治力量的鬥爭、矛盾開始加劇。由於帝國主義和印尼右派作祟,1949~1957年是印尼共和國曆史上最混亂的時期。在此期間,先後發生了6次右派和地方分離主義者的叛亂和奪取地方政權的未遂政變,內閣也變更了7次,印尼右派在內閣和議會中占據優勢。

  為了扭轉這種不利的政治局麵,蘇加諾總統在國防上奉行反帝反殖的立場,與社會主義國家加強合作。他還是1955年萬隆亞洲會議的發起人之一,也是不結盟運動的發起人和領導人之一,在任時曾於1956年、1961年和1964年三次訪問中國。在國內,蘇加諾於1957年2月提出了“有領導的民主”的改革方案,主張改變印尼過去的封建獨裁製度,實行“有領導的民主”,把“民主”的因素和“有領導”的因素有機結合起來,建立不同於西方的自由主義民主的、適合印尼國情的真正民主的政治製度。具體言之,就要建立一個蘇加諾領導下的包括所有主要政黨的互助合作內閣。60年代初,這種設想又凝聚成了一個獨特的概念叫納沙貢( NASAKOM),即民族主義、伊斯蘭主義和共產主義三種勢力同共掌握國家政權。蘇加諾總統的這個計劃,其目的在於借助印尼共產黨的力量,打擊帝國主義和印尼右派。在蘇加諾看來,納沙貢最有生氣的部分是印尼共。這個黨在艾地的領導下,由1950年的不足1萬人發展到擁有300萬黨員,成為僅次於蘇共和中共的第三大黨,並在印尼政壇上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蘇加諾認為,印尼共是“革命的光輝”,是取得“社會主義和一個繁榮社會”必不可少的力量。1965年5月,在印尼共建黨45周年慶祝會上,他還滿懷深情地講,“沒有共產黨幫助,印尼永遠也不能作為第一流的大國出現”,“我愛印尼共產黨,把他看成我的兄弟,如果他犧牲了,我將會感到好似失去了一位可愛的親友。”

  蘇加諾的上述言行很快引起了印尼右派和陸軍的強烈反對。但他仍然決心實行下去。1960年8月,蘇加諾任命印尼共領導人艾地和約多為民族陣線的執行委員。9月,又任命艾地為印尼政府出席聯合國大會的代表團團員。1962年3月,蘇加諾正式把共產黨人吸收進內閣,艾地任統籌部長,約多任國務部長。與此同時,蘇加諾加緊遏製、打擊陸軍。1962年,他把印尼陸軍的象征納蘇蒂安將軍晉升為武裝部隊參謀長,實際上剝奪了他的兵權,同時任命與自己關係較好的亞尼為陸軍參謀長。蘇加諾還在陸軍中推行了幾項政策,如實行政治委員製,培植其他兵種如空軍、海軍和警察部隊對陸軍的獨立性,孤立和打擊陸軍;同時建立工農民兵組成的“第五方麵軍”。麵對蘇加諾總統在陸軍中的改革,印尼陸軍已怒不可遏。總統與陸軍的矛盾已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

  8月4日,蘇加諾總統突然昏倒並且嘔吐。雅加達的政治空氣更加緊張。從5月份開始出現的關於陸軍要謀反的消息到處流傳。印尼共提出陸軍中存在著一個秘密的“將領委員會”,並且向社會上公布了“吉爾克裏斯文件”,該文件是從英國駐印尼大使的別墅中發現的,它證明了以納蘇蒂安為首的印尼陸軍在英美的支持下,共謀推翻和顛覆印尼政府。據說一個外國使館曾給了印尼軍方200萬美元,“用來迫使印尼的航程向右轉”。

