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問題的技術措施
朱雨心
南海諸島的領土爭端，完全不用軍事力量是不能解決問題的。當然，即使用軍事力量來解決問題，並不意味著完全用軍事力量來解決問題，也不意味著隨意用軍事力量來解決問題。軍事力量還是應該盡量少用。不得已而用，也應該有所節製，必須是做好充分的準備，不僅僅是軍事上的準備，政治上也要準備。要營造有利於使用軍事力量的政治形勢，要製造適當的出師之名。這裏我談一個解決南海問題的技術措施。用這個技術措施，不僅有利於經由最和平的途徑，解決南海問題，而且也有利於營造對中國有利的政治形勢，並為動用軍事力量創造條件。
南海諸島包括數百個主要由珊瑚礁構成的島、礁、灘、沙和暗沙。其中有一小部分是常年露出水麵的島，還有許多是完全不露出水麵的暗礁、暗沙。例如，所謂中國領土最南端的曾母暗沙，最淺之處也有 17 ． 5 米深。在這兩者之間，是許多落潮時露出水麵，漲潮時被淹沒的“準島”。所以，絕大多數所謂南海諸島，是根本不可能派人駐守的，甚至可以說是根本就不存在的。修建高腳屋之類，不是好辦法。但是，既然要這些地盤，總得有一個實際占有的方式。從各方麵看，修建鳥架是個一舉多得的好辦法。
所謂鳥架，就是讓鳥能夠在上麵棲息的結構。鳥能夠在鳥架停留、做窩、繁殖。鳥在鳥架棲上息的後果是：鳥糞落在鳥架下麵。因為鳥糞經常不斷地落下，鳥架周圍的海水的肥力大大提高。於是，鳥糞越多，海洋生物就越多；海洋生物越多，鳥就越多；鳥越多，鳥糞就越多。如此，形成一個良性循環，造成鳥架周圍海洋生物的繁榮。
南海的許多島是由珊瑚礁形成的。因為鳥糞持續的落下，提高了鳥架周圍的海水的肥力，從而促進海藻以及其它海洋微生物大量生長，這些會直接促進珊瑚的生長。鳥架周圍的海裏的貝類也因為食物鏈的壯大而大量繁殖起來。貝類死亡後，貝殼就會在鳥架周圍的海裏堆積起來。許多海洋微生物死亡後，它們的骨骼也會在鳥架周圍的海裏堆積起來。海洋微生物雖然個體很小，但是，它們的數量非常大，而且繁殖非常快，所以，許多海洋微生物的骨骼堆積，是海洋中堆積物的主要來源。矽藻的細胞壁，在矽藻死亡後，也能在海裏堆積起來。海水營養充足時，矽藻能以很快的速度繁殖。魚類以及鳥的骨骼、蛋殼，多少也能在鳥架周圍的海裏堆積起來。鳥糞中不易分解的物質，也會在鳥架周圍的海裏堆積起來。所以，鳥架的第一個效果是促進海島迅速成長，早日長出水麵。在已經露出水麵的島上，鳥糞，以及魚類和鳥的骨骼、蛋殼，繼續堆積起來，能促使海島長得更高，不受潮水的淹沒。這樣，陸地植物就會在島上生長起來，進一步改善海島的生態環境。
鳥在鳥架棲息會增加附近海裏的水產品，即魚、蝦、貝、以及海生植物的產量。這個原因主要在於靠近海島的淺海裏，以及暗礁、暗沙的淺海裏，食物鏈的循環效率，比在深水的遠海，要高的多。遠離陸地（包括海島）的大洋之中，海洋生物相對而言是很少的，幾乎就沒有什麽魚。為什麽呢？因為海水中養分太少，換句話說，就是：海水太不肥了。海水不肥的話，海洋植物，例如海藻，就長不起來，於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吃海藻……，這樣的食物鏈就無法成長起來。海水中養分太少是因為水太深，海洋生物死亡後沉到海底，這一部分物質就不再加入食物鏈的循環。所以，遠離陸地的大洋之中，食物鏈循環的效率很低，隻能維持相對而言少量的海洋生物的生存。
在靠近陸地的近海，因海水比較淺，海水上下交流比較方便，海水比較肥，海底的營養物質容易被海洋生物所利用，所以，食物鏈循環時的物質損失少，效率高，因此能在比較高的水平上維持食物鏈的循環。所以，近海的海洋生物的繁榮程度遠遠高於遠海。
有了鳥後，有一部分本來是死亡後沉到深海海底，從而脫離食物鏈的循環的魚，現在被鳥吃了後轉化成了鳥肉、鳥蛋、和鳥糞。鳥糞落在海島周圍的海裏，直接進入食物鏈的循環。鳥死亡後，鳥的身體也是落在海島周圍的海裏，進入食物鏈的循環。所以，鳥吃魚的總的效果，是增加了食物鏈的供給，從而必然增加了整條食物鏈上海洋生物，包括鳥吃的食物， 的繁榮水平。所以雖然鳥要吃掉一些魚，鳥架周圍海裏的魚不是減少，反而是增加。
整條食物鏈 的繁榮的一個後果是：碳酸鈣的堆積。許多海洋生物的骨骼含碳酸鈣，珊瑚礁基本上也是碳酸鈣。許多海洋微生物，雖然很小，但是數量巨大，生長、繁殖速度很快，能夠形成大量的碳酸鈣的堆積。這樣，實際上就是把二氧化碳給固化了。今天地球上到處可見的石灰岩，大部分是靠這樣的生物沉積而來的。我們在南海修建鳥架，就可以顯著增加海洋生物對大氣中二氧化碳的吸收和固化，從而降低大氣中二氧化碳的含量。這是中國對全球“減排”，即，減少二氧化碳的排放，的貢獻之一。每年通過測量暗沙、暗礁、以及島嶼的生長速度，可以推算出固化的二氧化碳的數量。這個數量應該可以衝抵中國的“排放”指標。或許還可以出售這個“減排” 量，把收入用於鳥架的管理和擴展。形成“減排”良性循環。
所以，修建鳥架的好處，一是能加速海島的生長，使暗沙、暗礁早日露出海麵，使已經露出海麵的小島加速長高、長大。二是能增加南海海域的漁業的產量。三是能固化大氣中的二氧化碳。修建鳥架的另外一個好處，就是：便於中國以一種政治上比較有利的方式，實際占領所有的南海諸島，包括還沒有露出水麵的潛在的“領土”，並且有利於中國在南海實際行使治權。
不久前看到報道，說是中國又一次在曾母暗沙投放“主權碑”。這實在不是個好辦法。你那石碑，在水下 17 米深處，誰也看不見，純粹是自我安慰。非要那樣做，可以這樣辦：政府專門立法規定：凡是航行經過曾母暗沙中國船隻，都必須丟一塊磚下去。那個磚就是普通的磚，成本極低，隻不過上麵印有“中國曾母暗沙”幾個陰文字，叫“主權磚”。人民日報、中央電視台，每個月公告一次重申主權的次數。這樣，每年至少能重申主權幾萬次。丟一塊“主權磚”的效果，與投放一塊“主權碑”的效果是一樣的，但是，丟一塊“主權磚”的成本低的多，所以，同樣的成本的話，丟“主權磚”的效果，遠遠超過投放“主權碑”。有什麽用處呢 ? 其實，沒什麽用處。基本上這些都是自欺欺人。
當然嘍，如果能堅持這個政策“五十年不變”，或許能把曾母暗沙堆出水麵。哪怕有一塊磚露出水平，那也是中國的“神聖領土”。說起來，總比現在這不明不白的，水下 17 米深處的“領土”，中氣要足一點吧？就算這也辦不成，幾千年後考古發掘出幾十萬塊磚頭，各個上麵刻有“中國曾母暗沙”幾個字，那也足以證明：這裏“自古以來”就是“中國領土”。
這個鳥架可不同。這是個露出水麵的建築。你在那個地方修了這個建築，立刻自動就有了實際占領有那個地方的效果。你有了這個建築，你就可以以此為憑借，實際行使治權。在南海實行“擱置主權，共同開發”的方針，不論是形式還是內容，都是錯誤的。正確的方針，表麵上應該是：“擱置主權，禁止開發”；實際上應該是：“行使治權，禁止開發”。這樣，以實際行使治權的方式，實際占領南海諸島，從而實際確立中國的主權。
鳥架的基本結構是很簡單的：就是立一些柱子，柱子之間有橫梁，鳥就在橫梁上棲息：停留、做窩、繁殖。橫梁的位置要高於最大的海潮加最大的海浪的的高度，譬如，海麵上 10 米。橫梁可以采用工字梁，一則力學上的效率比較高，二則也非常適合鳥類使用。可以設想：鳥類在工字梁的下邊兩側做窩，工字梁的上邊給鳥遮風擋雨。有些鳥喜歡在“露天”做窩的，也可以在工字梁的上邊做窩。工字梁的上下兩邊要做的比較寬，足夠鳥類做窩。具體的，要參照當地的鳥類的習性。橫梁的長度是越長越好，以減少立柱的數量，譬如 50 米長。鳥架的基本單元就是：三根立柱與三根橫梁構成的一個等邊三角形。整個鳥架可以看成是由許多這樣的基本單元組成。如果鳥多了，還可以再加一層或數層橫梁。
鳥的重量十分有限。橫梁基本上不承重，主要是維持自身的結構強度。橫梁最好用預應力鋼筋混凝土預製梁，並且預製上一些便於鳥類棲息的結構，例如，防止鳥蛋、小鳥滾落，防止積水，防止鳥窩被大風吹走，以及供鳥類站停的短棍，等等。橫梁兩端，各有一個鋼鐵端頭，以便與立柱相接。另外橫梁兩端附近，要各裝一片薄鋼板，用來防止鼠類以及蛇類入侵。如果有些鳥要枯草、樹枝做窩，那麽，每個鳥架設置一個大網籠，裝上枯草、樹枝等供鳥銜取。為了促進鳥類生長，也可以適當投食。還可以在鳥食中添加一些促進海洋生物生長的成分，例如，鐵礦粉。管理鳥架以及鳥類，就是“實際行使治權”的一部分內容。