  陸軍要發動政變的消息也傳到了蘇加諾總統的耳朵裏,他感到問題嚴重。他曾數次召見陸軍領導人,詢問此事,但納蘇蒂安和亞尼均矢口否認。8月17日,正逢印尼國慶日,蘇加諾總統發表講話,他在講話中嚴厲譴責了陸軍,他說:“昨天是進步的人,今天可能變成退步的、反對進步的人。昨天是革命的人,今天可能變成反革命……即使你過去在1945年是一個德高望重的將軍,但是如果今天你分裂民族的革命團結,如果今天你成為革命棟梁的敵人,那你就變為反動力量。”總統的講話,表明他與陸軍的矛盾已不可調和。9月21日,由40名陸軍高級軍官組成的“將領委員會”在軍法學院秘密集會,準備於10月5日印尼建軍節時發動政變,並且製定了完整的方案。新的內閣方案是這樣安排的:原國防和安全統籌部長納蘇蒂安被提名為總理,內閣部長兼陸軍參謀長亞尼為第一副總理,陸軍總部將領蘇普拉普托少將為內政部長,陸軍總部將領哈爾約諾少將為外交部長,陸軍總部將領蘇托約準將為司法部長,陸軍總部將領帕爾曼少將為檢查總長。不久,原總統衛隊的一名營長翁東中校也獲悉了“將領委員會”的上述陰謀,於是聯絡其它左翼軍官,決定采取先發製人的武裝行動,綁架陸軍主要領導人,保衛蘇加諾總統,使預謀的政變胎死腹中。


  翁東中校的冒險

  1965年9月30日深夜22時整,在從哈裏姆空軍基地到雅加達的公路上,出現了7輛裝滿武裝士兵的卡車。這些卡車在次日淩晨到達雅加達以後,立即兵分7路,直撲印尼陸軍7位將軍的私宅。這些將軍是亞尼中將,蘇普拉普托少將、帕爾曼少將、哈爾約諾少將,潘賈伊坦準將、西斯沃米哈喬準將和納蘇蒂安將軍。結果,陸軍部長兼陸軍參謀長亞尼將軍等在自己家裏被擊斃,另外3位將軍被綁架到了哈裏姆空軍基地,後來遭到了慘無人道的殺害。隻有納蘇蒂安將軍一人幸免,翻牆跳到了隔壁的伊拉克大使館藏匿,但他15歲的女兒和副官也遭到了殺害。

  綁架7位將軍是翁東中校的一個目標。翁東中校的另一個目標是占領印尼共和國廣播電台和電訊局等要害部門。

  上午7時整,印尼廣播電台播送了翁東中校領導的“九·三○運動”的新聞公報。該公報譴責了“將領委員會”在美國中央情報局策劃下的政變陰謀,宣稱“九·三○運動”是針對已幹出玷汙陸軍名譽的勾當,對印度尼西亞和蘇加諾總統抱有罪惡企圖的將領委員會的。“鑒於陸軍最高幹部將組織將領委員會以便發動政變,我們特地采取了先發製人的行動”。關於“九·三○運動”與蘇加諾總統的關係,新聞公報隻字未提。當天下午3時,印尼廣播電台還播送了“關於成立印度尼西亞革命委員會的第1號命令”,宣布成立45人組成的“革命委員會”,翁東中校和蘇帕爾佐準將分任主席和副主席。為了指揮的方便,翁東中校還把一些職位高於他的軍官降職,以便於在軍事行動中聽他指揮。

  翁東中校原任負責蘇加諾總統警衛的賈克拉比拉瓦軍團的營長。此人思想進步,與印尼共產黨關係密切,曾是印尼共重要人物阿育尼的養子。當他得知陸軍高級將領的政變計劃時,決定先下手為強,冒險發動了先期政變。據說當時他曾與印尼共領導人進行過接觸,希望獲得印尼共在哈裏姆基地受訓的人民青年團的支持。

  蘇加諾總統事先對翁東中校的冒險並不知曉,但他後來的態度始終是耐人尋味的。9月30日夜晚,總統住在他的日籍妻子黛維的家中。第二天早晨6點半醒來以後,他仍像平常一樣驅車趕往總統的官邸——獨立宮。在路上,蘇加諾從無線電廣播中得知發生了事情,陸軍正在集結。這時,他聽說獨立宮附近有軍隊在活動,於是決定暫不去總統府,而改道哈裏姆空軍基地。上午9時,蘇加諾總統到達了哈裏姆。在那裏,他見到了印尼共總書記艾地,空軍司令達尼上將和陸軍戰略後備司令部加裏曼丹軍區司令蘇帕爾佐準將。

  進入哈裏姆空軍基地是蘇加諾在事變中所犯下的一個最大的錯誤。因為那裏正是“九·三○運動”的指揮部。在基地迎接總統的達尼將軍當然知道翁東中校的行動,蘇帕爾佐準將則是“九·三○運動”的領導人之一。被綁架後殺害的3位將軍的遺體就扔在基地附近的被稱為“鱷魚洞”的那個枯井中。

  蘇加諾總統所犯的第二個錯誤是,他沒有能夠及時地對人民發表講話。隻是當他了解到陸軍戰略後備司令部司令蘇哈托少將正在組織力量采取軍事行動時,才決定出麵幹預局勢。10月3日淩晨,總統發表講話,聲稱“陸軍的指揮權直接由我掌握,日常事務暫時歸普拉諾托少將,另外,維持秩序和恢複和平交由蘇哈托少將辦理”。

  蘇加諾總統所犯的第三個錯誤是,他沒有親自出席10月5日在卡利巴塔英雄墓地為被殺害的6位將軍和一名副官舉行的國葬,這就在全體人民和輿論麵前喪失了人心。相反,他的政敵則乘機對他進行了攻擊。在當時印尼人民的心目中,蘇加諾總統似乎就是“九·三○運動”的後台。

  民心不知不覺地在倒向陸軍和蘇哈托一邊,而這些正是蘇哈托等人所期望的。


  蘇哈托和印尼陸軍的反撲

  翁東中校的一個最大疏忽是忽視了蘇哈托少將的力量,沒有把這個印尼陸軍戰略後備司令部司令列入綁架名單。這就給蘇哈托將軍和印尼陸軍以反擊的機會。而蘇哈托將軍的策略,就是要把“九·三○運動”與印尼共產黨甚至蘇加諾總統聯係起來,掀起反共的歇斯底裏,以便奪取陸軍和國家的領導權。因此,從這個意義上講,翁東中校的冒險正好中了蘇哈托和印尼陸軍早已設下的圈套,給了他們以張網待捕的借口。

  10月1日清晨6時整,蘇哈托正在家中睡覺。突然,他接到了一名部長的報告,說民族英雄紀念碑和獨立宮附近出現了許多來曆不明的部隊。於是,蘇哈托立即穿好野戰服,驅車趕往陸軍戰略後備司令部。與此同時,他已知道7名陸軍高級將領已遭綁架,並準備暫時接管陸軍司令部的領導權。

  抵達陸軍戰略後備司令部以後,蘇哈托迅速了解到,蘇加諾總統沒有到獨立宮來,而是直奔哈裏姆空軍基地了。7點整,蘇哈托打開收音機,他第一次聽到了翁東中校的聲明。對於翁東中校,蘇哈托並不陌生,早在他擔任梭羅第15團團長時,翁東是444營的一個連長,同時他也清楚地知道,翁東曾是印尼共領導人阿育民的養子。這些使他得出結論,“九·三○運動”是印尼共產黨策動的一個政變陰謀。

  聽完廣播後,蘇哈托立即召見了參加翁東冒險的2個營的指揮官,並對他們進行了策反工作。

  大約9時一刻,蘇哈托召開了參謀部會議,對形勢進行了分析,並擬定出了對策。蘇哈托首先駁斥了翁東中校的廣播講話,對與會者說,“翁東所說的完全沒有事實根據”,“將領委員會根本不存在……有的是一個評委會,全稱是‘陸軍高級軍官職稱評委會’。我就是其中的委員之一。”“保護蘇加諾總統的安全,隻不過是他們的一個借口。實際情況是,此時此刻,蘇加諾總統並不在獨立宮。”最後他肯定地說,翁東的行動不僅針對所謂的將軍委員會,而是有更加深遠的謀略。“他們發動政變,用暴力手段奪取國家政權。這些肯定是印尼共產黨策劃的”。會議決定對翁東中校進行反擊,並由蘇哈托統一指揮反擊行動。