當然，中國能建鳥架，越南、馬來西亞等國也能建鳥架。若他們先建了鳥架，中國隻有采取武力拆除，硬說他們建的是破壞生態，不利於鳥類生存，然後中國自己另建鳥架。這當然就比較被動。所以，中國必須搶先修建鳥架。要秘密準備，然後，組織 10 個施工隊，突然同時施工。要先在邊遠、有爭議的暗礁、暗沙、島嶼修建鳥架。在各個地點先修一個基本單元。然後再逐步擴大。
中國政府，應該把整個南沙海域，以及南海海域的其它一些部分設置成“南海自然生態保護區”，禁止任何開發。適量的捕魚等，實行特殊的許可證製度。在此名義下，專門成立“南海自然生態保護區管理處”（以下簡稱“管理處”），以“自然生態保護”的名義，與漁政、邊防一起，在南海實際行使治權。
每一處的鳥架上，要在幾個方向上，掛上，或畫上，醒目的“中國南海自然生態保護區”的字樣。並寫上“禁止靠近”，“禁止進入”，“禁止係留”，““禁止攀登”，“禁止擾鳥”，““禁止捕撈”，等等字樣。管理處以“自然生態保護”的名義巡邏，禁止任何人，未經許可進入鳥架周圍地區。漁政部門主要是取締非法捕撈。海空軍維持在南海的巡邏，給管理處和漁政保駕。要在南海維持一定密度的軍艦和飛機，以便有狀況時，能及時趕到現場。可以把軍事訓練與巡邏結合起來，以降低成本，提高效率，在南海常年維持足夠的軍艦和飛機。至少在“中國南海自然生態保護區”成立初期，必須在特別強化巡邏。
管理處的日常巡邏最好是用水上飛機，使用靈活，既便於隨時在水麵降落，查看情況，又能快速飛行，覆蓋大範圍，效率比較高，使用成本也比較低。也比較安全。有問題可隨時在水麵上迫降。這個水上飛機還可以再裝一兩個水中用的電動小螺旋槳，以便在水麵機動時更加方便。派人駐守“高腳屋”，本來不一個好辦法，但是，需要在南沙有一兩個“高腳屋”，作為水上飛機以及巡邏船的停靠站。飛機也可以停在屋頂上，以避風浪。或用起重機收放，或用滑道和絞盤收放。管理處和漁政，不是作戰單位，巡邏的水上飛機不需要武裝，但是，應該在重要部位裝輕裝甲，能抵禦普通輕武器的射擊就可以了。也可以用無人飛機巡邏，成本應該更低。就監測的效果而言，與有人駕駛的飛機應該是差不多的，隻是有情況時，無人出麵處理。所以，至少要在無人機上安裝大功率的喇叭，口徑要大，指向最好能調，以便於喊話、警告。
在每個鳥架上還可以安裝一些照相機。再把這些相機用微波線路與某個通訊中繼站（例如某個高腳屋）聯網，還後再通過衛星或地麵微波線路進一步聯網。照相機不需要以視頻工作。如果場景中沒有變化，隻需要每 10 分鍾，或每小時，照一張像報平安就可以了。如果在場景中檢測到變化，則報警並同時以每秒一張的頻率拍照。相機應該能自動識別場景中是否出現了：船、飛機、以及人等需要關注的物體。還可以再加錄音。也可以再裝一些高音喇叭，以便於喊話、警告。 具體的可以有很多種選擇和做法。總之，既然建了鳥架，就要充分發揮它的作用。
可以通過修建鳥架，在南海建立“南海自然生態保護區”，把它作為中國保護生態環境，固化二氧化碳，改善全球氣候的一個重大項目。在這樣的旗幟下，在南海實際行使治權，從而確立主權。等你這自然生態保護區辦了十年，二十年後，主權就已經不再是問題了。那時，你若實在不想再辦自然生態保護區，想要開發什麽了，那當然由你嘍。不過我倒是覺得：“南海自然生態保護區”最好一直辦下去。
同樣地，在這生態保護的名義下，要越南立即停止所有石油生產和勘探。封閉所有的油井，拆除所有相關的實施。在所有越南人，以及其它國家占有，或聲稱占有的島、礁上修建鳥架。如有不從，那就是妨礙生態保護，破壞“減排”。那就隻好用武力強製執行。完全不動武，是不現實的。那樣的話，辦不成事。有了鳥架，就是動武，那也是為了護生態環境，為了全人類的共同利益。道德上比較有利。
當然，具體做的時候，要有一定的靈活性。要求越南人退出已占有的島、礁，並在那些島、礁上修建鳥架那是必須要辦到的。停止所有石油勘探，拆除相關實施，那也是必須要辦到的。但是，已經建成的油井，如果談判談的好，不妨讓越南人繼續采油，讓人家有點好處。中國可以適當抽個頭。當然嘍，越南人如果不肯談，那就沒有什麽好客氣的了。朱雨心 2010 年 7 月 31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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