  會後,蘇哈托馬上動用了陸軍的內部通訊,與各軍兵種司令和各地方軍區司令進行了聯係,並通知他們,他已暫時接管了陸軍的指揮權和領導權,隻有陸軍戰略後備司令部司令才有權調動部隊。

  中午11時左右,蘇哈托與部下討論了攻占印尼共和國廣播電台和電訊局的計劃,因為這兩個關鍵部門已被翁東的部隊所占領。

  12點半,蘇哈托召開了第2次參謀會議。這次會議主要討論了攻占哈裏姆空軍基地的計劃。考慮到蘇加諾總統正在那裏,蘇哈托向總統發出了警告。當天晚上,蘇加諾被迫乘小汽車回到茂物宮——哈蒂妮夫人的住處。

  10月1日,黃昏祈禱時間剛過,攻占國家廣播電台和電訊局的戰鬥就打響了。在赫魯上尉和烏立普上尉的率領下,陸軍突擊團開進了國家廣播電台和電訊局。由於翁東的部下已經逃跑,陸軍突陸團未遇到反抗就控製了國家廣播電台。而電訊局當時是由印尼共的人民青年團看守的。他們以為開進去的部隊是他們的同伴。在這種情況下,解除人民青年團的武裝簡直易如反掌。因此,未放一槍一彈,印尼陸軍就占領了國家廣播電台和電訊局。

  7時整,印尼國家廣播電台播出了蘇哈托將軍的錄音講話,這次講話使全國都知道蘇哈托是反叛亂的英雄。在講話中,蘇哈托告訴全國聽眾,1965年10月1日,在雅加達爆發了一起反革命暴亂事件,他們自稱“九·三○運動”。這些人綁架了6名陸軍高級將領,並非法占用了雅加達印尼共和國廣播電台和電訊總局。他還宣布,“陸軍的領導權暫由我掌握。印尼共和國陸軍、海軍和公安部隊之間互相理解、互相合作、團結一致,共同平息‘九·三○運動’所發動的反革命活動”。

  10月2日中午11時左右,蘇哈托接到蘇加諾總統對他的無線電通知,要他立即去茂物宮一趟。蘇哈托決定乘吉普車前往。在那裏,蘇哈托見到了總統和空軍司令達尼等人。蘇加諾總統要求蘇哈托以政治方式解決危機,但遭到了蘇哈托的拒絕。最後,蘇加諾被迫任命蘇哈托為負責恢複治安和公共秩序的陸軍司令,而普拉諾托少將負責主持日常事務。

  當蘇哈托從茂物宮返回陸軍戰略後備司令部時,印尼陸軍已經攻占了哈裏姆空軍基地。翁東中校已不知去向,艾地乘飛機逃往日惹。空軍司令達尼上將及其家屬在茂物宮,受到蘇加諾總統的保護。攻擊哈裏姆基地的戰鬥,隻發生了零星的對抗,陸軍方麵死1人,空軍死2人。至此,“九·三○運動”已告完全失敗。

  但是,蘇哈托和印尼陸軍仍不甘心,他們企圖利用“九·三○運動”,徹底粉碎印尼共產黨和廢黜蘇加諾總統。

  10月3日,社會上成立了以蘇卜漢等人為首的“鎮壓反革命九·三○運動協調機構”,他們呼籲國內的各種反共勢力聯合起來,摧毀印尼共產黨。

  4日,被殺害的6名將軍和一名副官的屍體在哈裏姆空軍基地附近的鱷魚洞的枯井裏發了。據說他們中活著的3個人曾經遭到過印尼共婦女組織的拷打,這些人的屍體已殘缺不全,有的甚至眼睛被挖掉,生殖器也被割掉。蘇哈托立即利用了這件事,煽起了印尼人民對共產黨的仇恨。在鱷魚洞的枯井旁,蘇哈托發表了引人注目的演說。他說:“我現在正注視著麵前被殺害的將軍們的遺體。所謂‘九·三○運動’,是假借革命名義的暴徒們發起的一次極其野蠻的行動。這口枯井在哈裏姆基地附近,是共產黨訓練青年的場所。有人表白說,‘九·三○運動’同空軍沒有任何關係,我不相信。”

  10月5日,盲目的群眾的憤怒情緒已達到了高潮。這一天,在卡利巴塔英雄墓地,為被殺害的6名將軍和1名副官舉行了國葬。蘇加諾總統沒有參加葬禮。在葬禮上,納蘇蒂安將軍發表了極富蠱惑性的講話。他說:“兄弟們啊,你們無辜被害。如果說你們確實是無罪的,那麽,有朝一日,我也會和你們一樣遭到屠戮。要知道,這是冤枉,冤枉,冤枉!”“菲特那,菲特那,菲特那(含表汙蔑、誣陷之意)……”,將軍扯著嗓門痛切地喊叫著,表演著,那一字一句像匕首一樣直刺全國人民的心。

  10月6日,蘇加諾總統在茂物宮召開了內閣會議。會後,報紙刊登了總統笑容可掬的照片,總統聲明,“空軍同‘九·三○運動’沒有關係”。蘇加諾的這些舉動與當時印尼國內的氣氛很不協調。

  這時,印尼首都雅加達響起了“粉碎印尼共”,“絞死艾地”的呼聲。10月8日,雅加達召開了50萬人的大會,遊行隊伍焚燒了印尼共總部。“共產黨受到了北京的支持”,這是當時陸軍所竭力宣傳的。於是暴徒衝擊了中國駐印尼大使館,襲擊華人學校,搶掠華人街。接著,印尼總工會和青年組織總部也遭到了暴徒的襲擊。

  依仗著武力的支持和社會的壓力,蘇哈托和印尼陸軍逼迫總統下令解散共產黨。起初,蘇加諾堅持己見,不願簽署命令。但畢竟胳膊拗不過大腿,蘇加諾總統在1966年3月11日,正式下令解散印尼共產黨。而在此之前,陸軍對共產黨的鎮壓早已開始。1965年10月18日,開始了大逮捕,據統計有50萬人被捕,25萬人被殺,其中包括“九·三○運動”的領導人翁東中校,以及共產黨的領導人艾地、魯克曼和約多等人。流經雅加達的梭羅河水麵上,漂浮著許多無頭的屍體,河岸上浸染著血汙。遇難的不僅有共產黨員,也有華人或同華人有關係的人們。凡是被陸軍看著不順眼的人,都一概抓來殺了。這是世界現代史上一次罕見的大屠殺。

  1967年3月7日,在陸軍的壓力下,蘇加諾總統被迫交出了權力,蘇哈托任代理總統,而蘇加諾仍保留總統職位。但軍方對此仍不滿足,1968年3月27日,他們逼迫蘇加諾遜位,蘇哈托正式擔任印尼共和國總統,從而開始了他對印尼共和國長達20多年的鐵腕統治。1970年6月21日,蘇加諾在軟禁和鬱鬱寡歡中溘然長逝。

  翁東中校領導的“九·三○運動”,是一次沒有人民群眾支持的冒險行動。這次行動受到了蘇加諾總統的鼓勵,印尼共產黨也不明不白地卷入了運動之中。但這次行動卻落入了印尼陸軍預先埋下的圈套。一個無可爭辯的事實是,蘇哈托利用這個事件擴充了自己的實力,使自己登上了總統的寶座。

  “九·三○運動”給革命人民留下了嚴酷的教訓。正如印尼共後來所總結的,黨犯了盲動主義錯誤,“沒有重視組織建設,輕率地把自己牽連到沒有人民群眾的高度覺悟和堅定信心作基礎的‘九·三○運動’裏去,因而使黨在人民群眾中陷於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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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加諾 (Sukar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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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 年蘇加諾和家人在一起。坐在蘇加諾腿上的就是印尼現任總統梅加瓦蒂 (Megawa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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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哈托 (Suhar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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